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天地如洪炉。
夏蝉在树上嘶鸣,炙热的风没有带来丝毫凉意。
小院里传出剑器嗤嗤破空声。
“太慢!”
“力道不足!”
“毫无杀气!”
“有形而无神……”
沈傲君毫不留情地指出苏尘剑招中的瑕疵。
诸子百家中,只有墨家、儒家、道家、兵家、法家、纵横家、阴阳家、医家、农家、名家、小说家等十二家为其中佼佼者,也有如公输家、书画家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其余大多为不入流。
诸子百家中剑法能入沈傲君之眼的,并不算多,一个流派的剑法不过数套,即使满打满算也不足一百套。
但集天下之力,搜集到的剑术就足够了。
圣王剑法、坐忘剑法、凌虚剑法、纵横剑法、秋水剑法、灭魂剑法、却邪剑法、断水剑法、天杀剑法、乱星剑法、斩风剑法……
此时沈傲君手持枝条,与苏尘练剑。
他每日演练一遍后,让其参悟,再进行实战。
一日修一剑。
若非苏尘天生对剑招有过目不忘之能,在沈傲君的指点下举一反三,否则几乎不可能做到每天修炼一套剑法。
即便如此,也有些吃不消。
此时苏尘所使的剑法为斩风剑法,为大秦统一前赵国某剑客所创,此剑法讲究出剑速度如疾风,重点只有一个字:斩!
苏尘发丝被从未停止的汗水打湿,几缕贴在额头上。
呼呼!
他闭目思索片刻,脑海中演化着种种不足。
“再来!”
苏尘目光坚定无比,犹如紧绷着的弓弦,快要被拉到极限。
紧握住无名剑,一剑斩风,剑招又有了细微的变化。
与此同时,沈傲君手中枝条后发先至,枝尖点在剑身上,截住了还未完全施展的招式。
“快,还要更快!”
手腕挥动,枝条再一抽,震得苏尘手心发麻。
普普通通的枝条,但到了沈傲君手中,就不再普通。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一草一木在他手上皆可为剑!
“感受风的声音,感受风的呼吸,感受风的存在,感受风的力量……”
“风……”
苏尘凝神感受,试图寻觅风的踪影。
风无处不在,却又无影无踪。
他张手一抓,似乎有风从掌心溜走,想抓却抓不到。
“你看那树冠摇晃,树叶摇摆,水面波纹一圈圈,无一不是因为风的力量。你要化阻力为助力,让剑变得更快!”
苏尘若有所悟,一点点尝试去修正。
“剑随风动,剑随心动,腰与手腕发力,脚如疾风,斩!”
一遍,十遍,百遍,千遍!
他握剑的手臂微微颤抖,“再来!”
…………
金乌西坠,玉兔东斜,天上亿万星辰悄然出现。
一次次领悟,一次次出剑,苏尘终于把斩风剑法学会,却在原剑法上基础上有着细微的改变。
夜色阑珊,促织声声。
苏尘盘坐于榻上,不顾身上酸痛,开始修炼武经。
那股真元如在体内奇经八脉游走,一点点壮大,同时恢复着身上疲惫状态,最后回归丹田。
呼!
真元运转一个大周天,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倒在卧榻纸上,一动不动。
全身上下无处不痛,苏尘连动一下手指的精力都没有。
累累累!
躺了片刻,他想到每日得来的收获,仿佛驱散了体内的疲劳。
那一套套精妙的剑法,让他如痴如醉。
这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轻抚无名剑,苏尘不知不觉进入睡眠。
明日继续!
每日练完剑,他还得做饭,否则剑法没练成,人先饿死了。
自从苏尘身上的伤势恢复以后,沈傲君从次元空间中取出柴米油盐,让他自己生火做饭。
传授剑法,可不管吃的。
沈傲君每天调教徒弟,接着往树上一趟,惬意无比。
这个二徒弟的剑道天赋还在他的预料之上,修行了武经与基础剑法之后,如鱼跃龙门,进步神速。
开始几日练剑时,苏尘还十分吃力,一整天几乎都在观剑、练剑、悟剑,每日挥剑上万次,胳膊肿了一圈,但他从未有过半句抱怨,直到掌握剑法为止。
这份毅力与天赋,没让沈傲君失望。
天赋乃先天形成,但后天的努力更为重要,当二者合一时,无论做何事,皆会取得不小的成就。
过了十余日,苏尘在他的喂招之下,剑术一日一个样。
“剑法,由剑招组成,而其中剑招,则是由基础剑招演变而来,你也学了十套剑法,今日,我便教你拆招!”
“把一套套剑法拆分为剑招,此为拆招,但你不仅需要拆招,还需把剑招重新组合,成为一套新的剑法!”
“每一套剑法皆是经过千锤百炼而来,有的剑法经过数代人的组合与创造才最终成形。每一招都息息相关,让你拆分后再进行组合,难度颇大。”
听到这儿,苏尘眼中没有半点怯意,反而跃跃欲试。
“刚猛无比的剑招与轻盈缥缈的剑招,万不可混乱,有的大开大合,有的迅捷如风,有的刁钻狠辣,需要你一一去区分,不可杂乱无章。”
说着容易,但想要做到,难!
剑招,剑法,剑道!
循序渐进!
虽说无招胜有招,但想要到达返璞归真的境界,从有招变为无招,需要水磨功夫,可不是说说而已。
好高骛远,只会得不偿失!
沈傲君的目的,是为了让苏尘知道怎么去创造剑招,剑法又是如何形成的。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他向来是实践派。
明白了创造原理,方可自创剑法。
沈傲君吩咐下去,苏尘把学会的十套剑法一一使出,剑招时而凌厉,时而柔顺,已经有了原剑法六七成的真意。
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只是起了引导作用,将来的道路,最终取决于自身。
他并不想限制苏尘的天赋发展,未来有无限可能。
“就让小尘子自由生长吧!”
…………
十套剑法被拆开,分为数十式剑招,苏尘在拆招的同时,对剑法的领悟也不断增多。
从初窥门径到融会贯通,渐渐不拘泥于原本剑法!
三日后。
剑影晃动,人随剑走。
苏尘所使剑招已经初具雏形,虽粗糙无比,甚至隐隐可见蕴含着原本剑法的痕迹,但无疑有了自创剑法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