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翰的眼眸亮了亮,“这么快就决定好了?”
“是。”路筱尘点了点头,很是坚定的说,“就算是太子殿下的心腹又如何,太子殿他都已经不在了,又要让我在意这世上谁的死活?我只有一个凡逸了,做母亲的保护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见到他。”
“好!”眼看着路筱尘做出了牺牲,君翰简直欣喜若狂,冲着身侧的人便发号施令,道,“快点去拿笔墨纸砚过来!”
宣纸平铺在路筱尘的面前,白茫茫的一片,却是让她的眼前发昏。
路筱尘咬了咬牙,提起笔来就开始书写。
“虽是不愿相信,可过去这么久,亦是不得不承认,炽凌已凶多吉少……”
“我早早的听炽凌说过,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东西不能够强求。即便是不愿意放弃,也必须得放弃了。”
“你于那深山之中寻觅良久,应当比我更加清楚如今的局势。”
“多日将过,朝中局势动荡,人心惶惶,朝中之人惦念不断,谋心不断。”
“二皇子虽尽力稳定,可流言却仍不间下断。”
路筱尘的面色沉重,继续一笔一画的书写着,“国不可以无君,还请萧大人将玉玺送上,扶持凡逸登基。”
“勿必尽快归宫,炽凌已亡,你是他的心腹,我只信你一人。”
书写完了这最后一个字眼,路筱尘将那笔放了下来,她的双手几分的颤抖,漠然的望着君翰道,“怎么样,够了吧?”
“好。”君翰十分满意的点下了头,他原本只是要借路筱尘之手,可是却没有想到路筱尘竟将话语写得如此直白。
这样一来,就算是萧雨曳来到了宫中,自己下令将他诛灭,也是路筱尘的过失,着实怪不到自己头上。
看来,路筱尘是真的已经沦为了自己的棋子了。
“皇嫂啊皇嫂,你若是早这么听我的话,也不会吃这么多的苦。”君翰眉心轻轻的挑起,声音之中流露着些许的得意。
“你满意了吗?”路筱尘仰起头来,眼底流露出来了两行清泪,“现在可以将我的孩子还给我了吗?”
君翰缓然应允,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吩咐了身边的手下。
“还得劳烦皇嫂您再等一等,不过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不过皇嫂,你也要多多照料自己的身体,小皇孙还得由你照顾你,你可不能自己先垮下来。”说完之后,他便扬长而去。
这一句话带来些许意由不明的意味,路筱尘原本就担心着孩子的安慰,听了他的话,更是一晃神。
一直极力支撑着的路筱尘在那个人离开之后险些瘫倒在地,不过好在她眼急手快,赶忙的用胳膊支撑着我的身躯。
凤玲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上前搀扶住了路筱尘,“公主,您没事吧……”
路筱尘恍然的摇了摇头,将脑海之中不清醒的神志赶了出去。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看着凤玲的眼神也十分的复杂。
凤玲抿了抿唇,开口道,“公主,虽说现在共中戒备森严,不宜冒险,可是如果你允许的话,奴婢可以试一试的。”
“试一试什么?”路筱尘眨了眨眼眸有些不明,有些不明所以。
“我可以试一试逃脱着公众的眼睛溜出去,给萧大人报信。”凤玲一字一句很是坚定的开口。
“我还以为是为了什么,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路筱尘缓缓地摇了摇头,先前他不是没有动过,让凤玲帮自己易容逃走的想法,可是都被凤玲以太危险的理由说服。
可是如今这个尽力说服自己的人,却是主动的对自己提出了这个想法。看来,她也是怀抱了赴死的决心的。
“你放心吧,事情不是你想象的这样,也没有一定到要去以生命冒险的地步。”路筱尘轻轻地拍了拍凤玲的肩膀,道,“我怎么可能做害萧大人的事情,他可是这个世界上对炽凌最为衷心的人。”
凤玲的眼睛微微睁大,不可思议的说,“那……刚才的那封信?”
“我在那封信上留下了线索,相信萧大人一定可以侦破的出。”路筱尘轻声的开口解释,“此事说来并不能算是坏事,我还得感谢他给了我一个可以联络萧大人的机会。”
凤玲听完之后呆愣了好一会儿,方才了然了路筱尘的用意。
她不得不再一次的佩服起了路筱尘的聪慧,开口道,“公主,我明白了,不论发生任何的事情,我都会好好的陪在你身边的。”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不容回头,那么自己就坐着路筱尘最后可以信赖的人,与她同生共死共存亡。
暗夜已深,记者从南方过来的鸟儿躲在树荫里栖息着,被路过的一众将士所惊扰,连忙展翅高飞,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了天边。
听着这一阵树木萧瑟之声,萧雨曳的眸光缓缓的沉淀。
“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他带着些许质问意味的开口道。
“这是从皇宫之中传来的书写,是……太子妃娘娘给您的。”那下人立刻开口说道。
萧雨曳听完了此话,眉眼之中的情绪变了变,“知道了,下去吧。”
他将那信件手下,缓缓地退回了暂时居住的木屋之中。
这封信件原本不应该自己先拆开看的,可是屋子里的那个人的状态并不好,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苏醒过来,这信又是太子妃指名道姓写给自己的,想必是有关于朝中的重要的事情。
于是他不敢有任何的耽搁,就当信封轻轻的扯开。
信剑之中的字眼一个一个的显现在了眼前,可是萧雨曳的眉心就是越皱越紧。
剧烈的情绪吞噬着他的心扉,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焕焕而来的脚步声。
待到发觉的时候,那人已经走到了自己的眼前。
“你刚才在看什么?”萧雨曳还来不及开口,那人就抢先一步的言说。刚刚清醒过来的人声音有些许的沙哑,可是声音却依然是分外的庄严,透露而出了不可反驳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