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对峙,一场生死大战仿若一触即发。
萧沉望着面前的玄越,面上有些完美无缺的微笑,可令天下无数女子怦然心动,然唇边却有些如寒霜般的冷冽,透着彻骨的寒意,“今日此处便是你的葬身之处,既你生在东海,便是死在东海也无憾了。”
玄越缓缓松开怀中的灵犀,低声道:“你站远些。”
灵犀也不多言,立刻往远处走去,直到一处自认为还安全之处才站定,心中怦怦直跳,担心极了。这毕竟是东海,玄越虽是水灵,可如何能经得住四大神君与天帝的围剿。正担忧间,两方一触即发的战争已然开始,只见几道金光合着红光朝玄越迸射而去,骤然浓烈的杀气怒涛汹涌。刹那间,万千幽光交汇于一处,将原本微暗的碧霄园映照的璀璨如华。
散落的碧霄花如雨般交织,四大神君助阵,萧沉与玄越交战的不可开交,纠缠数个回合仍旧难分伯仲,北言神君忽然瞧见不远处那一抹娇弱的身影,心中忽闪一个阴沉沉的念头。他忽然抽身出阵法,如鬼魅般朝树下的灵犀逼了去。
北言神君的抽离,阵法忽现破绽,玄越何其警觉,当即觉察到北言神君的想法,目光骤冷,衔尾追去。
灵犀未曾想到一道魅影朝她逼了过来,分明透着昭昭杀意,她连连后退。可灵力低微的她如何能躲得过北言神君这致命杀招,眼看着那束金光便要袭向胸口,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等死。
可本该有的疼痛并未袭来,只见一道玄色身影挡在她身前,揽着她便避开那致命一掌。可隐约却听见一声闷哼,她瞳孔微张,下一刻二人已然重重摔至地上。只见玄越嘴角渗出微微血迹,她方知晓方才玄越是以他肉体之躯为她挡下致命一掌,她甚至没看清玄越是如何闪到她身边的,他便已然受伤。
玄越抬起衣袖云淡风轻的拭去嘴角微微血迹,冲着北言神君嗤笑道:“高高在上的天神便是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一女子吗?”
萧沉站在北言神君身后,却半晌未曾言语,目光穿越重重阻碍直视摔倒在地的灵犀身上,目光交错间,他在这一刻已然得到一个事实。此刻的他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有复杂、有欣慰、有矛盾,却最终化作一抹冷冽,终是将目光自她身上收回,冷道:“交出昆仑玉,束手就擒。”说至此处,声音顿了顿,才继续道:“否则,她便会是你的陪葬品。”
玄越听到此言,竟是轻笑出声。
灵犀的目光落至萧沉那清冷绝情的脸庞,这句话如一把锋利的剑直刺她的心口,疼痛蔓延着她的四肢百骸。
“天帝。”一声轻缓却透着坚韧的声音打破此刻的沉寂,只见墨天策如一道风般闯入,他的目光扫了眼受了重伤倒地的玄越与灵犀,“天帝这是想在我的大婚上染血?”
北言神君立刻接话道:“他可是魔君,此番绝佳的机会……”
墨天策厉声打断:“他是墨天羽,我的胞弟。今日受我之邀前来观礼,天帝即便是要动手,亦不该在东海。”
“若我偏要动手呢?”萧沉眸心微缩,闪过凌厉异芒。
“那天帝便是要与东海为敌。”墨天策字字铿锵,言语犀利。
玄越盯着墨天策坚定且不容置疑的神情,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这般护他,一时间仿若回到年少时做错了事,他害怕的去找哥哥,每回他都会替他解决一切,父亲责骂时亦是如这般护着他。
这一刻,他忽觉心中豁然开朗,千年心结解开。
“你在威胁我?”萧沉杀气炙盛,墨天策那冰冷的目光在他眸心绽开犀利寒芒。
“天帝就当给我一个面子,我不想大婚之上见血。相信父亲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见天羽在东海出事。若出了东海,天帝任何用何种手段对付他,我亦不会干预。”墨天策的话语渐渐放低几分姿态,似有缓解此刻冷凝之意。
萧沉闻言,将目光再次投向玄越,似在心中考量着东海与玄越哪一个更为重要,更在思虑着下一次擒玄越的机会。沉思半晌,他终是敛去那满身杀意,唇边露出似笑非笑:“也罢,今日便给东帝一个面子,就此作罢。”
“谢天帝。”墨天策话音方落,萧沉已然消逝的无影无踪。
灵犀见萧沉离去,方觉今日逃过一劫,立刻将倒地的玄越扶起,他顺着她的力道缓缓起身,这才惊觉自己伤的极重。毕竟是北言神君的致命一掌,他纵用了水灵护体,却仍旧被他伤及肺腑。
墨天策长叹一声,知晓今日之言已然与萧沉有了隔阂,“你杀了钟离宁是事实,既做错自然要承担后果。而今日我保你,只因是我邀你而来,并不想你因我而死。言尽于此,今后各自珍重。”
玄越满腹话语到嘴边,却未言,只是淡淡道:“珍重。”看着那越走越远的身影,玄越才收回视线看向身畔的灵犀,却只瞧见她的头顶,她的头垂得异常低,他眉头微拢:“怎么了?”
可半天却得不到她的回音,他不由弯下身子才能瞧见她半张脸,此刻的她眼眶中凝着闪闪的泪光,他想起方才萧沉对她的绝情与杀意,已然明白她此刻为何所伤心,想了想便出声安慰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萧沉伤你分毫的。”
灵犀终于抬首,对上他的面容,泪水顷刻间滚落,她哽咽道:“若今日没有东帝相护,你必然难逃此劫。我都说你不要带我来了,我只会成为你的负担,你却是这样自负。自负也就罢了,还以自身之躯为我挡下致命一击,你救我就不顾自身安危吗?你若有事,我这一生又如何能安?”
玄越看着她泪水滚滚而落,那字字句句明明是指责,可听在他心中却是无比温暖,他抬手为她抹去脸颊上的泪水,低声道:“我只是,不想看见你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