剑器入手,冰冷的质感从掌心传来,令苏尘心安,那种心有所寄的感觉,只有剑能带来。
他右手握住剑柄,能听见扑通的心跳声。
沈傲君负手道:“给它取个名!”
剑为剑主第二生命,生死皆付于剑上,为剑命名,是一种仪式。
苏尘: “……”
对于为剑取名,苏尘心中完全没有这个概念,剑就是剑,还要和人一样取名不成?
沈傲君问道:“你之前的那把剑是何名?”
“无名……”
“那此剑就叫无名!”
苏尘欲言又止,最终点头答道:“好……”
师尊啊,我所指的无名,是剑并未取名……
有些话,不能说出口。
反观沈傲君,此时想到“无名”二字,不由心思飘远,回忆起了某个人名。
“你叫苏尘对否?”
“是。”
“那为师以后如何称呼你?”
“师尊随意。”
“那我想想……”沈傲君细思片刻,直接叫苏尘?这样显得不亲切。
叫尘?不妥。
叫徒儿?但他不仅仅只收苏尘一个徒弟,若今后徒弟增多,那称呼就得另改,麻烦!
有了!
“小尘子!”沈傲君微微翘起嘴角淡笑道:“以后就叫你小尘子!”
“好……”苏尘面上无任何喜色,只有内心复杂地点头认了。
谁叫他说“随意”,自己说的话,含泪也要承认。
苏尘却不知,这个称呼从此沦为师兄弟之间的笑谈。
沈傲君对他的感受视而不见,从储物空间的取出一个剑鞘,对苏尘示意道:“拿剑。”
苏尘拿起无名剑,剑鞘自动飞来对准剑器,二者合一,浑然一体,显得无比契合。
剑鞘外面由精钢浇铸而成,内部由千年黑檀木所制,鞘口用鳄鱼皮防护,是由大秦帝国最高明的匠师打造,剑鞘为黑色,古朴无华。
剑入鞘,锋芒内敛!
剑出鞘,锋芒毕露!
“谢……”他话未说完,便被沈傲君一句“不客气”把话堵在口中,只得咽下去。
得此剑器,苏尘有些爱不释手,异常欣喜,同时也把沈傲君的恩情铭记于心。
沈傲君严肃道:“你近日应以修行武经为主,过段时间为师会考校。”
“是,师尊。”
苏尘抱剑行礼,面上神情恭敬。
沈傲君微微点头,心里还算满意。
“我想去祭拜父母与小妹,还望师尊准许。”
“去吧。”沈傲君微微颔首。
对苏尘的血海深仇,他早已清楚。苏尘十三岁痴迷于剑,十五岁时离家出去闯荡,家中留下父母与妹妹,当他学有所成,两年后回到家,却发现家人惨死,家破人亡。连尸骨都是左邻右舍帮忙掩埋的。
苏尘追查到真凶是一方豪强恶霸王通,此人之凶名,他在年幼时就从大人口中得知,不杀此僚,他誓不为人。
但王通实力高强,又有一帮爪牙,直接杀上门无异于入虎穴,于是他制定了计划,暗地里把王通手下的爪牙帮凶一一杀死,想引蛇出洞,但最终功亏一篑,只得借助生死台进行殊死搏斗。
沈傲君负手飘然离去,待苏尘祭拜后解开心结,自会一心修行。
武道筑基,只要不懈怠,只是时间问题,他并不担心苏尘入门的问题。
修炼武道也需要悟性和根骨,在这方面,苏尘二者皆是上上乘,若连修炼出真元都做不到,那他也无话可说。
倦鸟归巢,日落西山,天尽头晚霞残红一片。
苏尘祭拜至亲回到民宿,胸中那股抑郁之气消散了不少。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按照《武经》中的修炼之法,苏尘搬运体内气血,感应气机,在两日之后成功修出了第一缕真元,在武道之路上迈出了第一步。
次日,沈傲君见到苏尘,一眼发现了他体内真元的痕迹,称赞道:“不错。”
这修行速度只比秦无一慢了一些,但相差不大。
“既然你已修炼出武道真元,那今日为师就传授你剑术。”
“你且看好了!”
沈傲君捏着剑指,真元化为三尺长剑,在院子里演练剑招。
“劈,斩,截,撩,挑,钩,刺,穿,抹,扫,点,崩,挂,云。 ”
“斜劈,横斩,侧截,斜撩,上挑,直钩,斜刺,回穿,横抹,下扫,下点,上崩,回挂,上云。
“此十四式剑招为剑法基本招式,以其为根基,足以衍化万法!”
一遍演练完毕,沈傲君问道:“记住没?”
“记住了!”苏尘微微点头。
“练一遍!”
“是!”
寒光一闪,无名剑出鞘,苏尘把沈傲君演练的招式逐一还原。
一招一式丝毫不差,只是动作略有生疏。
苏尘在剑道上得天独厚,悟性不凡,只看了一遍就记住了。
见沈傲君未叫收手,他继续演练。三遍以后,再无一点生疏。
“好,可以了。”
沈傲君开口叫停。
“记住,招式是死的,而人是活的,若临阵对敌,敌人可不会等着你一招一式使出来。”
“除了基础剑招以外,我再传授你百家之剑法。”
“得其神而忘其形,我要你从中创出自己的剑法。”
诸子百家中,剑法又何止百种!
加上天下间诸多剑法,足有成千上万,沈傲君只是挑选其中有独到之处或者精妙的前一百种剑法,其余的还入不了他法眼。
非常人当以非常之法来教,不能按常理来对待。
“好!”苏尘似乎看到了沈傲君眼里的期待,回答慷锵有力。
百家剑法?
“别高兴太早了,这事可没那么简单!”沈傲君告诫道:“我虽然能教你更加强大的剑法,但路最终还得由自己走,早晚有一天,你也需要自创剑法,只是这个过程,提前了很多。”
“自创功法招式,可不是无中生有,更不是胡编乱造,有了基础才能去考虑,好高骛远只会使自己分不清事实真理。”
“所以,每一天我教你一套剑法,融会贯通后才教下一套,而且武经的修炼也不可荒废!”
苏尘用力握住剑鞘,神情严肃道:“谨遵师尊教诲。”
“小尘子,为师看好你!”
沈傲君也不知自己为何突发奇想出了这么一个大难题,让苏尘自创剑法,但试一试总没坏处。
他自己前期若非是借助命运之石,悟性比苏尘差远了。
如今能够随意创造招式,就好比站在山巅看风景,一目了然。
但对于苏尘来说,自创剑法难之又难。
一个是天人之境,一个才刚接触武道,二者在本质上的差距太大。
苏尘还没学会走路,沈傲君就要求他跑,步子迈太大。
“希望能给我一个惊喜吧!”
沈傲君心里隐隐期待着。
这个世界本没有修炼之法,战斗几乎全靠本能和一些简单的招式,加上一股狠劲和体质,苏尘能以十七岁之龄与王通战平数十招,颇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