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都是欲说还休
周林2019-08-15 09:172,157

  电话里,庄严不可能说得太清楚,但简约知道,自己得去一趟。这个崔迪,要不是自己被庄严派到建富山庄去,自己也一直想着收拾他呢。人不坏,就是坏毛病太多。

  因为母亲在身边,简约一直嗯嗯地,并没多说什么。放下电话,简约吓了一跳。母亲两眼放光地盯着自己,问着:“这个庄队长,就是小雪说的那人吧,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不过声音挺沉稳的,我看适合你,管着你点儿,别整天就喜欢那些跑跳飞的事情。”

  “妈,您这都哪儿和哪儿啊。我有点事儿,得出去一趟。”简约真的是无力解释。

  “去吧去吧。你看看,什么时间让他来家里吃个饭。”母亲对简约出门简直是史无前例地纵容和支持。

  庄严没有把陆欢的事情告诉晏轲,他不想让事情扩大。

  “我没事儿,我就是没留神,我是谁啊,我要是真想揍他,我能让他打了?这不开玩笑嘛,嘁~”简约进来的时候,崔迪还在擦着嘴角的血和几个队员胡吹,看到简约一下子闭了嘴。说心里话,崔迪也怕简约,一是见识过简约的本事,另外一个简约的眼神似乎是他的克星,一眼扫过去就能叫他语无伦次。

  “行啊老崔,本事又长了。走,我陪你去,这回你留点儿神,好好教训他一下。”简约看着崔迪说。

  崔迪当然不敢接简约的话茬,他求助地看向跟着简约进来的庄严。庄严说:“怎么样,不要紧吧。”

  “没事儿,这算啥。咱们那会去山里救助,我……”崔迪一不留神,又要抚今追昔,想起简约,不吱声了。

  “陆欢,你给我进来。”简约头也不回地喊。话音未落,陆欢左手揉着右手进来了。他虽然旗开得胜,但手腕也被崔迪给扭伤了,只是他不想声张,脸上还是一种“不服我还打你”的表情。

  简约上去就踹了陆欢一脚,陆欢屈着腿象征性地躲避,直到简约收了脚才站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都出去,他们俩要是觉得耐特这庙太小,那就趁早该干嘛干嘛去,要是还想再这儿干,那今天的事,你俩就商量出个说法出来。”简约说完,转身出去了。

  庄严很赞同简约的处理方式,但这样的方式似乎只能简约用才能奏效。他使着眼色,刚才拉架的“现场目击者”们都出去了。

  “庄队,老崔那脾气。留他俩在屋,再打起来咋办?”一个队员担心地问。

  没等庄严回答,另一个队员说:“你快拉倒吧,老崔两个也打不过陆欢那小子,还没看出来啊。咱们一走,老崔准怂。”几个人试图返回门口偷听,看到站在过道的简约,都低着头走了。

  在庄严的办公室里,简约主动说起自己这几天的情况,把庄严逗得笑个不停。

  笑完了,庄严又感慨说:“做救援,其实真的规范起来,是能大大的降低危险系数的。真正的救援,并不是单枪匹马的只身犯险,也不是单纯的技能展现。人们总是赞美救人者的奋不顾身,然后又把救援想象成死亡游戏。其实一个好的救援人,最重要的是冷静的头脑和准确的判断。”

  简约现在没心思说这些,尽管他知道庄严是有所指的。就像崔迪整天白话的那些一样,如果屏蔽掉他的那些自我吹嘘,句句在理。可是,在很多时候,这又只是一种理想状态。他想起了那个失去孙子的老人。志强所在的消防队,是有着完全规范的操作与配合的,但面临火灾,其实是和死神进行一场时间的赛跑,如果按照要求,自己安全了,可能也就失去了救人的机会。

  晏轲的“莽撞”和“个人英雄主义”几乎每次都被自己鄙视和呵斥,但他一次又一次的成功救人,简约真的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这可能会让他在救援这件事上偏离开去,而且越走越远吧。

  “要是有时间,回山庄看一眼吧。那天我碰到了晏轲,感觉他情绪不大对。看样子,他也挺关心你的。”庄严又说。

  “他?关心我?庄队,你这是不是用词不当啊?”简约笑了一下。从上次跟自驾车队后离开,她其实就感觉到晏轲情绪的变化。一方面,自己在建富山庄搞拓展也好,做训练也好,晏轲毫不干涉,这可能有只有她和晏轲自己知道的一层原因,另一方面,她也注意到了晏轲眼神里快要压抑不住的烦躁。

  可是,很多事又有些无从说起。简约站起来说:“我去看看那俩家伙怎么样了。”

  晏轲当然对简约去上班和耐特本部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自从知道简约没回耐特以后,他也没再追问。倒是徐建富揪着“你怎么知道她父母在国外”这事儿问了好几次。看晏轲一概不理,才算作罢。徐建富也给简约打过几次电话,简约都没接。因为简约觉得,很多事情不是不可以说谎,但一定要适可而止,否则就会越描越黑。没必要的谎言,和沉默比起来就太low了。

  晏轲爱上了公园,他好像正在这里试着找回自己。晏轲太喜欢把事情压在心里了,徐建富这样多年的兄弟,他可以为他打架、拼命,什么都豁得出去,却做不到和他说太多的心里话,也许快乐可以分享,但烦恼只适合一个人扛。

  战鹰的队员们因为没有人领头了,除了三两个跟着袁子弹应付拓展基地的工作,都开始自由散漫起来。经常有人干脆都不回来住了。晏轲不想看到这样的“名存实亡”,但他到觉得不妨趁这个机会做一次洗牌。那些一时冲动的,还有单纯喜欢热闹的,就此自生自灭也好。

  “小伙子,有火儿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晏轲回头,看到一个老人正冲着自己笑着。如果老人身边再有个庄严,和前两天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没错,就是庄严曾经陪着的那个老人。

  “老伯你好。不好意思,我不抽烟。”晏轲招呼着。

  “我怎么看你有点面熟啊?”老人也盯着晏轲问。

继续阅读:097 不服老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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