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带着昏迷不醒的灵犀去了风陵山,此时的风陵山上正住着当年的南宁神君,萧沉的师傅卫宁。此刻的卫宁已近三万岁,早已退下南位神君隐居这风陵山,多年不问三界之事,倒不曾想过此刻的萧沉竟会亲自前来寻他,还带了一名少女,细细看她昏迷不醒的面容,竟是在四千年已元神寂灭的洛云薇!正当他还在震惊中时,却发觉不对,瞧她年纪不过千岁,与洛云薇比起显得极为稚嫩,想来她该是个与洛云薇长得相似的女子。
“师傅,我耗尽真气亦是无法逼出其体内之毒,你见的多,可能知道她所中之毒?”萧沉轻轻将灵犀放至床榻,卫宁则是翻掌召唤出一道灵光,于其体内探测许久,面色渐渐冷凝。
许久,他才收回灵力,沉思片刻才问:“她是何人?”
“她是灵犀,出生于东海,近日我赐了她仙骨,封为花仙。”萧沉简单明了的告知其身份。
卫宁眉头紧锁:“你是因她像洛云薇,你才待她如此特殊吧?”
萧沉静默不语。
“与洛云薇长相相似,还取名灵犀,这来历不明的女子身上存着种种可疑,你却仍旧将她留在身边,终不过是心中带着几分期许。可你不知,便是这份期许,才是最致命的。”卫宁缓缓开口,语气中满是叹息,瞅了眼始终未曾言语的萧沉,才转入正题:“方才我探查过她体内的毒,若隐若现,于其体内盘旋不去,很像当年我亲手抓住的几名魔界细作体内所存的噬魂引。”
“噬魂引?”萧沉眉头深锁,他倒是了解此毒,乃魔界玄机营细作每人皆会服用之毒,为的就是控制他们不背叛魔君。若是心生背叛与异心,噬魂引便会自动在体内爆裂,折磨的其痛不欲生,最终取其魂魄,令其身死。
“她体内有噬魂引,你该知道她是什么人。”卫宁温淳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凌厉,带着几分杀意:“我看,此女留不得,必须处之而后快。”
“师傅。”萧沉眉峰微动,动了动身形,上前将灵犀胸口的衣衫微微扯下,露出一抹如花般的胎记:“你看。”
卫宁仔细盯着那胎记,分明六大神器的样子所组成,倒是稀奇。
“当年玄越盗取六大神器,之后四千年来六大神器于三界销声匿迹,有没有可能是玄越用六大神器召了云薇魂魄,令其重生?”萧沉的话语澹澹,却透着几分期盼,希望自己的想法能得到师傅的认同。
卫宁闻言,倒是思附半晌,“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得到他的认同,萧沉紧锁的眉峰得以舒展,可下一刻卫宁一句话却打破了他的奢望:“你可想过,玄越肯以六大神器复其魂魄,又怎会让她服噬魂引,将她送回你身边?更何况,一个胎记亦是可以作假,他可以用无数的假象来迷惑你,让你以为灵犀便是洛云薇的转世,让你一步步深陷其中,最后击溃你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可是——万一呢?”萧沉眼中隐忍着无限矛盾与痛苦。
“沉儿。”卫宁一声低唤,唤回他挣扎的思绪:“你想为这万分之一的可能,赌上整个天界,赌上你的性命吗?你忘记玄越的杀父之仇了吗?”
“当年,你也是用这一句杀父之仇劝我归来的。”萧沉忽然轻轻笑了出声,眼底满是悲凉,那一刻仿佛能理解钟离宁当年对他说的话——当你肩负起三界安宁的重责时,你才能懂得取舍。
“玄越将灵犀送到你身边,为的就是这一刻,要扰乱你的心神。你可曾想过,玄越为了洛云薇肯放弃一切谋划,如何曾舍得将她送还给你?为师能劝的也只有这些了,能不能看透,只有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