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个点燃炮仗的火引,在外边的行礼声响起时她瞬间紧绷起来,整个人僵硬的不得了。
孙嬷嬷停下说话往房门处看,绛莹连忙用目光检查了一遍她的妆容。
“将军。”守在门口的侍女们弯腰行礼,然后推开了门。
孟观池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床榻上坐着的人,她微低着头,即便是在头纱的遮挡下也依旧容光逼人、叫人无法忽视。
一旁的绛莹立马递上了喜称:“将军,先掀盖头。”
平常虎虎生威的一个人,接过喜称后却有些踌躇了,似是突然的就意识到面前这个人以后是他的妻子了。
只是想到着,他就染红了耳朵,但脸还是绷的紧,一鼓作气的挑了盖头,一张巴掌大的精致脸都便露了出来,瑾月的眼睛生的极大,平日里不施粉黛还好,今日抹了红唇脂,越加显得楚楚可怜,娇柔的很。
他看了老久,最后憋出一句:“你饿了吗?”
瑾月愣愣的看着他,眨巴眼,孟观池连忙补到:“我刚刚看桌子上的东西都没动。”
听完,瑾月呆呆的点头:“饿。”
孟观池跟接了圣旨一样,立马走到桌子边上,指来指去:“这个?这个?还是这个?”
瑾月看了几眼,“中间那个。”
孟观池便跟上贡一样端到她手上,然后在她旁边坐下,看着她拿着糕点小口小口的咬,像极了他小时候养的那对兔子。
许是他的视线过于热忱,瑾月抬眼看过去,他仓促的起身:“我先去洗澡,你慢慢吃!”然后同手同脚的往外走。
听到这句话,咬着糕点的瑾月立马就停住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惶恐又重新浮了上来。
原先只觉得嫁人是迟早,嫁谁不是嫁,一派的风轻云淡。
可事到临头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成婚就意味着以后就要和这个人绑在一块了,一起生活到老,直至死去。
这种强烈的惶恐是因为自己的世界里闯入了不安定的因素,就好像自己的命运被牵在了别人手上。
孟观池很快就回来了,穿了身浅蓝色飞鹤袍子,整个人都温润了几分,屋内的人见状都自觉的退下了,偌大个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瑾月定定看着那人,双手攥紧在膝盖上,整个人拘束的很。
他走上前几步,她眼里的惧色便深了几分,连睫毛都颤的厉害。
失落是必然的,可想想自己到底长她十岁,而且这事本就是他强求来的,她害怕也是应当。
最后,孟观池也只得说了句:“你莫怕,今日我睡榻。”说完便转身从衣柜里抱了床被褥出来。
待瑾月回过神来人已经安安份份的躺上了,高大的身躯须得侧身才将将能把榻睡实,瞧起来着实有些委屈。
瑾月收回目光,默默的取下钗子,褪了外衫,被子一拉躺下,动作一气呵成。
其实……他也不是不可以睡在旁边的,但现在都这样了,她才不会去主动去喊他过来的。
瑾月望着天花板缓缓露出些笑来,她这个驸马倒还挺善解人意的,这世间男子多要强,燕国人更甚。
能这般顾忌她的心思实属难得,想来今后也不会相处的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