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电话,我出了休息室,监护室的门口依旧熙熙攘攘。我找到了华子,他在坐在楼梯口闷着头吸着烟。
“你先回去吧,这儿有我看着呢。”我对华子说。
华子抬起头,一双空洞的眼看着我说:“算了,咱们一起在这儿吧,等晚上了我先在这儿守着,你先回家。刚才医生出来交待病情了,这边也不用一直留人,咱们轮着来就行了。”说完,他低着头接着吸手中的香烟。
“通知老张的家属么?”我问。
“算了,家里面就剩他母亲还有女儿了,咱们别说了。免得让人家担惊受怕,等明天你回单位,让老陈告诉老张的家属,就说老张出差了。”华子闷着头说。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我和华子就一直在楼梯口默默地坐着。偶尔有医生或者护士出来,交待给我们需要准备的东西。这一天就这样度过了。
“走吧,和我一起回家吧。”
我抬头看,是月琦在对我说话。
我刚要拒绝,话还没说出口,华子先说话了:“是,你回去吧,晚上有我呢。”说完,华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也就没再推辞,跟着月琦出了医院。
由于我心情的原因,路上我俩的话并不多。月琦也明白这一点,也就没有说过多的话。
“诶,下班我给我妈打电话了,我说带上你回家吃饭呢。”
“不是要等到周末么?”我诧异的看着她说。
“今天我看你心情不好,所以想多陪你一会儿。”
“嗯,好。”
我们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再次走上了去往月琦家的路。
大概过了二十几分钟,出租车缓缓的停在了月琦家小区的门口。这个小区的楼年代有些久远了,房子看上去有些老旧。
月琦似乎看出了我注意到了这一点便解释说:“这是我爸工作的时候分的房,时间太长啦。”
我说:“都是一个单位的人,人情味儿更浓一些。”
月琦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我和月琦左拐右拐,上楼来到了月琦家的门口,她拿出钥匙开了门。
这是我第一次来月琦家,由于楼与楼之间距离比较近,家里的采光并不是很好。而且房子的年纪并不是很大,屋里显得有些拥挤。但即使是这样,屋里收拾的却很干净。东西也都整整齐齐,家具摆放的也很合理。
她的母亲正在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饭。听到开门的动静在厨房里喊:“是月琦带朋友回来了吗?”
月琦将包扔在沙发上说:“对,我带着抑扬回来了。”
“好,你们先坐会儿,我弄菜呢。”月琦的母亲喊道。
“我们知道啦,你要喝茶么抑扬?”月琦对我说。
“好啊,我挺爱喝茶的。”
“那就行了,我去倒水去。”
说完,月琦起身去烧水。
我坐在沙发上,环视着屋里的事物。但我心里却有件事想不明白,为什么月琦母亲的声音这么耳熟呢?似乎我在哪里听到过,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月琦端着茶壶出来了。
“水一会儿就开了,等一会儿吧。你要喝哪种茶?”她眨着眼问我。
“额。。有茉莉花吗?”我问。
“茉莉花啊,有。我妈就爱喝这种茶。”
“那挺好,跟阿姨也算有点儿共同爱好了。”我笑着说。
“我看看这个小伙子长什么样……”这时从厨房传来了月琦母亲的声音,她用纸巾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了。
当我看到月琦的母亲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这不是第二中学的赵老师么?
赵老师看到我同样很惊讶,她说:“原来,是你啊小伙子。”
月琦现在一旁有些懵,她不知道我和她母亲认识,看到这个场景愣在了当场。
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说:“你们认识?”
赵老师先说话了,她解释说:“我们学校前两天出了个命案,是月琦带着人去查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心想:我何德何能啊?能带着人查案?顶多是个跑腿的。便谦虚的对赵老师说:“没有,没有,您过誉了。”
“我看这小伙子挺靠谱。”赵老师用手指了指我对月琦说。“对了,案子怎么样了?”
说起这件案子,我不免有些黯然神伤,虽然凶手陈达我们是先到了,但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老张还躺在监护室昏迷不醒呢。
我对她说:“凶手已经找到了,您放心吧。”
赵老师听到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但看上去还是有些许低落。大概,她想起了自己的学生吧。
“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凶手抓到了就好。”赵老师打开了沉闷的氛围。“抑扬你先坐着喝茶,我去接着做饭去。”
“您别做太多了,要不就剩下了。”我对她说。
“哎呀,没事儿。今天你第一次来,得好好招待招待你。你坐吧,我去忙了。”说完,赵老师转身进了厨房。
“嘿呀,原来你们是这么认识的啊?我说我妈反应这么大呢。”月琦一边倒着茶叶一边说。
“我也没想到你妈是赵老师,真是有缘啊。”我感叹着说。
饭菜很快准备好了,我们三人落了座,我端起茶杯对赵老师说:“赵老师,今天我第一次来家里,由于今天出了点事,也没来得及给您买些礼物,我这儿先给您赔罪了,您多担待。我就以茶代酒了,先敬您一杯。”
“哎呀你看,不用这么客气。我跟你说啊,我这个闺女从小娇生惯养,有好多毛病。你以后多让着她点儿就行了。以后也别叫我赵老师了,听着生分,叫阿姨就行了。”月琦的母亲笑着对我说。
“妈,你看你。当着抑扬呢,这么说你闺女。我在抑扬心里的形象全都毁了。”月琦嘟着嘴说。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以后让抑扬管你吧,我不说了。”月琦的母亲有些无奈的说。
我在一旁笑了笑没有说话。
在吃饭期间我和月琦的母亲又聊了很多,弄得月琦都有些不乐意,抱怨我们都冷落了她了。但我和月琦的母亲聊天也受益匪浅,跟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接触的确能学到很多东西。我一直不卑不亢,没有了之前的顾虑,似乎月琦的母亲对我还是比较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