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和尚如此专心的治疗老人,苏彻当然不敢轻易地打扰。便到一边的过道旁上善左歇息。
“这和尚看上去实力应当在我之上,如此年少有为,又精通医术,看来化生寺真的是一个高手云集的地方啊。”苏彻感叹思索道,“不过看他年纪和我不相上下,应当是那李培如的师弟之类的,若是得见李培如前辈的话,这个老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知他能否将其医治得好呢?”
正当思索的时候,一旁传来了窸窣的脚步声,因为这里是内堂,参拜上香的人们定然不会进来,所以肯定是寺院内部的人才会此时前来,苏彻一转头,大喜过望。走来二人。
这二人苏彻都十分熟悉,一位就是七香镇上观音庙的主持,而另一位正是李培如。
站起身来苏彻低声作礼,“晚辈见过二人前辈。”
两人相视一笑,“你不就是……”
“正是我。”苏彻微笑道,“李培如前辈,三年前我们见过。”
李培如半张着嘴,手指点了点苏彻,恍然大悟道,“果真有缘,我们又见面了。”
二人穿过苏彻看到身后的和尚正在运功,便驻足,苏彻也不知道为何二人要在此等候,便也退到一旁和二人并排站里等候。
过了也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只见拿和尚收起了手中的十根气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拿出手帕将额头上的汗渍擦完之后,转过身来,单手竖立,向二人点了点头。
”师叔,如何?“李培如低声问道,这让苏彻可着实吃了一惊,心想,“这李培如竟然管这个小和尚叫师叔?这化生寺的辈分,咱也不懂,也不敢问。”
那小师叔摇了摇头,“幸好送来的及时。”说罢转头看向苏彻,继续道,”多亏了这位施主。我已用歧黄之术将其身上的脉络修复完毕,气息也逐渐平稳下来。不出三日,他便会苏醒过来。“
苏彻连忙道谢,”多谢大师出手相救。“
”我化生寺本就以普度众生为己任,施主不必多礼。“小师叔赏识得看着苏彻,随后又转头对观音庙的主持说道,“找些寻常在寺中做善事的妇女,来为他擦洗一番,对康复也有好处。”
一挑眉,苏彻有些纳闷,心想,”老人家还非得女人进去帮忙换衣服这是什么道理。“
小师叔似乎注意到了苏彻的表情,问道,”施主觉得有何不妥?“
”啊……我只是觉得老人我来便可,为何还要央求妇女更衣清洗,对方若是不愿意,那又该如何?“苏彻当然随口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料那小师叔哈哈大笑,”如若是施主为其更衣清洗,就算是贫僧能救她一命,不能救得你或那女施主的第二命啊。“
说罢扬长而去,苏彻瞠目结舌,站在原地。
”女……女施主?“
”你给我进来!“屋内突然大吼一声,愣是把苏彻吓得一个趔趄差点倒在背后的柱子上。苏彻轻手轻脚地站在门口,他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方才那声怒喝,显然是一个少女的声音。
门咵啦一声打开,苏彻当然感觉得到对方的气愤。毕竟自己曾经在船上漠不关心,又在横跨西海的时候抓着对方的前身,还在岸边……
不敢想了,苏彻硬着头皮走进了房门。
眨巴眨巴眼睛一看,此时的床上少女背向她,根本不是一个七旬老人的模样。雪白的肌肤,寸丝不挂,那原本脏乱的黑衣在地上随意摆放。她下身仅用那被褥环盖。
”这……这……“当下苏彻乱了阵脚,赶忙将门关得严丝合缝,自己又不敢转身,生怕污蔑了少女的名誉。
”一路之上你轻薄与我,看在你救了我一命我不和你多计较。“少女的声音义正言辞,”我是花谷国的公主,花谷国中有明文国法,凡是沾染或者目睹女子真身,或者亵渎名誉,则须以身相许。“
苏彻大惊失色,但是仍然面朝木门道,”不是……我“
”但是看你这般模样,我贵为公主当然不是你这凡夫俗子能够沾染,所以,你自挖双目,自断一臂,斩去舌根,我就当此时没有发生过。你也不会胡乱形容,描绘与他人。你救我一命,我给你这条路,算是便宜你了。“
半张着嘴,苏彻哪里听过这样的逻辑?”我救了你,我自挖双目,自断一臂?还要斩去舌根?“
”不然呢?“
”不然?“苏彻哑口,这话让她说的行云流水,挺像那么回事儿。”我走了,谁陪你在这里疯。“
”你敢!“那少女娇喝,可是随即又因伤势严重剧烈咳嗽了起来,几口鲜血染红了被褥。苏彻看着毫无怜悯,这样的人,他再也没有任何心情去搭理,便道,“天下之大,有什么我敢不敢的,若不是看你命绝一线,我都不会出手救你,你不感谢也就算了,让我自残是何道理?”
“我虽不知道你花谷国是个什么来头,就算是什么大家族大势力,我又有何惧怕。”苏彻说着转身就要走。可是那少女不干了,“你救我的时候打伤的可是南锤众的人,我要是泄露给他们你的踪迹,定会把你抓回去,大刑伺候。”
“你所说的南锤众我更不知道是什么了,再说他们要抓的是你吧。”苏彻冷哼一声,没想到这个姑娘竟然如此恩将仇报,一气之下甩袖而出,将门啪得一声从外面关上。任由那人再嚷再骂都不理睬,气得就要走出观音庙。
“施主留步。”这时一个声音在庙门之外拦住了苏彻,苏彻侧目看到是方才救人的和尚,这才回头转身作礼,“大师有何贵干。”
“贫僧法号戒剑。”和尚双手合十,向苏彻点头。
苏彻赶忙回礼,”我叫苏彻。天极山内门弟子。“
戒剑的目光闪过一丝欣喜,随后回归平淡,这才开口,”不知苏公子所往何处,可是沅灵村落?“
听得戒剑这么一说苏彻心中疑虑:这和尚慈眉善目并不像是个坏人妖怪,他此番问我直至目的,有何用意?不过是不是要去沅灵村,自己也没有想好。想到这里,便回答道,“此行之路还未定夺,不知大师有何吩咐?”
戒剑似乎看出了苏彻心中的疑虑,微微笑道,“小僧只是想入沅灵村一探究竟,没有一同前往的人多少有些不放心,不过既然苏公子还没有想好,那便不打扰了。”
说罢就要转身进入寺庙之中。
苏彻想拦住他,可是欲言又止,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寺院内,也没说出这句话来。
摇了摇头,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