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挽玉回到东海后便是不吃不喝,闭门不出,洛云薇知道此刻的她需要的只是安静,有些事需要她自己去想清楚,她也未去打搅。而如今魔界降天界,梵云已死,而钟离宁一统三界,一切的一切终是结束。
而洛云薇此时此刻已然完成她身负灵犀的使命,而那恨了四千年的人,到头来只是一场笑话。她觉得,已然到了该离开的日子了,遥想当年与墨天策成婚时击掌为誓,待剿灭魔界,杀了梵云后,他便放她自由。如今的她,不过是去龙巫殿内寻了墨天策,欲让他实现当初的承诺,她要的不过是一纸休书。
可在她去往龙巫殿的时刻,却途遇也前往龙巫殿的玄越,曲径深深,花影水波盈盈,两侧芬芳扑鼻。
二人遥遥相对,一时间竟是无言凝望。
遥想当年,见面时不是打便是杀,如今却能如此平静相对,这是她从未想过的。
洛云薇动了动,这才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前走去,玄越眼看着越走越近的她,亦是缓缓朝前走,不一会儿二人便是并肩而行。
“是去龙巫殿找东帝?”玄越开口时,提及墨天策却是以东帝之称,终究还是生疏陌生。
“是。”洛云薇平静回答。
浅浅一语,却是终结了二人的对话,一路上默默无言的前行,直到龙巫殿前正巧遇见自殿内出来的月瑶儿。
月瑶儿见二人一同前来,温柔的目光中充斥着几分冷意,自打她奶娘枉死遭洛云薇冤枉入水牢后,她便毫不掩饰的对洛云薇的敌意,冷冷道:“天策准备歇下了,有事明日再来。”
玄越脸上倒是露出一抹疑惑,状似不解的问:“你是何人?”
“月瑶儿。”面对玄越时,月瑶儿口气倒是温顺平和。
“是东帝身边的侍女?”玄越又问。
“不,如今东海内宫事宜皆由我负责。”月瑶儿眉眼间尽是傲气,不止说给他听,亦是讲给洛云薇听。
“这倒奇怪,东帝有东后,怎就轮到一个小小侍女掌管内宫之事。”玄越说到此处,只见月瑶儿正欲开口,他的脸上徒然生冷,“让你说话了吗?不懂规矩。”
月瑶儿因他面上冷色一惊。
“你是什么身份,见到东后不行礼反倒咄咄逼人,东后要见东帝还需你允准?谁给你的脸?”玄越的声音高扬,招来四周守卫纷纷侧目。
“七弟好大的脾气。”一声清朗笑声传来,只见一抹绿衣华服的身影飘来,墨茯苓已然直挺挺立在月瑶儿身边,“想来七弟在魔界待的时间长了,习惯了魔界那套做派,如今回到东海一时难改。看来妹妹有必要提醒一下七弟,这儿是东海,大哥的心意便是至高无上的指令,这些年来月瑶儿主掌东海内宫事宜是大哥默认的。纵然如今娶了洛云薇为东后,他并未收回月瑶儿的权力,那她便还有资格。”
玄越对于面前这个东海四公主甚是陌生,记忆中好似不曾有过这个姐姐,“哦,那今日正好都在,我倒想给东帝上一课。”
月瑶儿与墨茯苓闻此狂妄一言,不由对望一眼,齐声道:“你给东帝上一课?”
玄越耸耸肩:“我乃天帝亲封东越神君,与东帝平起平坐,你们有异议?”
洛云薇站在玄越身后,至始至终都未曾开口接话,只觉此时便像是一场闹剧,她本是来让墨天策给她一纸休书离开东海,这掌权之事她向来不屑一顾,可如今看来玄越倒是想将此事闹大。可这并非她想见到的,便想着开口制止这场闹剧,却闻墨茯苓笑着开口:“看来七弟是管定了此事,你如此相护,倒是令我想起当年你与洛云薇在东阳仙宫那些往事,如今天界早已传得有声有色。”
“我倒极有兴趣听听怎么传的,四公主倒是说出来与大家听听。”玄越不骄不躁,神情自若,饶富意味。
话语间,只见龙巫殿的大门缓缓敞开,墨天策一脸阴沉地自殿内出来,冷冷扫向在场争执不休的几人,“四妹,方才你提起东阳仙宫,倒是让我感慨,你与天羽出生时间不过相差数年,你因体寒不能久居东海,便送入南宁神君座下为亲传弟子。当年若非念及你身体不好,也许被送入魔界之人当是你,而非天羽。这些年来,天羽为报父仇多少隐忍,就算天帝恢复了他的身份,可天界多有不满者私下妄自非议,如今这谣言传入你耳中,你非但不怒斥其造谣生事,反倒将其当作笑话般来重伤天羽,岂不令人心寒。”
墨茯苓闻他字字句句饱含斥责,脸上顿闪羞愧,暗自低头,不再言语。
玄越脸上依旧挂着冷然的笑意,仿若此刻墨天策口中所言之事与他无关,他倒似一个旁观者。
“想来东帝在殿内应该都听到了吧。”洛云薇终是开口,“我嫁给东帝本非所愿,如今三界安宁,我的责任也完成了,如今便是东帝遵守约定之时。”
众人纷纷在心中暗暗猜测这所谓的约定是指什么,只见墨天策一把扯着她的胳膊便往殿内走去。洛云薇只觉胳膊被掐的有些疼,却未抗拒,顺着他的力道进入殿内,只闻殿门重重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