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群山之上的天空风起云涌,九州之上的苍穹貌似有述不尽的心事要述说,却不得不通过这些翻滚的云层来表达内心的波澜壮阔。
刑千川不知道这到底预示着什么,但不知为何对面前的景象毫无惧怕。
“父亲?”他想问问父亲对此的看法。
刑天没有双目紧紧望着这奇特的迹象,良久之后缓缓地道出两个字:“是他!”
刑千川一听,双目赤红:悲苍地对着穹苍之上喊了一声:“尤帝!”,随后把头深深地叩在了地上。这是九黎大殿一别之后,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尤帝。
此情此景,怎么不让人感慨,怎么不让人悲痛。那时候的尤帝还慈爱地抱着他,如今,尤帝却不知何故变成如此这般。
天上的雷声依旧一声胜过一声的想着,突然,刑千川的肩膀被身边的父亲拍了拍。因为不想面对这令他痛心的场面,他并没有抬头。
“川儿!,川儿!”父亲的手力加重了,那声音,有些急切,又有些激动。刑千川抬着泪眼未干的双眼,朝父亲看了看。
“望上苍穹!望上苍穹!”
顺着父亲的手指望去,苍穹之上出来翻滚的运,还是翻滚的运。
刑千川不解:“父亲!”
“认真看,不要急,慢慢地看!”刑千川看着儿子的肩膀,他的手微微地颤抖着。终于让他找到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终于见到他了。可这能算是见了吗?但无论怎样,这是十八年来最让他高兴的一天。
“看到了吗?”刑千川看着一会,又问了儿子一声。
刑千川紧锁的眉头突然放开了,他睁大了眼睛,有抬起手,揉了揉眼,又再次把目光投向苍穹之上。
刑千川确定了不是自己看花眼,而是真真切切的那些翻滚的云层正在努力的拼凑着什么。但貌似又被什么拉扯着,那些云层没办法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拼凑。
雷声依旧是一声打个一声,那些云层还在努力的向天空的某一处拼凑着,它们努力的要像是努力地赶着站到自己的位置之上。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努力,它们貌似要成功了,刑千川突然觉得,这些云层好像是在拼凑成一个人头,但大风吹来,这个人头又弱了下去。
突然,一声空前的霹雳之声“啪”的一下,震彻阵个章尾山,就连群山之巅的风在那一瞬间都消停了。
“川儿~~!”
一声熟悉的,担忧显得无比虚弱的声音从天空之中传了下来。
刑千川此刻眼中充盈着热泪,他撇撇嘴,努力地不让自己发出哽咽的声音。他努力地看向苍穹之上那忽然呈现出来的,又云层拼凑而成的人头——
那是尤帝的脸。
尤帝的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刑千川,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尤帝!”刑天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那张脸转过来看了看刑天,弱弱地点点头,然后又缓缓地看向刑千川。
“川……儿……”一阵强劲的风吹了过来。尤帝的脸渐渐淡去了,他的嘴角发出的声音小了下去。
“尤帝!尤帝!”刑千川着急的含着。他站起来,腾空而起,飞向那云端之上!他知道尤帝一定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可是,却因为未知的原因让他无法说法。
他必须护住尤帝的这张云脸不被吹散!而这些风,就是一股看不见的,与尤帝对抗的势力!
“川儿!”刑天知道儿子要干什么,于是,也是嗖的一声,就腾空而起!
刑千川见到父亲紧随其后,心中安心少。更是心无旁骛的向尤帝的那张云脸飞去。
“川儿,快去!”说完,刑天立于高空之中,拿起他的干戚努力的与一阵阵的狂风所对抗!他要为刑千川当着这些劲的风。
刑天的干戚,是一对互铺互助的武器,只见他左手握着一个与他差不多高的盾,右手拿着一把锋利大斧。
他一斧过去,那原本吹响刑天方向的劲风便被劈的七零八落,变成无数的细风继续向尤帝云脸挂去。
刑天双目一瞪,大吼一声:“还有作甚?可否问我过刑天干戚?”说完,便举着那巨大的盾牌挡在刑千川和蚩尤云脸之前。
经过刑天这噼里啪啦一阵砍,风势渐小。刑天的脸又开始清晰起来。
“川儿!”尤帝的声音再次微弱的想起。
刑千川伫立在高空之中,双手环抱于胸前,给尤帝行礼:“尤帝,可有话对川儿讲?”千川看着这越来越淡的云层,知道这已经是尤帝拼尽最后的功力来促成这次“见面了!”。
此时的每一刻都是弥足珍贵的,他要把时间留给尤帝。至于自己那些翻滚的心事和情绪,留待以后在慢慢平复。
蚩尤的云脸,再次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刑千川最终忍不住泪如雨下:“尤帝!”在千万于人面前,那般冷漠的尤帝,那么高傲的尤帝,那么威武的尤帝,却能这么柔和对着幼时的自己。
刑千川知道,这是尤帝的爱,深厚的爱。他对自己的爱,不亚于父亲。可这样一个爱他护爱他的九黎之帝,为不知为何成了如今这般,这怎么能让他不悲不痛?
“川儿,记住……记住我说过的话!”
“尤帝!”
“记住??”刑千川心里万分惊恐,记住那句话?记住那句话?尤帝对他说过的话实在太多了,到底是那一句?
他抬起头,望向尤帝。可尤帝的虚弱的样子让他心疼不已,他甚至不敢开口相问,到底是那句话。
“我记住了。尤帝!”刑千川闭上眼睛,应了尤帝。
“好……孩……”尤帝最后的那个“子”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的云脸变彻底地消散了。无影无踪。
四周的风也消散了,好像这章尾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四周依旧是白雪皑皑,无风无云。
一切,就像是一场幻想。
可刑千川脸上未干的泪痕却在证明,尤帝,他真的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