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尚剑,故举国上下练剑成风,但只有中上阶层能佩剑器,而下层贫寒阶级连吃饱穿暖都成问题,练剑只是奢谈。
信虞城乃是齐国一个都城,为信虞候封地,繁华比不上夏国都城,但街道上商贩叫卖络绎不绝,人来人往,也有几分景象。
沈傲君混迹于人群中,体验着滚滚红尘的气息,观看人生百态。
虎子在跟着进了齐国境内,便被他叫去了深山之中。虎子体型太大,过于招摇,他不可能时时保持着隐息状态,所以带着也是麻烦事,不如让它自个儿去修炼。
一路上,沈傲君特意为虎子创了一套扑杀之术,以及轻身功法,加上虎子开启了灵智,实力不下于先天境,与大徒弟秦无一单对单,胜负恐怕难说。毕竟虎子真元只有玄关境,而秦无一已是先天。
沈傲君游离于城中,见众人围观,便心生好奇,上前去观看。
原来城中设有生死台,凡是两人之间有不可调节的深仇大恨,只要交纳保证金,签下生死状,即可上生死台上决一死战,死了的全部身家都归于活着的人手里。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有信虞候府证明,不能抵赖,否则将面临着所有人的追杀。
生死台由石条堆砌而成,高三四尺,占地四五丈,台上两人遥遥对峙,一方是三十多岁的中年壮硕男人,锦衣玉带,眼神阴翳,怀抱铁剑;另一方却是气宇轩昂的少年,只有十六七岁。
台下有专门的见证人,保证比斗公正严明,观战的人翘首以盼,周围人山人海。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沈傲君暗自嘀咕了一句,“还好我会飞。”
想从人群中挤进去也麻烦,他运转大梦心经,如梦如幻的心灵之力覆盖周身,飞到生死台上方凌空观看。
“小杂碎,今日你必死无疑。”
“放心,我会让你们一家人团聚。”
“别以为学了一点小手段就可以挑战老子。”
“想想你父亲,你母亲,你妹妹……哈哈哈……”
王通出言试图扰乱对面少年的心境,一句句险恶阴毒的话从他口中说出,青年握剑,按捺着胸中的怒火。
“开始!”信虞候府的中年见证人言简意赅,凡是上了生死台的人,都签了生死状,已不必多说。
两人对视一眼,迅猛抽剑厮杀,剑器狠狠碰撞,发出颤音嗡鸣。
苏尘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死眼前仇敌,为家人报仇雪恨。他带着不死不休的仇恨,剑招中杀机滔滔,每一击都火花激射。
快、准、恨!
两人所使只是一些基础的剑招,简简单单。
苏尘瘦削的身体里,却有着不相符的沛然大力,与王通血战。
“这小子竟如此厉害,留他不得!”念及至此,王通杀机更加旺盛,嘴边带着嗜血的冷笑。
他没想到只是强占一美貌年轻少女,就引出了这么一个劲敌。
半月前,王通经过手下泼皮禀告,物色到村头一家的貌美小娘子,以他的性子,直接动手抢人,但那小娘子一家宁死不从,他还险些被那老汉砍了一刀,大怒之下,杀死了对方一家子三口人。
万万没想到那小娘子还有个哥哥,外出数年未归,王通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叫属下多注意,等那小子回来就送他去团聚。
苏尘怒发冲冠,声音冷如寒冰:“我必杀你!”
他全力挥剑,与王通对砍,,每一剑都带着剧烈的呼啸剑风。
“哐哐哐——”
巨大的反震力使手臂酥麻发颤,虎口震裂,隐隐渗出几处血迹。
“好!”
擂台下人群神色高亢激昂,一时叫好声不断。
场下有人说道:“台上那小子恐怕不是王通对手。”
“哦,何以见得?”
一旁有人不解问道,现在生死台上二人皆全力以赴,势均力敌。
在生死之间还留手,除非脑袋被驴踢了,这可是稍有轻敌都会丧命的。
“他们看似旗鼓相当,但你仔细看,那青年出剑远不如之前,已然力竭,不出十招就会死在王通剑下。”
周围几人一看,果真如此,轻叹道:“可惜了。”
他们原本对青年抱有一丝期望,如果能够杀了王通那是最好,现在看来没指望了。
“哐——”
再一次剑器交击,发出剧烈的颤音。
王通面露凶戾,手臂上涌出一股新力,用力荡开苏尘铁剑,猛然向下划拉。
“去死!”
苏尘在生死时刻,全身潜力激发,生生后退了半步,剑尖从他胸口肚子上划开衣衫裂开,露出翻着白肉与鲜血淋漓的惨状,一条长长的伤口狰狞如蜈蚣。
差一点就被开膛破肚。
“小子,去和家人团聚吧!”
王通残忍大笑。
血如涌泉,额头豆大的汗水滴滴落下,苏尘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唇部肌肉颤抖,但眼神中的杀意丝毫不减。
“杀!”
他发出一声如狼的吼声,冲向王通。
“他死定了。”
“唉!”
台下围观人群中有人扭过头不忍看到这一幕。
已是必死的结局。
“噗——”
剑器刺入人体,剑尖从身后冒出,血迹猩红一片。
“怎么可能!”
“我不甘心啊!”
他不明白为何最后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仿佛提线木偶般任人操控。
“你不甘心又怎样。”
一道缥缈的声音入耳,宛如催命死神。
王通倒地,死不瞑目。
死的不是苏尘,而是王通。
反败为胜。
顿时台下一阵喧哗,人群中大声叫好。
“胜者,苏尘!”
见证人高声宣判结果。
苏尘把破衣衫简单包扎伤口,提着卷刃的铁剑下台,快速离去,对王通的财物没有一丝贪恋,他只想报仇而已。
如今大仇得报,自然要离去,留下来的时间越长,越危险。
“他为何不出手?”
苏尘抱着必死的一搏的决心,但那贼子竟然没有丝毫的抵抗,好似是引颈就戮一般。
他可不相信王通会等死,最后那惊恐而不甘的眼神,诡异无比。
“走,跟上他!”那些城狐社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苏尘溜走。
若杀了苏尘,没准还能拿着头颅去王通手下那儿领赏,显然是想发一笔死人财。
受了重伤之人,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一位脸上有着刀疤的大汉带着几个同伙尾随其后,手持长剑,满脸的凶神恶煞之气。
暗地里,同时有几波人跟踪苏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