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用力的咳了咳嗓子,呼吸炽热的洒在了一旁。
“郎儿!郎儿你醒了!”男人的眉目之间涌生而出了些许的欣喜,连忙将少年的身子揽入了怀中。
眼看着少年将嗓子里残留的毒血吐尽了,路筱尘方才松了一口气,喃喃道,“无事了,可以将学位就解开了。”
君炽凌闻言也立即上手,解开了少年的大穴。
“爹,他们……他们是?”那少年睁开了含着水雾的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道。
“郎儿啊,你今日不慎被毒蛇咬了,中了毒,是这两位救了你。”言说着此话,男人亦是满目的感激。
少年原本刚刚清醒过来,一时之间忘却了今日所经历的被毒蛇咬了的事情,如此被男人提醒了一下,便是骤然的想到了那被蛇所咬时候的可怖场面。
少年的心底顿时惶恐了一下,好容易才稳住了心绪,冲着二人开口道,“谢谢二位。”
“没关系。”路筱尘立即回应道。
身体的感官再一次的恢复,少年却是觉得除却身体酸痛之外,还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尝试了几次都没有起身。
“我……我这是怎么了?”少年颤抖着声音询问道。
“你今日中了蛇毒,又坠落山谷伤了筋骨,想必没几个月好不了的。不过这都不是大事,好好养着便是了。”路筱尘轻声的解释了一下,便抬眼望向了那几分葱郁的山林,道,“咱们快些回去吧,你娘该等急了。”
眼看着少年听闻此话一副为难的模样,君炽凌便没有任何犹豫的俯下了身子,道,“我来背你。”
少年愣了愣神,虽是有些不好意思,却也不想耽误时间,在二人的帮助之下俯身于了君炽凌的后背上。
上山的路程虽是不远,可是因为男人的体力耗尽又背负着少年的缘故,一行人走的很慢,到抵达了那农家的时候,苍穹早便已经暗了下来,而一轮明月稳稳的挂在天际上。
守在外面的农夫一眼望见了四人的身影,忙拼尽全力的朝着他们跑来,路上还踉跄了一寸,险些跌倒。
“郎儿,你们……你们去了何处啊!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们,你说说,你们若是出了什么事要我怎么活?”农妇说着说着,眼眸之中便落下了两行清泪。
那男人亦是几分的心疼,刚准备开口回应,君炽凌悲伤的少年却是突然的呛咳了一声,“不要……”
“郎儿,你怎么了?”农妇的眉心微微的蹙起道。
路筱尘似乎意识到了这少年存心想要隐瞒,于是便叹了口气,上前握住了那农妇的手,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好在现在大家都已经没事了,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唉,说得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农妇抬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道。
几人一起缓慢的入了房间,那农妇便主动道,“都这么晚了,膳食也凉了,我现在去热一热,你们等等啊。”
说着,便渡步入了厨房之中,男人也极快的跟上了她的脚步,道,“我帮你。”
如此一来,这不大的屋子之中便只余下了君炽凌路筱尘和那个呆坐着的少年。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气氛几分的微妙。
最终,还是那少年忍不住,主动开口道,“那个,大哥,姐姐,谢谢你们两个救了我。”
“你叫我什么?”路筱尘听着这个称谓,不禁的轻笑出了声音,“我唤你父亲亦是为大哥,你这岂不是差辈分了。”
“我已经二九之年了,马上就要成年了,你们也比我大不了多少,休想占上我什么便宜。”那少年抿着嘴巴开口道。
“噗嗤。”路筱尘抿唇一笑,无奈道,“罢了罢了,你爱叫什么便叫什么吧。不过你这般性情,说出去想必也没有人信你快要弱冠了。”
少年的眉心微微的一簇,便故作了一副沉稳的模样,道,“我方才……话还没有说完。谢谢你们救了我,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们,希望你们不要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我娘。”
路筱尘的心绪微微一动,抬眼望着那少年。
那少年便有些不甘道,“被蛇吓到了不说,还跌下了山摔晕了过去,丢死人了。”
少年虽是并未将心底所想言说,可君炽凌和路筱尘却仍是有所察觉。
一直沉默着的君炽凌默默道,“你可是怕你娘担心?”
少年见自己的心事被这个男人看穿了,便也自然而然的垂下了头,道,“我是怕,我娘知晓了之后就再也不让我跟爹出去打猎了。”
“那我们不说,可有什么奖励?”路筱尘看着少年可怜巴巴的模样,竟是突然的抿起了笑意道。
“喂……你该不会想要我做牛做马吧?我知晓你们二人救了我的性命,可是今后……今后人生还有这么长,总是可以还的吧。”少年越说,反倒是越没有底气了。
路筱尘嘴角的笑意浓郁,道,“好了,不逗你了,我知晓你是怕你娘担心,我也是有亲人的人,可以理解的,我答应你不说出去。”
少年听闻后松了一口气,又将视线凝聚在了一直没有开口言说的君炽凌的身上,道,“那,你呢?”
君炽凌撇了撇身侧的人,默默道,“自然不会说的。”
少年满意的点了点头,路筱尘凝望着他的模样,缓然道,“还不知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啊,姓白,单名一个郎字,唤我白郎就行了,可千万不要像我爹娘那样唤。”少年轻声的开口道,竟带了些许的自豪之气。
“白郎。”路筱尘于唇齿边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心绪却是一点点的变得柔软了起来。
也不知晓,凡逸长大了之后,会不会也成为这么一个天真无邪口是心非的少年。
正当路筱尘若有所思的时候,农妇熟悉的声音便自耳畔由衷的响了起来,“饭好了!”
一盘盘膳食将不大的桌子占满了,几人便纷纷的动起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