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看着儿子,知道此刻他心中必定有万千疑问。只是有些事,就连他自己也还未能全部确认,又怎么能想刑千川说明呢。
只是这些年看着儿子活在那种莫须有的负罪感之中,他作为父亲却不能告诉真相。即便到了如今,他也是不能和盘托出。
如果说一定要他说出什么交代的话,也只能从旁侧击。刑天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只手沉重地搭在儿子的肩膀上,久久没有挪开。良久,他用极其沉闷的语气缓缓道出:
“川儿,你听我说!一定要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
“父亲,你说!”刑千川有些诚惶诚恐。
“刑千明,千明他……。你记住!千万不能让刑千明接近月儿。月儿……她!唉!总之,千明他又他自己的责任和使命。为了九黎八十一族,他必须做出一些……一些牺牲!
但是,我要你无论多危险,一定要保护好他!为了你的母亲,为了整个九黎!”
刑千川看着父亲,发现他的眼竟然红了。眼中蒙着一层雾水。保护尤帝的孩子,这是整个九黎族人的责任,即便父亲没有交代,八十一族自然也是知道的。
可为什么是为了母亲呢?刑千川一时觉得有些怪异,但如今付清这种状态貌似还不是去深究这些的时候。再说,母亲养鱼刑千明十几年,对这个“儿子”有身后的感情,也是人之常情。
故而,刑千川心中的疑虑,转眼便从脑海中散去。直到不久以后发生的惊天巨变,他在深知父亲今日的痛苦抉择。
“父亲,千明他……他是喜欢月儿的……虽然岁月是个人族,但只要他不介意,就可以……。”刑千川心中五味杂陈,但还是尝试说服父亲不要介意月儿的人族身份。
“不!坚决不能!绝无可能!川儿!我要你在此给我立誓:一定要阻止刑千明走近月儿!”
“为什么父亲?!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因为……因为月儿已经有了婚约!有了婚约!月儿是有婚约的,川儿,你记住了!”
刑千川心中不以为意,不过在八人秋千上一场没有完成对歌的婚约而已。对于九黎人族来说,这没对歌,就不是真正的未婚发妻:
“父亲,月儿未必就会西海赫卡布!你又何必执着将这二人强扭在一起?”
“赫卡布?关赫卡布何事?”刑天一句飙出,语惊四人!
“这月儿和赫卡布的姻亲还是你亲定的,现在怎么又不管赫卡布的事了?”
“哦!哦……。我是说啊,这赫卡布什么时候去完成这对歌,什么失去开门迎娶发妻,这个事啊,自有大班兑熊能去安排。所以不管他何事!”
“赫卡布不过人去区区一个千户长,他的有迎娶之事怎么能烦劳大班兑亲自安排!父亲,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是瞒着我?或者说,你和大班兑有些事,是我,甚至是整个九黎不知道的?”
刑千川敏感的捕捉道了父亲眼中闪过的一丝胆怯。刑天向来是一个勇猛直前的,爽快豪气的儿郎,言语中向来也是坦坦荡荡,从未有过迟疑和闪躲。
可如今,父亲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显地躲着与自己的目光交流。这明显有问题。
可是刑天显然不想对自己的言论进行任何解释,他只是粗暴的挥挥手,不再看刑千川,继续说道:“川儿,你不逼如此步步紧逼。你父亲,刑天我从追随尤帝的那一天起,我这一生无时不刻都在执行他的命令。
可以说,我刑天这一生,都在为蚩尤姜渊的心中所想而活!而尤帝这一生,又为了九州神族,人族而活。只可惜,他这一腔赤子之心,却被一不小心给毁了。
所有的机会稍纵即逝,不得已,尤帝只能以自己设局来完成他的毕生所愿……。”
“什么?!”
“什么?”
“这怎么可能?”
一石激起千层浪,刑天的话,在这四个年轻人心中砸起了惊涛骇浪。刑千川半喜半忧,一步上前,双手抓住了父亲的手臂问:
“父亲,你的意思是说:当初涿鹿之战,尤帝是有意为之?”
刑天的双眼望着白茫茫的群山,没有回头看身后的孩子们,只是慎重地想了想,然后郑重的点点了点头。
父亲的点头,让刑千川欣喜万分:“我就说嘛!我就说嘛!九黎作五兵有着这九州最厉害的兵器,而足智多谋,又骁勇善战的尤帝从无败绩,怎么可能会在涿鹿输得莫名其妙,没有理由!没有理由的……。”
刑千川搓掌磨拳地来回走着,这消息对于压抑了多年的他来说,确实让人高兴了。可是,想到涿鹿之战,那么多九黎儿郎,包括他的两个哥哥都没有再回来。刑千川的眉头又拧成了一块:
“可是,父亲,涿鹿一战我们的代价太大了!这,这也是尤帝计划之内?还有,还有……小湄河,要离阿婶……她可是西海是圣女,九黎的帝后啊!何况她当时还身怀六甲……尤帝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刑千川心中不能接受尤帝能做出这么残忍的计划。
“不,这些不再尤帝的计划之内!在涿鹿,他应该是没有想到青魃会出现……至少,他没想到青魃竟然偷练了禁术——青莲链火!
这青莲链火,我也是在涿鹿之战第一次见到!所以,我想,这也是尤帝意料之外的失算之处。”
“所以,涿鹿之战,尤帝的计划虽然得到了事实,但却是实实在在赔上了九黎儿郎的性命?是吗?”刑千川小心翼翼的反问。
一步棋差,即便赢了计划,但事实上却还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