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再三交代过,不要再对挽玉下手,你竟还是不听。”梵云的目光阴冷无比,看着被玄越救回来奄奄一息的梵音,“如今为了救你,主动暴露了东海有魔界中人,你只会坏事。”
梵音纵然身上有伤,面色惨白,却依旧不认错,只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只要慕容挽玉活着一日,我便不能安心。”
“我最后再说一次,你若再敢对她下手,我便当没你这个妹妹。”梵云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残酷且认真。
梵音深深闭上眼睛,喃喃道:“原来我还抵不过一个慕容挽玉……光焰人呢?”
梵云:“在鬼狱受刑。”
梵音:“不干他的事,是我逼他与我同去东海杀慕容挽玉的。”
梵云:“明知你在荒唐行事,他还纵容你不曾禀报,必要严惩。”
梵音:“我答应你,今后不再对她下手,你放光焰出来。”
梵云:“若你违背承诺,再犯一次,你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个离你而去。”
两兄妹一番毫无情绪的对话已揭示了二人的关系已冷到极致,玄越便站在远处聆听着他们的对话,不曾开口。直到梵音强撑着重伤的身子离开沧澜殿,他才动了动腿,上前扶着她出殿。
夜晚凉风习习,梵音唇边露出一抹苍凉的笑:“哥哥为了一个女人,都不要我了……父亲母亲都走了,如今连哥哥都不再爱我,我只剩下你了,玄越。”
玄越听着她话语中的绝望,低声道:“公主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梵音有些不确信地问:“真的吗?”
玄越点头,梵音追问:“你对我,是下属对待公主一般的陪伴,还是男人对女人的陪伴?”
玄越却笑道:“公主希望我以什么身份陪伴,我便以什么身份陪伴。”
“不论遇见什么事,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无比安心。可我却总是看不透你,你对我的忽冷忽热,若即若离。明明对我无比关切,可我却看不见你眼中炙热,我常常想,是不是我误会了……”梵音眼中迷离,话语中尽是疑惑。
“你没有误会。”玄越忽然停住步伐,面对她白皙如雪的面容,眼底顿露真挚,“你是魔界的公主,光芒万丈,我只能远远看着你。为了你,我不断努力着往上爬,只想离你更近些,如此才能配的上你。”
梵音脸上顿露惊喜,这是第一次听见玄越如此真切的对她说这样一番话,她喜极而泣扑进他怀中。此时此刻,哥哥的责怪与冷漠对她来说已不算什么了,她只要有玄越,那便够了。
玄越拥着梵音颤抖的身躯,指尖轻抚她的发丝,幽暗的眼底透着几分决绝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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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东帝与神女的大婚之日八月初八便要来临,东海四下一派祥和的意味,似都在为这大婚之喜而高兴,可洛云薇却知,整个东海并不高兴。自打那一次龙巫殿事件,墨天策派了东海威望甚高的言龟丞相对三名殿下与月瑶儿进行查探,搞得整个东海人心惶惶。甚觉洛云薇是不祥之人,一来便发生此事,这暗人查到了还好,查不到便引起几位殿下与东帝之间互相存疑,便成了一道永远的隔阂。
言龟丞相也查了有一个月,未有丝毫头绪,倒是洛云薇一脸悠闲自在,吃吃喝喝与修炼一样不落下,如今正美滋滋的量着身段准备做大婚喜服,像是丝毫感受不到东海的暗潮汹涌。
量完喜服,洛云薇正准备寻一处清静之处修行,忽然面前闪过一道黑影,接着有一暗器如疾风般朝她直射而来,她眼明手快地接下。暗器振在手心一阵酥麻,可见发暗器之人灵力之深厚。
她垂首,只见飞镖上绑着一张字条,她缓缓打开,看了眼上头写的字,面色微有一怔。顷刻间,她收起纸条,运了灵力便朝那黑影追逐而去。
黑影速度极快,洛云薇纵然用了全力仍只能紧随其后,追个影子。
不知不觉竟追出东海,直到一处荒芜的丛林,因他们一前一后的到来,四下飞鸟嘶鸣,尖锐无比。
“你是谁!”洛云薇看着一个背对着她的黑影,身着夜行衣,蒙着面,由身形可辨其是个男子。
黑影依旧背对着她,未发一言。
洛云薇将手中纸条捏在指尖,问道:“这里面的名字,是何意?”
黑影藏在面巾下的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却终是未转身,纵身飞扬而去。
洛云薇见他欲走,不禁追了几步却又停下步伐,此人灵力深厚她未必能追上,若是继续纠缠不过是徒劳,想想便也不再追逐,转身而去。
黑衣人见她未再追来,便放缓了步伐,一人孤寂行走在荒芜林间,任黑夜笼罩全身。
还未出林,面前却闯入一个身影负手而立,似等他已久,他眉峰微拢,眼底乍现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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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海的洛云薇将字条再三审视后递给慕容挽玉,“今夜有一黑衣人给我的。”
慕容挽玉接过,只见字条上写着‘月瑶儿’三字,便再无其他,“月瑶儿?什么意思?”
洛云薇面色凝重:“他也许是想告诉我,东海那个暗人是月瑶儿。”
慕容挽玉结合最近发生的事,亦觉得有道理,“那黑衣人是谁,他又怎会知道月瑶儿是魔界派在东海的暗人?”
洛云薇道:“此人灵力深厚,黑衣蒙面,我追不上他,不得近身,亦不知他是谁。”
慕容挽玉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要查月瑶儿。此事先不惊动墨天策,待我细查一番。”说着,便将那张字条捏在手心,字条顿时化作一团灰烬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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