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喟然长叹道:“真是名师出高徒。”
“不给师尊丢脸便已知足。”
苏尘心中震惊不已,“师尊果然也来过此界!”
他降临到异域国度,后来东渡重洋来到大秦帝国,到了那传说中飞升的昆仑山上悟道修炼,虽然感受到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却不敢肯定。
再者,沈傲君飞升数年,江湖上流传的只是帝师二字,对他的名讳知之甚少,苏尘也未多加打听。
听眼前长者说来,才彻底肯定。
“请长者赐教。”
苏尘拱手欲拔剑。
下棋完毕,该以剑论道了。
荀子捋着胡须,失笑道:“小友勿急,老朽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以棋论道如何?”
“便依长者。”苏尘放下无名剑,见荀子不欲比试,便不再强求。
荀子大袖一挥,收拢棋盘上的棋子,开口道:“请!”
苏尘淡淡道:“请!”
……
咸阳,沈府。
剑光闪闪,纵横交错,两道人影持剑斗得难分难解,另一少年站在一旁观战。
数十招过后,斗剑的年长的少年剑招变化,击落了年幼少年手中的剑器。
年长的少年锦衣玉带,头戴金冠,收剑轻笑道:“师弟不错啊,有长进。”
那少年拾起剑器,对比试输了毫不在意。
他这些年输的次数还少吗?
撇撇嘴道:“比不过师兄。”
年长少年不过十七八岁,剑法在大秦年轻一代中当为翘楚,身份也高贵无比。
剑圣盖聂亲传弟子,大秦二皇子,嬴天明。
前不久败在神秘人的剑下,被挫了锐气,这才来找师弟沈焱切磋切磋,重拾信心。
嬴天明搂着沈焱,勾肩搭背道:“哈哈,师兄请你到悦来客栈大吃一顿如何?”
“那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了。”沈焱嘴角勾起一丝邪笑,“一定要痛宰你一顿。”
“好,师弟你随便吃,包在师兄身上。”
沈焱对观战的少年顾夕道:“顾兄,走,我们今日便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非得吃穷他不可。”
心道:“看你等下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沈焱与嬴天明一同拜在盖聂门下,原本是他先入门,该为师兄才对,但嬴天明年长,又被收为嫡传弟子,所以他只能沦为师弟。
二人感情极好,便不在意那些细节了。
若论武学修为,别看沈焱才十三岁,从小便修行武道,真元深厚,要真正打起来,嬴天明未必是对手,只是术业有专攻,在剑道上,他就不如师兄嬴天明了。
嬴天明得盖聂真传,掌握纵横剑法与惊天十八剑,已有了其年轻时的几分风采。
在刚才的比试中,他是故意被嬴天明击落剑器而落败,否则即便是剑道真的不敌师兄,也不至于拿不稳剑。
顾夕走向两人,神色大喜道:“好。”
他腹中早就饥饿难耐了,自从修行了《武经》,他食欲大增,成为一个大胃王,要不是经常来沈府蹭吃蹭喝,说不定没多久家里都要被吃穷。
在听到可痛宰“狗大户”嬴天明的消息,他何乐而不为。
荆天明,嬴天明,剧情被崩坏得不成样子了。
荆天明本是荆轲之子,而其母亲丽姬,是嬴政从荆轲手中横刀夺爱而来,荆轲刺秦,被盖聂击杀,其中的恩怨,嬴天明并不知悉。
只是命运改变,盖聂后来却没有带嬴天明叛逃。
嬴天明也仍然是二皇子。
“这个大秦皇二代,得抱紧大腿。”
顾夕两世为人,对于人际交往深有心得,与这类皇二代交往,真心相交便是,用不着跪舔。
他顾夕可不想做一个舔狗。
舔狗,注定舔到一无所有!
“还是得自身实力强大啊!”
“若我武道像盖聂以至于帝师沈傲君那般,便是始皇帝嬴政都要以礼相待。”
武经的出现,给了顾夕一个希望。
他深知,嬴天明愿与他结交,还是看在沈焱的面子上,否则再怎么真心相待,也没用。
想成为强者的种子在顾夕心里扎下了根。
“顾兄,想什么呢?走!”沈焱叫了一声,让微微失神的顾夕回过神来,三人结伴而行,前去悦来客栈准备大吃一顿。
夜色来临,三人才醉醺醺地回到沈府。
“你小子长能耐了啊,居然偷偷摸摸喝酒!”
三人进了大门,便发现沈傲君负手而立,在门后等候。
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寒冬腊月的冷风,让几人头脑瞬间清醒了几分。
“父……父亲!”
糟了,这下苦也!
沈焱暗自叫苦,醉意散去,老老实实来到沈傲君身前。
嬴天明与顾夕也不例外,跟在沈焱身后,听候发落。
“孩儿知错,请父亲责罚。”
沈焱欲跪地认错,膝盖被无形力量托住,没有跪下。
沈傲君似笑非笑说道:“哦,你错在哪里了!”
“孩儿错在不该喝酒。”沈焱低下头不敢直视沈傲君的眼睛。
“错,你错在我还未责怪便轻易认错!”
“什么?”
几人瞠目结舌,原本以为沈傲君要责罚一番,没想到说出这番惊人之语。
倒是顾夕若有所思。
“你还不知我是否要要责罚与你,就自行认错,若在两军交战中,这叫未战先怯。知错是好事,但认错,得审时度势。”
“明白了吗?”
“孩儿明白!”
“明白什么?”
“我……”
沈傲君看向嬴天明与顾夕,道:“你们俩也别偷着笑,小心我告诉你们父母。”
两人面色瞬间一变,低头唯唯诺诺。
不低头不行,谁叫他们做贼心虚。
“下去休息吧,记住,以后就算饮酒,也要时刻保持清醒。”
“是,父亲。”
“是!”
沈傲君说完飘然离去。
三个少年面面相觑,苦笑不已,带着一丝庆幸。
若沈傲君真要怪罪,他们可就惨了。
嬴天明已长大成人,喝酒自无大碍,但带着沈焱喝酒到深夜,若被他父皇知晓,很有可能被禁足难以出宫。
那样多无趣。
呼!
沈焱长舒一口气,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刚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暗自琢磨沈傲君所说的几句话,特别是最后一句。
“父亲已经默许我饮酒!”
欣喜的同时,沈焱也把‘饮酒保持清醒’那句话牢牢记在心中。
酒劲涌上头,三人摇摇晃晃地走回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