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是黑夜,在长河之内没有了月光的映衬,便是更加的难以视物。
阿凌先一步的跳在了长河之中,可却并不是怀揣着视死如归的心去的,而是为了寻得一个对自己更加有利的地方将这些人解决。
她寻得了幽闭的一处,屏住了呼吸,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了销魂散,然后合上了眼眸佯装已经失去了意识。
有人发觉了她,朝着她的方向游了过来,她便在那人准备抱住她营救她的时候直接将销魂散撒入那人的口鼻之中。
这确然是一个好办法,她就这样解决了前来的二人,可是胸腔之中的气体也在一点一点的耗尽。
——“在这么下去,坚持不了多久的。”
阿凌咬了咬牙,只得就此坚持。
“里面都没有动静了,还要下去吗?”河岸上的人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下去!”那‘大人’似乎是着实的被阿凌给气到了,没有想到她会让自己得不偿失,于是也下定了决心要抓她。
“你们都给我下去!”那‘大人’狠狠的发号施令,想必是用了足够大的声音,以至于在长河之中的阿凌也听的甚是清晰。
罢了,来便来吧,反正我亦是绝对不会畏惧。
正当阿凌如此想着,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的时候,河岸上的人却是突兀的发出了一阵惨叫,“啊——”
阿凌正寻思着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准备上河岸看一看的时候,眼前却是突兀的一黑。在陷入黑暗的前一瞬,她听闻见了一声剧烈的入水声。
——“扑通。”
“尘儿,尘儿……”君炽凌怀抱着那个昏迷的人游到了岸上,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怀中的人身子冰凉,任由着他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君炽凌的心下慌乱,竟也没有试探她的呼吸和脉搏便直接将唇贴了上去。
彼时的阿凌心下是一片混乱的,她方才似乎是气息耗尽了,眼前突兀的一黑,但是倒是也没有到全无意识的地步。
在模模糊糊之间,她感受到了一个人搂紧了自己的腰身,想要将自己向上拽着。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个人动作急切又并没有什么恶意,阿凌便自然攀着他的肩头,同那人一起上了岸。
大脑缺氧还没有恢复,以至于她只听闻见了耳畔喧嚣,却听不清他的言语。
隐隐约约有呼唤,可最后还是被河流涌现的声音却掩埋。
终于到了岸上,获得了呼吸的权利,阿凌刚准备喘息一阵,便感受到了一片的柔软。
她睁开了眼睛,望见了眼前那一张熟悉的面孔的时候,竟是愣在了原地,就这么生生的憋了一口气许久,隔了片刻反应过来之后,方才侧过了头,朝着一侧咳了咳。
“咳咳、咳咳。”
君炽凌见她已经清醒了过来,才仿佛恢复了心跳。
“没事了。”他的唇角抿起了一抹笑意,这一句话似乎是在安慰着阿凌,也似是在安抚着自己。
阿凌回过了神,第一个反应竟是道谢,“谢谢你。”
四目相对,两对明眸之中的情绪截然不同。君炽凌望着阿凌的面容,心底有千万话语。
阿凌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是察觉到了眼前的一片血腥,忙抬手捂住了君炽凌的眼睛,“别看了。”
动作有些亲昵,可是阿凌却没有放开他,而是吞吞吐吐道,“我看了都觉得反胃,气血倒流,更不要说是你了,不利于你心中郁结。”
果然,还是因为自己的病。
君炽凌竟是有些想笑,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只是这一抹笑意苦涩无比。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他几乎是想要直接对阿凌说明自己的身份,想要告诉阿凌他们之间的关系,让她好生的呆在自己身边,永远都不要再有这样的危险发生。
可是阿凌出口便是病症,提醒着自己,在她的眼中,自己只是一个病人,连同陪伴着自己一起游船,放花灯写下愿望,都是为了自己的病。
这又要让他如何言说?
君炽凌一手拦着阿凌的腰身,用了很大的力气。
真想……真的想就这样一直不放开她,将她藏起来,他再也不要受着两年的相思之苦。
阿凌不知晓为何君炽凌要抱住自己,她能够感觉的到眼前的男人在颤抖着,显得甚是悲伤。一时之间,她竟是没有推开眼前男人的意思。
她正想要提醒君炽凌放松一些,却见远远一个人匆促的跑来。
“皇——”远远赶来的萧雨曳望见了眼前的一幕,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想要过问情况,只是看到阿凌还在,想起了君炽凌叮嘱的话语,便悄无声息的咽下了心底的话语。
“公子您先回去吧,此处交给我来处理。”萧雨曳思前想后过罢,如此言说道。
“你待会儿再处理。”君炽凌沙哑着声音道,“先令马车过来,弄件干净的衣服。”
萧雨曳心领神会,连忙前去安排了。
他的速度确实很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马车便袭来。
在阿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君炽凌怀抱着,带到了马车之上。
身上披上了一件崭新的衣物,而眼前的男人正用干净的布匹帮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阿凌的心下悸动了一寸,忙拿过了那布匹,道,“我自己来,你也湿透了,快些擦一擦,不要着凉了。”
君炽凌的神色暗了暗,“今日之事——”
此番一语,终是将话题纳入了阿凌一直没有提及的事情。
阿凌出水之后就看到了那岸上的情况,那名‘大人’,还有那两个还来不及入水的下人都已经死了,躺在一片血腥之中。
眼前的这个男人,竟是为了自己,双手也沾上了鲜血。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要怀揣什么样的心情面对。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你放心,明日一早,我便会去官府的。此事,是因为我而起你,你只是为了帮我……”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君炽凌几乎下意识的便开口道。
阿凌不知如何言说,满脸皆是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