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对上他的目光,依稀泪落如雨,半晌说不出话。
“你可知,当年我有六大神器,我有无尽修为才得以换你重生。可如今,你若再伤一次,我还有什么能让你重生?”玄越话语至此,目光已是殇然一片。
灵犀看着他,心中无比酸楚,却仿佛有那一刻的悸动,她心中激荡无比,沙哑着嗓子道:“你怕我有事,我又何尝不是怕你出事。你我才新婚不过月余,想让我守寡吗。”
玄越微愣,随即噗嗤一笑,却扯动伤口,不禁咳了几声,霎那间鲜血已喷洒而出,染红衣衫。
灵犀连忙扶住他:“你伤的这样重,还笑。”
玄越稍运灵力,才略微控制体内翻涌的痛楚,平复了轻咳:“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守寡。要死,也是我死在你前面。”
灵犀眉头紧拧,“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玄越道:“我年长你八千岁,可不是该我走在你前面吗?”
灵犀被他这句话逗笑,想想确实好像是这样,“原来你都万岁了,看来只有我不嫌弃你老。”
他蓦地失笑,忽然觉得人生并非没有那么多乐趣,此刻与灵犀的相处便像极了当年与洛云薇在东阳仙宫那段日子,是最轻松愉快的,“好了,我们先离开东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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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魔宫后的玄越立刻去运功疗伤,灵犀便在外头焦急的等候,此刻闻讯赶来的右护法冰澜见到灵犀那一刻便冷下脸来:“你带着魔君去了何处?魔君怎会伤及至此?”
面对冰澜的敌意,灵犀心中更觉愧疚,毕竟玄越是因她而受伤,她低声道:“我们去了东海参加东帝的婚礼,却不想天帝竟带着四大神君设伏,他为了护我才受伤。”
冰澜听了大惊,未曾想君上竟然如此大胆敢孤身前去东海参礼,他正想开口却被一旁的花岚制止道:“右护法,你担心君上的心我能理解,但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是魔君夫人,你用此等语气对她讲话,就不怕君上生怒。”
冰澜顿时觉察到自己方才的失言,意识到她毕竟是魔君夫人,稍稍压抑了自己的怒气,“夫人莫怪,我只是担心君上。”
灵犀忙道:“无碍无碍,我知道你是担心他。”
冰澜目光黯了黯,带着几分冷凛:“这些年我们与天界素来没起争端,此番竟如此设计君上,看来我们与天界是时候一战了。”
灵犀却道:“其实和平相处挺好的呀。”
“你想和平,可天界并不想和平,这数万年来仙魔两界的争斗从未停歇过,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冰澜恨恨道。
灵犀不再讲话,四周陷入一片冷凝,周围的气氛有些尴尬,直到天色渐渐入夜,紧闭的门终是打开,玄越缓缓出来,目光沉沉盯着他们,半晌才说道:“冰澜,在夫人面前你话多了。”
冰澜对上他那冰冷的目光有那么瞬间的惊惧,却清了清喉咙,“属下并不觉说错了何事,仙魔之争多年了,总该有个了断。我魔界经历了辉煌亦经历了衰败,斗争何曾停止过?此番天界如此对待我们,魔界如何能忍?我希望君上能下定决心,与天界一战。”
玄越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了:“你所言我自有考虑,你们且退下。”
冰澜长叹一声,才俯身作揖,转身而去。
灵犀低声道:“冰澜他是担心你。”
“我知道。”说着,玄越便拉着她的手进入沧澜殿,“魔界与天界积怨多年,我不想你参与进来,这些都是我们男人的事。”
灵犀欲言又止,玄越见她这番模样便道:“你是担心我对付萧沉。”
灵犀因着他一言,忽然一笑:“你怎总往他身上扯,我是在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