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宫女vs暴躁狠戾大昏君(八)
孟四亭2019-10-15 10:093,552

  辛元政回到座位上,和大臣们一起看了几场美人跳舞,再畅聊几波,点评点评当下英杰,就进入了封赏环节。

  宁皎在旁边鬼鬼祟祟的换了好几次脚,站的人都要发抖了,却还得硬着头皮给面前那位大佬满酒。

  “这次北征冯小将军屡建奇功,不知会同朕要个什么恩赐?”

  这是暴君的套话,一般大臣都不敢开口要什么,都是“此乃微臣本职,不敢居功求赏”之类的谦虚话;但这世界上就是不乏有那些想自讨苦吃的。

  冯子彦出席落跪,声音铿锵有力:“维持心仪一人数年,想求皇上给个恩典。”他说这句话时,字字用力,似是独自反复咀嚼过无数次,陈恳异常。

  宁皎有些焦躁的看向她,后者却以为她担心,冲她露出个灿烂笑容。

  辛元政放下手上的银杯,轻轻的一声,酒水在杯子里慢慢荡起涟漪,他笑着抬眸看着他:“可以,若今日冯小将军胜了朕,你要谁朕都允诺,如何?”

  别个人不知道,宁皎却明白的很,他这般笑着,尾字加重就是动了杀心。

  长剑贯出,刺耳之声破空而起,剑刃折射出冰冷的月光,身后的衣裳被人扯了扯,不用回头他就能看到那人央求的眼神。

  笑话!她算个什么?还妄想管教起帝王了?

  “怎的?冯小将军看不起朕?”辛元政挑了挑眉,将对方逼上了擂台。

  冯子彦未曾想过这个开端,不过到底暴君做事向来我行我素,他也只得舍命陪君子,借了侍卫的刀,抱拳:“得罪了。”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剑气直冲面门而来,他反应极快的往后一弯腰躲过了攻势,手上的刀一转直攻向暴君的腹部,却不想暴君本就是虚晃一招,脚尖一点,接着他的刀背往上一跃,飞入天际,那剑从天而落,笔直刺向他头颅。

  宁皎站在那儿,眼睛眨也不敢砸,生怕下一秒暴君就被人砍了个稀巴烂,都二十六七的人了,还跟人十八岁的小年轻较劲,这任性妄为的狗脾气!

  冯子彦的招式利落阳刚,几乎没有什么弯弯绕绕,而辛元政的剑就宛同自他手里生出来的,诡谲多变却且充满了爆发力,叫人应接不暇,稍有分心便命丧黄泉。

  最后,冯子彦的刀擦着辛元政的鬓发而过,胸前递上了冰冷的利器,那剑身照着他略显惊讶的脸。

  “你输了。”那人收剑入鞘,留下一个颀长的背影。

  与此同时,四下欢呼喝彩,一堆的奉承吹捧之言此起彼伏,如果忽略他们脸上的“劫后余生”四个字的话,勉强还能称得上还算君臣和睦。

  冯子彦黯然入座,倒也没有多少不甘,只是有些不敢面对站在前方的宁皎,生怕从她眼里看到难过失落。

  可惜,宁皎并没有为他的落败而难过,她真正忧心的是暴君这个争强好胜,瞎显摆鬼性子。

  散席后,宁皎跟着辛元政回寝宫沐浴更衣。

  路走到一半,他突然问:“是谁教的你武功?”

  “武功?”宁皎愣了下,下意识的就回复:“我拿会什么武功?”

  辛元政停下脚步,又用那种审视的眼神瞧着她:“……”

  “不会?”他略显嘲讽道。

  宁皎的求生欲使他疯狂加载回忆画面,不过几瞬,她便得出正确答案:“如果皇上您说的是上次祺贵人的事,那不是武功,我就是天生力气大点!”说道后面,还有些骄傲的很:“若不是我生的瘦,我一个能打十个!”

  辛元政盯着她突然自得起来的表情,勾起个无奈的笑:“女子力气大有什么好神气的?”

  “女子力气大怎么就不能神气了?!”宁皎不爽的回了嘴,什么破封建思想,狗直男,“那皇上你说男人为什么厉害啊?!”

  索性还有一段路,他便理一理这个小屁孩:“因为可安邦定国,可照顾一家老小。”

  “那女子也有才华横溢的,也有能安邦定国的,除却力气小些以外,没什么差别。”许是今日暴君的脸色还算好,宁皎有些上头:“所以啊,要是女子力气能大些,就能和男子一般了!”

  “休得胡言乱语!”跟在辛元政旁边的张公公怒目喝到,这一喝把宁皎给喝醒了,慌忙准备找场子圆回来,到底最后还是暴君开了恩:“无妨的,如此奇特的想法也算有趣。”

  在之后,宁皎做了锯嘴葫芦,有病就得治,这在辛元政面前就原形毕露的情况一定要多加注意,今时不同往日,这人现在是皇帝,要是哪天惹他生气了,就看不到明早的太阳了。

  回到了寝宫后,辛元政懒懒的泡了个花瓣澡,拉了陪聊宫女,有一句每一句的搭话:“你说你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宁皎不知道那里来的事,只得乖乖下跪:“奴婢不知,求皇上恕罪!”

  辛元政睁开眼,看着跪在他身旁的人,有些不耐:“现在再装规矩有什么用?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暴君要做什么,但秉持着能不跪就不跪的心态,宁皎麻利的站起来,小声问他:“那奴婢到底是何处做错了,冒犯到了皇上?”

  “你想求朕放过冯子彦时。”他从浴桶里起身,顺手套了件衣衫,伸出一根手指按住她额头,迫使对方与其对视:“你到底从哪里来的自信,朕会听你的。”

  “奴婢奴婢没有这个自信啊。”宁皎顶着一张青涩的脸,有些磕巴道:“奴婢只是怕冯子彦伤到了皇……”话锋一转,她立马改口:“……伤到了,会让满朝文武觉得陛下在为难一个孩子。”

  “孩子?朕十四岁时便能只身入敌营,斩杀贼寇!他还能算孩子?”辛元政摇头笑,宁皎眨巴眼不敢答,但他已经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答案。

  可你比他大将近十岁,嗯,我和他都只是个孩子,别为难我们。

  辛元政表情古怪的松了手,系上腰上的带子,伸手招了招张公公。

  “奴才在!”

  “传下去,今夜摆驾祈和殿!”

  辛元政大手一挥,没有看见伸手绞着袖子,暗下决心的宁皎:如果这狗男人和别人厮混了,以后休想碰她一下!!不,她也得去找两顶时尚的绿帽子给他戴戴!

  辛元政还未到祈和殿,消息就一路飞奔入了内务府的书房。

  手上的玉笔“砰”的在手心里断裂开来,有滴滴血迹没入宣纸,桌案前的人脸色铁青,过于阴柔的五官越发显得骇人。

  许久之后,汇报的人才敢试探问道:“大人打算如何做?”

  “还能如何呢?”他偏头轻笑,重重做回位子:“他是天子,她是贵妃,于情于理都没什么错。”

  “若是……”

  “不必。”郑钦打断了他的话,定定道:“如今我等并未胜券在握,鱼死网破之法现尚使不得。”

  再忍忍,再忍忍,到时他一定叫他百倍奉还!!

  他是从何时喜欢宁袭月的呢?是从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吗?

  他生在一个家徒四壁的环境里,十岁那年,母亲拿她进宫的四两钱给家里买好了过冬的粮食,那时他才明白,即便是生母也会有抛弃你的时候。

  入宫之后多是没日没夜的粗活重活,或者是莫名其妙的一顿毒打,可能是来自比他高一阶的太监,可能来自某个贵人,他是宫里最低级的奴才,没有反抗的资格,能活着已实属不易。

  那天下着鹅毛大雪,往日庄严肃穆的皇宫被皑皑白雪盖了个全,漫天无垠的白就如同她给人的感觉一般,干净美好的叫人羞愧难当。

  他从内务府领了银炭出来,因为害怕积雪多了回去又是一顿毒打,便仔细抱在怀里小跑着回宫的。

  谁成想,皇后的小侄女今日会入宫?他非但没有好好给这位小主子行礼,还将她撞得摔了个大跟头,婢女门慌忙扶起她,要拉着他受罚。

  他跪在雪地里,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撞了皇后的侄女,他这条贱命哪里还保得住?

  “好了好了,你们别唠叨了,我这也没什么事。”就在他心如死灰之时,那个奶娃娃一样的孩子小大人一样,细声细气的说道:“你们不许说出去,这事情闹大了,他是要挨打的,我肉多,摔一下不疼的。”

  然后,一只肉嘟嘟的手递到了他面前:“起来吧,东西我让我婢女给你捡起来,嗯,你是那家宫里的?”

  他不敢抬头,只埋头道:“回小主子,在下寿云宫的。”那时他就在想,这个世上怎会有这般温善之人,非但没有责怪他冲撞之罪,反而还要帮他对他这个阉人有半分歧视轻蔑。

  “寿云宫!那就巧了!你随我一同回去,就说我弄掉的,姑姑定不会怪你的!”

  他愕然抬头,对上一双琉璃似的眸子,她见他看过来,露出个璀璨似旭日的的笑,那一刻,漫天雪白都似有了颜色。

  如果说那时他尚小,还不懂得情爱为何,只是卑怯的对于她的敬重。

  那么他真正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宁袭月是在十年后,那年她十四,他十八。

  他已爬到了大太监的位子,他干爹是先帝面前最信任的人,可那年摄政王逼宫造反,干爹为了掩护先帝丢了性命,而失了保护树的他也成为了众矢之的。

  往日和干爹不对头的人纷纷陷害与他,终于他被关进了牢里,每日受着极刑也不松口认罪。

  现在想来,那时他不愿认罪只是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一线连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希望。

  可她到底是来了,于阴暗血腥的牢房内,将污血遍身,不堪入目的他带出了死亡地,如同照入地狱的光束,点亮了他的世界。

  “宁小姐?”

  “别说话啊!省点力气让御医救你。”那声音如同天神之语,恍如昨日一般清晰。

  于宁袭月来说,可能不过是她救得无数人中的一个,可能连他叫什么名都记不全,但无妨,只要他记得,只要他知道便足矣。

继续阅读:不知名小宫女VS暴躁狠戾大昏君(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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