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为了生存,为了梦想,还是为了走到巅峰?
对于万物来说,答案各不相同,这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只有用尽一生去追寻。
“那么,我的意义与追寻到底是什么?”沈傲君知道自己以后将会穿越于诸天万界,但仅仅是为了变强吗?千帆过尽,又能得到什么?
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了疑惑。
知道得越多,越觉得自身之渺小。
而元武世界对于诸天万界来说,同样如微尘,故叫“微尘世界”,沈傲君阅尽了夏国金匮石室的所有藏书,以及天行九歌世界中无数珍藏典籍,学识浩瀚如海,到天人合一之后,对天地认知愈发深厚。
人与天地相比起来,如沧海之一粟。
“想得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沈傲君从入定中悠悠醒来,轻叹一口气。
这就形成了知见障。
何为知见障?
佛家有云:对法界实相正理的无知,导致无法证知法界的真实相,无法证知一切法的根源,因此而无法成就佛道,这就是所知障,又名知见障。
每个人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和感觉都不相同,因此形成了千差万别的见解。若每个人都用自己的知识、经验和理解来衡量天地万物,但人的知识、经验和理解往往都带有狭隘性,不能完全的、客观的看待事物。
以至于被自己原来的知识学问蒙蔽,产生先入为主的观念。
沈傲君就处于这种状态,他斩断心灵之力中的那一丝迷茫,眼中重现清明之色。
修武道到了高深境界,时时都面临着内心的拷问。若道心不坚定,久而久之,杂念就会形成心魔。
好似常人在万丈深渊上走钢索,稍有大意,便万劫不复。
即使在武道前期对心灵要求不高,但没有向武之心,将来的成就也只能止步,无缘攀登高峰。
见天地,见众生,见本心。
“永远处于不断追寻的状态,不妄下定论。”
旭日东升,霞光万道,一缕缕紫气隐藏于天地灵气之间,一日之计在于晨,正是修炼的最佳时间。
踏入先天境便能吸收天地间游荡的灵气,炼化为武道真元。
到了沈傲君如今的境界,功法自发运转,相当于无时无刻都在修炼。
他负手站立于山巅,俯首间,见千峰竞秀,层峦叠嶂,山间云雾缭绕,身下一条飞瀑悬挂,疑似从九天落下的银河。
虎子巨大的身躯横卧在一旁,还在按照他传下的功法入定修炼。
“万一虎子以后修炼到天人境,那会是怎样一番场景?”想到一头虎在天际翱翔,沈傲君就颇为期待。
等虎子从修炼中醒来,他招呼道:“走吧虎子,世界这么大,咱们出去看看。”
“吼”
虎子起身低吼回应着。
沈傲君脚尖一点,落在虎背上,虎子会意,四脚奔走如风,飒沓离去。
云从龙风从虎,虎子速度超越所谓的千里马不知凡几,日行千里轻而易举。
一路上,遇山翻山,遇河渡河,无物可阻挡。
即使遇到波涛汹涌的江流,在沈傲君的帮助下,虎子过江亦如履平地。
有江上来往的渔民见到此幕,惊为神人,纷纷俯首磕头跪拜。
神话传说,在此界也是存在的,只是零零星星,并无太多记载。
传说鸿蒙氏创造万物后,有太阳神与太阴神把世间分为白天与黑夜,向人间洒下光明。其中人族脱颖而出,经过千万年间发展形成一个个部落,每个部落都有部落图腾,后来有的部落崛起,有的消亡于滚滚洪流中。
崛起的大部落逐渐强大,收服周边的小部落,最后形成了六大部落,又经过数百年发展,才成为六大国。
但沈傲君确知道,此界无神,若说有神,那也是他。
人总会把未知的事物归功于仙神之说。
……
齐国乃万乘之国,立法度,务渔耕,国富民强,当今国君姜仲素有大志,继承祖宗基业,经过多年的经营,国力超越夏国一筹,但二国间山川相阻,相隔数千里,中间有周国作为缓冲,所以并无多少往来。
如果夏国消灭了周国,那下一个征服的对象就是齐国。
“本座先去探探虚实。”
沈傲君骑着虎子来到齐国天门关下,抬头看着足有四五丈的雄伟城墙,而城上的守关将士对此视若无睹。
一些去别国做生意的商贾自边关进进出出,都要停下接受检查。
他周身数丈范围内散发着如梦如幻的心灵之力,仿佛处于异度空间,径直踏入关中,而关门的守关将士毫无察觉。盖因沈傲君武道到了天人之境,又兼修大梦心经,周边的将士与百姓被屏蔽了所有感知,就像隐身了一般。
若非还要帮虎子隐去形体,即使不用施展大梦心经,一念之下,也没人能发现他的存在。
“噌”
其中一名身穿精致铠甲的守将突然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机,立即拔刀出鞘,严厉道:“众将士给我严守关卡,仔细盘查。”
田戎几日前被调到天门关镇守关卡,在沙场征战了十多年,经历大小数十场战役,对杀气极为敏感。
守关将士立即加大盘查力度,睁大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不敢有丝毫懈怠。
“有意思,竟然能察觉到虎子的目光。”沈傲君洞若观火,他虽然屏蔽了众人感知,但虎子不经意间看了那守将一眼,那守将立即心生警兆。
虎子为猛兽,纵使灵慧不下于人类,但那身百兽之王的气势还没完全收敛,泄露出去的一丝气息被察觉到。
“只是你的错觉罢了。”沈傲君意味深长地看了田戎一眼,田戎眼神变得迷离,缓缓收刀,仿佛忘了刚因何而拔刀。
“将军,将军……”
田戎回过神来道:“啊,何事?”
“您在这儿站立小半个时辰了。”守关小丁道,“我见您一动不动,所以出声提醒。”
“什么?你说我站立了小半个时辰?”田戎目光惊疑不定,问另一个小丁:“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另一位小丁肯定答道:“禀将军,确实如此。”
周围的其他士兵也纷纷用眼神让田戎确信。
“那刚发生了何事?”
“将军您不记得了?”
“快说!”
守关小丁立即一五一十地说出了来龙去脉。
直觉告诉田戎,他们没有说谎,但为何自己没有丝毫印象呢?为何又呆立小半个时辰。
细思极恐,田戎被吓得毛骨悚立,后背冷汗直冒,铠甲内的衣衫被打湿还浑然不觉。
而沈傲君早已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