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店铺内虽然不大,楼上却有一间雅阁,冬暖夏凉,里面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茉莉香。
为了招待这位久别重逢的师兄,那女子便直接将江贺请到楼上来小坐,跟着又客客气气的泡了一壶茶招待着。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女子倒了一杯热茶递上,面带几分疑惑的凝视着他。
江贺也不敢隐瞒来意,毕竟是南荣皓的交代。
“不瞒你说,我此次的来意便是为了你。”
那女子听后一惊,误以为江贺多年来一直再打听自己的下落,得知自己在临城才特意赶来,由此心里不免有几分感动。
见她缓缓坐下,低着头酝酿了下情绪才开口道:“你知道我当时有难过么,我一直以为你已经……”
话刚一出口就被泪水哽住,眼眶更是被泪浸得通红。
“以为你不在了,可是我的心一直再告诉我,你还活着,靠着这股力量支撑,我没日没夜的找你,一找就是整整五年。”
她是个性情中人,多年来没少受委屈。正是因为如此,江贺心里才心存内疚,如同刀绞。
”对不起,我……”他沉重的低下了头,除了愧疚之外还是愧疚。
其实他早该来找她的,只是当年情况特殊,若不是南荣皓出手相救,他哪里还能看到今天的光明。
那女子并没有怪他的意思,只好江贺肯回来找她,说明他心里还惦记着她,由此已经是心满意足。
“以前的伤心事儿过去就让它过去好了,你这不是已经回来了么。”
她以为这样既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安慰自己也安慰了江贺。
然而现实往往好比想象来得残酷,就是因为她的误解,江贺突如其来的解释在她心上重重的敲一锤。
他小品了口茶放下,冷肃而正经的说道:“其实我此次前来是奉我家侯爷之命请你去一趟荣侯府,府中有个案子牵扯到你,需要你去做个见证。”
犹如晴天霹雳,她突然觉得自己连简单的呼吸都是要钱的。
弄了半天,原来全都是她的误解?
“跟你去荣侯府?”她冷笑出声,“若我说我不去了。”
她就是看看在他心里,究竟是南荣皓的命令重要还是他们多年的感情更重要。
就在这刹那,江贺还是难为情的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牙关紧闭,忍受煎熬无情的道了句:“那我只能依侯府规矩办事了。”
在荣侯府待久了,连外面是什么颜色都忘得差不多了。
洛汐无趣的趴下桌上发牢骚,这该死的南荣皓,平日里看起来又不是傻子,唯独在这件事闪光迟迟没有交代,在这样继续下去她铁定会被关到老。
不行!我得去好好替这白痴好好分析分析,再这样下去谁还受得了。
她才下定决心的从凳子上站起,谁知道门就在此时被人“咯吱”一声推开。
吓得她赶紧坐下,恢复成发呆时的状态,此时与发呆唯一不同的便是那双极其容易露出破绽的眼睛,正是因为好奇来人会是谁,所以一对眼珠子才瞪得圆圆的。
倏而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影不浓不淡的映照在地上,随着人的动作往前移动。
洛汐心里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该不会是南荣皓来找茬了吧?
结果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来者正是她一直在心里暗骂了上千次的人。
两手习以为常的背在身后,一副君子坦荡荡的姿态,这风姿迷倒了上千个少女不成问题。
然而洛汐偏偏不好这一口,毕竟和自由比起来,他的美色根本不值一提。
再说也没人愿意坐在豪华的骄子里哭,纵马奔腾在青青草原闪光它不香吗?
“你,你怎么来了?”
洛汐不安的放下手,神色有点恐慌,方才准备去找南荣皓理论的心瞬间变成了灰白色。
南荣皓总是那样,只要洛汐一开口,无论愉悦不愉快都会遭到他的冷眼杀。
犹如一柄尖刀架在脖子,想杀她又不会给她来个痛快点儿,偏偏是一刀又一刀的折磨。
“这是本侯的府邸,本侯为何不能来?”
也是呵!洛汐挑了一眼,若再长只脚,是怕这天下都可能成为他的。
不过仔细想想,一个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男,一天除了进宫就是闷头在书房看书,只怕怕连府上有几间厢房都数不清的人,居然会亲自来找她,能有啥好事?
只见他悠哉悠哉行至桌前,放下双手将袍角往后一抛,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还真是他家,想怎样就怎样。
洛汐还在原处傻愣着,持一脸无语的表情注视着他。
“愣着干嘛,难道杜鹃没有教你府上的规矩,伺候主子的地方少不了便是添茶倒水?”
他微微侧过半张脸,虽然没把如刀刃的目光洒落到洛汐身上,可她就已经如中了刀子,身上立马又是一阵不舒服。
洛汐嘟哝着嘴,嫌弃南荣皓麻烦,一天就知道使唤人。
要不是想着他这次还有点良心,给她安排了一间装饰还不错的房间作为禁足点儿,只怕早已经控制不住炸锅了。
“侯爷请用茶。”
茶杯因为她不温柔的对待与桌面碰撞出声,里面的茶水也因为受其影响洒了出来。
无论在谁面前,这种行为都是明摆要寻死的节奏,何况还是在一个侯爷面前。
当这一罪过酿成时她才知道自己完了,忽闪忽闪的眸子怯懦的朝着南荣皓瞥了一眼,赶紧又收了回来。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南荣皓面上并无一丝表情,没人看出这是喜是怒,好似湖面上平静的波纹,安静地荡漾着。
他瞅了一眼桌上的茶杯,用他那修长的手指缓缓将其拾起,小品一口轻轻放下。
片刻,只见他起唇缓缓开口问道:““这间屋子可还住的舒服?”
靠!还是来故意看她笑话的。
碍于方才失礼后的惊恐,她不敢造次,只得拉扯两边的嘴难看的笑道:“回侯爷的话,这间房间又大又宽敞,比我和香碧待的那间破屋子强多了,侯爷,爷……”
话音刚落到最后一个“爷”字时,南荣皓又以一种令人费解的眼神盯上了她。
洛汐不寒而栗,心里不由自主地打着冷噤。
莫不是又说错了什么?
千钧一发之际她才反应过来,这里是侯爷的地盘,她之前和香碧住的那件不也是么?虽然说是有那么点儿区别,但对于一个低等丫鬟来说已经是最完美的待遇。
“呵呵,侯爷你听我解释……“
“打住!你那种冠冕堂皇的解释本侯大可不听。”
额~他的解释就有这么不堪?
这可是他亲口说的,误会了他可不要怪自己。
正值她可无奈之际,倏而想起了一件重要之事。
她不是一直想替他开导开导来着,这下他自个儿送上门来,这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么?
可是……
这心咋回事?咋还越缩越小了呢?
总感觉有种东西塞堵塞心脉,血液想循环又循环不过来。
不知怎么滴,南荣皓居然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和那些学过读心术的人没啥区别,几乎是一语道破。
可他偏偏不正经,明知道洛汐受冤枉,还偏偏变了方的惹她。
“怎么?莫不是想狡辩在本侯面前狡辩你偷手镯的事儿?”嘴角挑出一抹讽刺的笑,“现在物证有了,人证也差不多在路上了,你觉得狡辩还起什么用。”
呵!她说脑子有病,其实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冤枉到他。
她还不信除了花满枝和杜鹃外还会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冤枉她。
想着想着,这心还是不争气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