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被赵远山训斥的哑口无言,他说的没错,她和小姐的关系再好,不过是个丫鬟而已,便讪讪的闭了嘴,退到了一边。
本以为此事便是算了了,没想到赵远山竟然追问道:“月月,你表姐她不过是想买件衣裳,咱们季府不至于脸一件衣裳都买不起吧。”
季冷月冷下脸来,“舅舅,我们季府确实是缺那几两银子,眼下要准备过冬,府里还有好些东西要添置,所以没有银钱挤出来给表姐买衣服了。”
这还是季冷月第一次给赵远山甩脸子,顿觉有些意外。
赵秀秀靠着赵氏撒娇:“娘,你看表妹她,分明是将我们当做外人才的啊,不过是一件衣服,又不是要多少银子。”
赵氏心疼闺女,搂着赵秀秀一同安慰,又转向季冷月道:“月月,要不你还是给你表姐买了吧。”
“舅母,真的不是我不买,而是真的没有多余的钱财,现在府里已经出现了亏空,再这样下去,大家都要喝西北风去了。”季冷月倒是对此很是坚决。
“爹,我不管,我就是看中那件衣服了。”赵秀秀见赵氏说话没有分量,直接找到了赵远山。
“没听见你表妹说,季府里已经没有银子供着咱们了吗,你还要衣裳,改天你连饭都吃不上。”赵远山阴阳怪气的瞟了眼季冷月道。
赵远山的话说完恰巧季景寒从门外进来,冷笑道:“舅舅,你说的没错,再这么下去,我季府里便是有口饭菜已经不错了、”刚进府门,福伯就已经将府里的财务状况告知了季景寒。季景寒瞧着他的这个傻妹妹就这么被人欺负也不自知。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后,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赵秀秀自打季景寒进门以来便收起刚才的那撒泼的神情,怯怯的躲在赵氏的身后,偷偷的看着季景寒。
“大外甥,这是哪里的话。你一个县老爷,怎么会连这点钱都没有。”赵远山笑道。
“舅舅以为我在开玩笑,那我我现在就给您算算,自打您和舅妈来到季府之后,花销了多少银两。”季景寒掏出账本翻开一页道:“九月二十日,舅母支付银钱二十两,为了添置衣物,脂粉。还有表妹,再次支付五两,为了添置簪花。九月二十一日,表妹再次支取银两十两,舅舅您支付银钱五两、九月二十二日,哦二十二日倒是没有,九月二十三日,表弟支付银两五十两,”说着下意识的看着赵征,赵征急忙摆手,“表哥吗,我跟他们可不一样,我是有正经事儿的、”
“好。赵征五十两,表妹十五两。舅母…… ……”季景寒想再次翻看账本,被赵远山打住道:“大外甥啊,这个,这个,”
季景寒脸带笑容的将账本放下,双手交叉道:“怎么,舅舅,您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我刚刚才统计了一下,您和舅妈以及几个表弟妹,到我季府里才半月不到,你们全家已经花了足有五百两。”
“大外甥啊,这个…… ……”赵远山头冒冷汗。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花那么多银两的啊。
季景寒冷笑道:“舅舅您可知道,我和月月两个一年的花费不过三百两。想来您真是将我们当做高门大户了。”
赵远山干笑着说不出话来。突然间瞥到赵氏她们厉声道:“我说什么来着,不许向你表妹支取银钱,为什么不听!”
赵征委屈道:“爹,你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你个小兔崽子,还顶嘴,今儿爹爹就打死你。”说着就要起身,向赵征走了过去。赵征平日里都是被赵氏惯坏了的,看到赵远山如此,呲牙咧嘴道:“爹,你现在别动我啊。”
赵远山更是气愤:“小兔崽子,翅膀硬了,要跟你爹叫板了是不是。”说着脱下鞋子。就要朝赵征的头上招呼。赵氏见状,将赵远山拦住,转过身儿冲着赵征喊道:“还不快跑、”
那赵征也是有“骨气”的,愣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又没有错,他凭什么要跑。
季景寒看着眼前的闹剧,有些头疼的制止:“舅舅,你先冷静下来。”重复了几次,赵远山才将鞋子穿上。
赵远山觉得刚才有些失“舅老爷”的身份,故作镇静的训斥他的长子长女道:“日后,你们一律不得再向月月伸手要钱。如果实在要钱的话,可以出去赚一些也是可以的。毕竟你们都是有手有脚的,尤其是你赵征。”
“就晓得说我。”赵征默默的念了一句,闭了嘴。
“知道了。”对于赵远山的话,在他们赵家还是有一定威信的,赵氏和赵秀秀喃喃开口应道。
赵远山尴尬的看向季景寒:“大外甥,你放心,我日后定不会让你表弟表妹再向月月要一块银子,如果他们再敢去要,你便告诉舅舅,舅舅非要打死他们不可。”相较于被季景寒他们赶出去,他宁可让家里人过的“贫苦”点、
季景寒也不答话,只是看着小丫鬟道:“上饭吧。”
赵远山讨了个没趣儿,摸了摸鼻子看向他的长子赵征,向他使个眼色。
赵征后知后觉的将怀里的礼物掏出来,放在桌子上,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推向季冷月道:“月表妹,这是送你的小礼物。还请你笑纳。”
季冷月一愣,看了她哥哥和钟慕儿一眼。
季景寒开口问道:“表弟怎么突然间想起来给冷月送礼物了。”
赵征怯怯的不说话,旁边的赵氏拍了一下赵征笑骂道:“你这熊孩子,道这个时候你怂了。”笑骂过后,喜气洋洋的看着季冷月道:“月月,这是你表哥的心意,他吧,说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很喜欢。”
季景寒看了一眼盒子里的小玉佛拒绝道:“这个礼物如此贵重,月月她不能收。”
赵氏还以为是季景寒觉得礼物贵重,笑着道:“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说这个干嘛。再说了,以后月月的还不是赵征的,再说日后他们两个真的成了,还分的那么清楚做什么。”赵远山和赵氏打的如意算盘,女儿要做季府的县太爷夫人,儿子要娶季景寒的妹妹。
季冷月见赵氏丝毫没有长辈的态度,眼眶有些发红的垂下头。
季景寒将筷子重重的搁在桌子上:“舅母慎言。我妹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还是莫要胡说的好、”
赵氏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儿,怎么就胡说霸道了呢。再说她儿子长得那是仪表堂堂,怎么就配不上月月了。
见季景寒冷了脸,赵氏道:“大外甥,可是瞧不上我家穷所以不愿意将月月嫁到我们家。”
季冷月眼眶发红的靠着钟慕儿,钟慕儿很是心疼她,出声道:“我记得月月是许了人家的。”
“没错,我们小姐是许配了人家的,整个灵台县的人都知道、”莺儿怒视这个胡言乱语的舅夫人道。
“啊呀,那是可惜了。我们赵征这么精神的一个小伙子,不知月月许配的是哪户人家?”赵氏仍旧不死心的问道。
“我们姑爷跟表小姐一样,也是个神医,而且这才就是要上京赶考,定会取得一个好名次回来的、”莺儿道。赵征一个纨绔无赖,如何能配得上她家小姐,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真是可惜了。”赵氏的如意算盘落空,有些失望道。本以为她的一双儿女都可以进了季府,哎…… ……
赵征颇有些神伤的看着季冷月,似乎真的对季冷月又那么些意思。
季景寒瞧着赵氏母子,冷冷道:“舅舅,我想你们在灵台县呆的时日也不短了,过几天便收拾收拾启程吧。”
赵家一家四口怎么舍得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更何况,他出去之后,谁不晓得他是县太爷的舅舅,都给他三分薄面。这样的日子,怎么肯轻易舍弃。
赵秀秀首先不满道:“表哥,您是想要赶我们走吗?”她县老爷的夫人还没有当上,怎么能轻易的走呢。她才不要回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受苦。
“你们在此呆的时日已经不短了。”季景寒冷道。
“大外甥,你做这个决定可有与你母亲商量?”赵远山沉下脸来问道。
“这是季府,我觉得,无需与母亲商议。”
“你这是打定主意要赶我们走了?”赵远山悲“悲痛”道:“一点都不顾及你我舅甥只见的亲情?”
“此话无需多议。”季景寒令下人将饭菜送到书房里一分儿,便带着钟慕儿和季冷月回了书房。
三人离去后,赵秀秀跳脚道:“爹,定是那姓钟的说了些什么,表哥才对我这样的。”
“闭嘴,要不是你们经常去要银子,你娘胡说八道,季景寒至于这么对咱们吗?”赵远山寒着脸道。
“我怎么胡说八道了。咱们征儿喜欢那季冷月,还不允许我这个做娘的提了,谁知道她已经婚配了人家了。真是可惜。现在就看你的了。秀秀、”赵氏抚摸着女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