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年夜饭上,燕皇杯用了个禁不起推敲的理由,在杯酒之间夺了楚战的兵符。
当日晚上,楚焕召来心腹:“联络所有人,明日辰时三刻共商大事。”
“喏。”
楚焕:“下午找个人坐我的车去郊北,记住不要露馅,然后给我准备一套平民服饰去盛王府。”
“王爷这是……”
楚焕:“绝地反击的机会已经送到了眼前,成败在此一举。”
“喏。”
正月初三,燕皇突发恶疾,众太医束手无策,责令太子代为监国。
正月初八,天大寒,整个燕国都覆满了厚重的白雪,一眼望去苍茫无垠,似是有恶兽藏于深雪之中,随时将欲扑上来撕咬。
孟观池在半夜将瑾月送到了十里之外的杜曲镇,而在这之前毫无征兆。
“你安心留在此处,后日我再来接你。”孟观池给她捏好被子,轻声叮嘱。
在他起身之时,瑾月一把将人拽了回来,不安感在心中顿生:“是不是楚焕要反了?”
孟观池向来不善说谎,便只能开解道:“不过一些乌合之众,凝凝你不必担心。”
她咬了咬牙,急得眼圈发红:“乌合之众?楚战的兵全在国都,楚焕又在旁协助。而孟家军全在各边境镇着,留在国都的兵将屈指可数。”
他默了默,不知该如何开口相劝。
瑾月一瞬不瞬的瞧着他,半响只道:“你答应我,要回来接我。”
“我答应你。”他道,俯身吻在她冰凉的眼尾处。
正月初九,夜,巳时末。
祁王楚焕称太子毒害燕皇,欲“挟天子以令诸侯”,故与盛王楚战一同攻打皇城,救回燕皇,击杀谋逆反贼!
火光点亮了黑夜,巨木撞击城门声一下一下的响起,似是国丧哀鸣,叫人惶恐心慌,箭驽接连自城门落下,攀爬的云梯架上城墙,惊呼慌张的宫人四处奔走。
忽而,“哐当”一声巨响,城门被撞开,无数手持利刃的兵将冲入皇城,厮杀声迅速传遍整个皇城,鲜血染红了皑皑白雪,尸体越叠越高。
这场来势汹汹的“正义联盟”最终不过坚持了半个时辰,才进到皇城五分之一,他们被围困住了。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精兵重甲自蜂拥而至,围住了这支才刚尝到点胜利甜头的军队。
“父皇可真是好手段,将我逼到这条路上,将我逼到无路可走之时,再给我创造这翻身的“机会”。”
楚焕看着领头的孟观池,偏头笑了起来:“看着我们一步一步走入他早已定好的圈套里,再一网打尽,替他那个儿子费尽心机。”
“孟观池!”锋利的刀刃折射出清冷的月光,在空中留下一道光弧,终落在他身旁之人的肩上:“叫你的人退下,不然我立马杀了她!”
“楚焕,虎毒尚不食子!”孟观池勒着缰绳,目眦欲裂的怒喝道。
楚焕似是从他的愤怒中得到了乐趣,扩大了笑容:“你以为我娶她是为了得到孟家协助?从一开始,我就是为了这最后一条退路。”
此时,挺着肚子的孟怡儿甫的笑了起来:“是!我心悦于你,所以才不顾大哥嫂嫂反对与你厮混,促成婚事。”
“但楚焕,你得知道,我是孟家人,从你决定谋反开始你我便再无瓜葛,你要杀便杀我绝不眨眼!”
孟观池定定看着孟怡儿,字句铿锵有力:“你既认为了解孟家,那就应该明白孟家没有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她若死在你的手上,也算死得其所。”
楚焕捏紧剑柄,高喝到:“孟观池!你真当我不会杀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起彼伏的高呼声响起,此刻本该身中剧毒“命不久矣”的人正神采奕奕的走了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楚焕身上:“你不该劝娴妃给朕下毒,她那个性子哪里能担此大任?”
“让他走吧 。”燕皇怜悯道:“就凭他一人,又能成什么气候?”
“皇上,放虎……”孟观池的声音适时止住,抱拳改口:“臣遵旨。”
抬臂一挥:“放人!”
方才,他从燕皇眼中看到了威慑,他要留自个儿子一命,与孟怡儿的死活没什么关系。
二人悠悠哉哉的走回御书房,燕皇心情好的与他道:“朕知道这外边都再说朕偏心太子。”
“祁王瞧着确实更有手段,也更狠得下心。”
“臣从未怀疑过皇上的眼光。”
就拿今天突然闯入的援军来看,楚瑜筹谋之深,才叫人思而后怕。
“太子才是最适合燕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