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约现在觉得自己头大的都快成Q版人物了。
和在救援队员们面前的雷厉风行不同,简约一直努力地在父母面前乖巧。虽然自己在很多事情上经常打马虎眼,但这都是善意的谎言。可是,再完美的谎言,也变不出来一个男朋友啊。
“要不咱们就找个人客串一下吧?你看过年的时候,好多人不都是租个女朋友回家过年吗?”知道自己言多语失闯了祸的小雪,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你给我闭嘴!”简约同样想过这样的方案,但对她来说,和自己的白领工作一样,再来一出男朋友戏码并不会触及自己对父母的“底线”,难的是她无法突破自己的心结。和一个不相干的人在父母面前做出亲密的举止,她实在难以接受。这几年,她觉得自己的心是硬的,拼命工作,努力冲在救援的第一线,为的都是把心里的柔软和哀伤远远地抛开。真的岁月静好,她怕自己一下子会垮掉。
既然无解,简约索性不再去想,她躲在小雪的房间里,愣愣地出神。
母亲来敲门,手里举着简约落在客厅的手机,手机一直在突突的震动着。简约接过手机,来电显示是庄严。
庄严自从偶遇晏轲,知道简约“失踪”,一直很平静。他和简约从救援相识,一直都是工作的接触,私下里几乎很少交往。但他很了解简约,欣赏她的独立与能力,“玩消失”一定有它自己的原因,所以并没有太过担心。在耐特,其他队员之间同样都是因救援而生出的关系,很可能两个配合默契的队员,连对方籍贯婚否都不清楚,但这并不妨碍大家的齐心协力。
庄严打电话是因为陆欢。陆欢和耐特一个叫崔迪的队员打了起来。
一向笑眯眯的陆欢能抢先动手,让庄严很吃惊。而人高马大的崔迪居然被陆欢连摔了两个跟头,也让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自从来到耐特,陆欢一直都不是很开心,虽然家里和小冉都不再为难自己,但他总感觉连自己的气场都在悄悄变化。训练时没有了互相较劲儿的斗志,休息时没有了胡吹乱侃的轻松,他就像一个个体户忽然被调到了行政机关工作一样,处处都是束手束脚。正如庄严和晏轲所说,陆欢的确找到庄严,希望成立一个全职的救援分队,他的心里想的,是要在这里搞出一个“战鹰第二”,他想找回建富山庄里的那些笑闹声。
崔迪是耐特的老人了,一家文具店的小老板,因为自由时间比较多,也经常泡在耐特。不过崔迪有个毛病,就是一直比较心高气傲,在新队员面前喜欢以前辈自居,动不动就以一句“我们刚开始那时候”做开场白,给新人讲一些亲历或者听说的救援故事,而且无一例外的自己都成为力挽狂澜的中流砥柱,为的就是换回一些羡慕或崇拜的目光。
陆欢自然早就免不了做了几回“热心听众”,在他看来听话听音,崔迪虽然有些言过其实,但耐特面临险情时的操作和行动流程,以及一些情况下的应对措施,对自己来说都是有启发的,因为在他心里,时刻没忘晏轲所说的来耐特“偷艺”的任务。
崔迪并不知道陆欢来之前的事情,态度上总是带着看新人的傲娇劲儿。这次,不知怎么就分析起救援的“天下大势”来,在他嘴里,耐特自然成了当之无愧的“南波万”。恰好陆欢因为和庄严说的事一直没回音,心情有些焦躁,下意识地就笑了一下,而这些多少带了一些不以为然。
这一下子惹的崔迪不高兴了,他问:“你笑啥?”
陆欢没反应过来崔迪的情绪变化,他一时兴起,就说:“崔哥你这么说,我想起了一首打油诗。”
“诗?啥诗?”崔迪感觉陆欢没好话,追问。
陆欢接着说:“那首诗说,天下文章数三江,三江文章数我乡。我乡文章数舍弟,舍弟和我学文章。”这首诗来自清朝乾隆年间的一个故事,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我最牛。作为文具店老板,崔迪自然明白陆欢话里的挖苦。他红了脸问:“少跟我阴阳怪气,那你说说,还有谁能和咱们耐特比。”
“干嘛要比呢?都是为了救人,把人救下来才是目的啊。”陆欢觉得这样的话题有点无聊。
有的队员知道陆欢的来历,就打圆场说:“就是啊。救人才是主要的,你看战鹰,这段时间确实救下来不少人啊。”
“快别提那个什么鹰了,他们那是救人吗?纯粹就是个人英雄主义。也就是他们运气好,才没出大乱子。”没想到一句话捅了马蜂窝,崔迪不知来龙去脉,又开始当着陆欢的面喷战鹰了,“我听说他们那个队长,还跑这儿显摆来了,我是没在,要是在,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替他兜着走也行。”陆欢笑眯眯地说。
“啥意思啊?”崔迪这时才意识到陆欢的敌意,但自恃着高大魁梧,率先站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你平时吹几句,没人和你较真,差不多就得了。就你这样的,真要是救援,也就只有跟在后面扛物资的份儿。还吃不了兜着走,见过干粮吗你?”凡是和他在一起超过一天以上的,几乎没有人不受影响,陆欢也不例外,说话开始夹枪带棒,连贬带损。
这一下子触到了崔迪的痛处,仅有的几次救援,他还真的就是运输的主力。虽然这同样是难能可贵的,只是分工不同,但这样的画面感和崔迪自己的描述可就差之千里了。他一伸手就抓住了陆欢的胳膊,叫着:“说什么你!”
能被特种兵晏轲刮目相看,陆欢自然不是白给的,虽然在格斗上他并不擅长,但晏轲偶尔拿徐建富练手时,陆欢的耳濡目染就足够应付气势汹汹的崔迪了,他一压崔迪手腕,反手一拧,人从崔迪胳膊下钻了过去,脚下一绊,崔迪就已经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