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话语,路筱尘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君炽凌看着路筱尘心中欣喜的样子,嘴角也牵起了一抹笑,“好,那咱们就说定了。”
此时此刻,君炽凌和路筱尘的眼中都只能够容得下彼此。可是这个时候的他们二人还不也不知道,这许下的承诺,许久都没有实现。
如今正是八月,南方雨季到来,不知道是谁突然的触及了老天的怒火,原本细雨蒙蒙的江南一带,竟是突然的下起了倾盆大雨来。
江南原本就是水乡居多,有很多房子也是沿着河流而建成的,这大雨倾盆的不出三日也便淹没了不少人的住处,一时之间造成了一方的困惑。
君炽凌的心中亦是踌躇而焦虑,在一日之后终究是下了决定,亲自前去江南治理水患。
这一次君炽凌并没有隐瞒路筱尘分毫,将自己的计划如实的告知了路筱尘。
路筱尘听到了君炽凌要离开的消息,陷入了一片的沉默之中。
他知道,这是君炽凌的使命,他身为天子,便是要为这天下的每一个百姓所负责。
所以即便是路筱尘的心中有些许的不舍,也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我都明白的,你放心……”
虽然话是这样说的,可是路筱尘的心中却仍是存着惦念,于是就鼓起了勇气开口道,“我可以同你一起吗?”
君炽凌深深地叹了口气,抬起手来抚了抚路筱尘白皙的脸颊,“江南的情况危急,仅仅看着书信便能够看得出,我必须到达现场勘察,方才能够想出解决的办法。你最后一次前去实在是太过于冒险,我还容易因此而分心。”
路筱尘只好无奈地垂下了头,她也是有武功在身的并不担心冒险,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君炽凌这次前去是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自己绝对不能够分君炽凌的心。于是路筱尘只好点了点头,“好吧。”
“你留在皇宫之中,帮我协理后宫事宜,稳住百姓的情绪。”君炽凌的声音温和。
“好。”路筱尘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君炽凌看出了路筱尘眉眼之间的失落,唇角一直拧成一条直线。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对视了一会儿,路筱尘开口道,“你放心,你交给我的事情我一定完成,你尽快的去治理水患,不用心急……”
即便是心中已经被失落的情绪所包裹了,可是路筱尘还是出言安慰着君炽凌,这么一来,君炽凌的心中便是十分的感动。他轻轻的牵起了路筱尘的手,道,“我一定会做到的,但是,之前答应你团圆佳节,和你一起游船,恐怕是要食言了。”
路筱尘摇了摇头,轻声的开口,“算不得食言,这情况特殊,自然是要以天下百姓为重。”
说白了此言,路筱尘就突兀地抬起了头,直勾勾地看着君炽凌说道,“不过这一次算是你欠着的了,等到下一次一定要补回来啊!”
“一定会的。”君炽凌平静的嘴角终是腼起了笑意。
在君炽凌离开京城的那一日,路筱尘就站在城楼之上,目送着他的身影。在那一众人的簇拥之中,路筱尘清晰地看到了君炽凌朝着她的方向回过了头,给予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路筱尘知道就算这一次的团圆佳节,君炽凌不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他们两个人的心却是连在一起的。心中有千千万万的感情翻涌而出,路筱尘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可是笑着笑着,眼角却是滑落下了一滴泪痕。
她连忙的抬起手来,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自己因为不舍而流下了眼泪,是不能够让君炽凌看到的,不然的话他心里也会更加的不舒服,她一定要让君炽凌放心的前去江南治理。
君炽凌对于处理水患的事情颇有经验,又同样的善用计谋,此番前去也是为了能够更准确的判断出要如何才是上上之计。按理说,路筱尘是完全不需要担心君炽凌的。可是在君炽凌到达江南之后的几日,路筱尘却是几乎一夜未眠。
京城似乎也到了北方的雨季,外面蒙蒙的细雨缓缓地落下,仿佛在门外织了一层青纱,红墙白瓦分明的皇宫也映衬着朦胧不清。
路筱尘的心中没来由的一晃,准备吩咐着下人送来笔墨纸砚,写给君炽凌一封家信,可是也知道这路途遥远,需要冒上水患的风险,又不忍心让那送信人吃苦冒险。
路筱尘踌躇了许久,终究还是提起了比想要用这笔墨丹青化解心中的思念。
“送不出去也便罢了,等到他回来再看也是一样的。”路筱尘如此想着,便轻轻的开始书写起了这一封送不出去的书信。
似乎是因为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将这书信送出去的缘故,路筱尘便是能够更加从容地将所有的心事都书写了出来。
这其中,也包括路筱尘平时不好意思诉说出口的那种思念。
最后一笔缓缓地落下,路筱尘却没有立即的放下笔,而是缓缓凝望着那宣纸上的白纸黑字。
可是遍不就在一瞬之间袭来,门外传来的一阵唐突的脚步声,而后让路筱尘一辈子都不愿意面对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路筱尘的手再一次的颤抖了一寸,那毛笔便是生生地掉落在了宣纸上,模糊了她原本所书写的信。
她确实已经没有心思再去顾及这些,而是立刻地站起了身子。
只见一个是为匆匆的跑到了路筱尘的面前,他的唇角微微的颤抖着,身子也颤抖着,似乎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开口诉说道,“江南连夜暴雨,皇上原先下令修高堤坝已经赶不上暴雨的速度。为了避免更多的人受到伤害,所以疏塞并举的同时连夜作为,皇上亲力亲为,却不慎摔下河道……”
刹那之间路筱尘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她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了。
这世间原本就是功成交错,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