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二日,徐国与燕国签署同盟条款,徐国割让五座陈池给战胜国燕国,并承诺每年上贡丝绸五千匹,四百万白银两,黄金九十万两。
五月二十三,瑾月公主前往燕国和亲,为表徐国同盟之心。
六月十日,天清朗,日将暖,人群夹道而迎。
由于是胜利者,又是以豪放不羁的名族,百姓们肆无忌惮的议论着,全然没有收敛的意思。
“这次来和亲的公主,听说是徐国皇帝最宠爱的一个女儿。”
“最宠爱,瞎说,最宠爱能派来和亲?”
“宠爱是宠爱,但讨好燕国最重要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你说得对,孬种皇帝!!”
“这徐国的女人一个个细皮嫩肉的,这次又是……”
精致奢华的马车内,瑾月公主从容优雅的坐着,眼里未有半分怒色。
她梳着娟秀雅致的随云髻,两侧的珠玉流苏一路垂到耳下,纤细的颈上系着一颗赤红宝珠,衬的其肤如脂,隐隐透出些光来。
蛾眉皓齿,琼鼻绛唇,脸颊尚不余一手,浅浅笑起眼里便溢出柔色,一眼望去便叫人心生怜意。
“殿下,这燕国人实在粗鄙可恶!”随行侍女绛莹气鼓鼓的怒道。
瑾月语气虽软,神色却包含责备:“此行是为徐国安平,这些话切莫再说,未免留下话柄。”
“喏。”
瑾月敛下眸子,葱白的手指在袖中用力捏紧。
须臾之后,马车骤停。
“公主,皇城近在,须得下轿了。”年轻男子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绛莹先下了车,恭顺的候在一旁。
佩环敲击声在耳边一响起,绛莹立马上前搀扶,她微低着头足尖点上木扎,流苏垂贴在她脸颊上,金色花坠在她身上就只余华贵雅致。
在她脚下是一条望不见底的红毯路,隐约传来些许人声,显然不远的皇城之处便是相迎的燕国人。
握着绛莹的手微微沁出些汗,她深吸了口气,放开了手,然后调整到最得礼的状态向前走去。
燕国女子素来豪迈豁达,肆意风发,徐国女子以秀雅柔美闻名,端的是娇羞得礼,熨帖解语的性子,前者到底不如后者受男子青睐。
而瑾月公主可称为徐国女子当中表率,“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若为她所著。
“瑾月见过陛下。”她并手落跪,用的是徐国最重的礼节,三拜九叩:“一拜陛下万岁安康,二拜燕国繁荣昌盛,三拜燕徐二国永结同盟,世代友睦。”
“公主请起。”燕国皇帝虚扶了一下。
转而笑言:“徐国到燕国两千余里,公主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瑾月起身,妃色纱裙下的腰身不盈一握,“谢陛下。”
燕国和徐国的皇城不有同,未有富丽堂皇,更未有玉楼金阁,有的只是黛墙青瓦,只那城墙要高大上几倍。
到底是尚武之国,比起外表愈加看重实用。
“燕国不同徐国,都是一群武人,今后要委屈公主了。”
这是燕国皇帝说出的话,她知道,并不是表面上所言的夸赞,“武人”二字透着浓重的讥讽之意。
徐国富饶丰裕,多崇文人雅士,而今愈加鼎盛,是以燕国兵马攻来,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
忍下愤色,含笑而答:“陛下过谦,燕国子民骁勇善战,徐国理应多学效之。”
自她离开徐国之刻,便带着举国之任,莫说几句含沙射影的话,便是羞辱她也得忍着。
徐国如今俨然是各豺狼虎豹里的“良肉”,燕国不吞下是因为忌惮其他国家乘虚而入,渔翁得利;而其他国家有的是因为距离,有的是因为自国实力问题。
于燕国来说逐步蚕食是而今最好的办法,而于徐国来说,委身燕国养兵蓄锐也是最好的抉择。
而她,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表现出任何的“骨气”,臣服是她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