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雁门山奇遇
周艺文2019-04-22 17:5811,524

  第五篇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连风将酒囊在马身上一拍,那匹马立即高扬前蹄半立起来。他又将酒囊当做武器,朝士兵们一抡而过。

  古小瑾和连风心里一惊,本能地转头一看,见到的是两个雁门关的巡山士兵。

  连风陪着笑,说道:“呵呵,不好意思,我们是路过的。”

  一个士兵端起手中的红缨枪,吼了起来:“什么路过的!一定是奸细,不许走!”

  这家伙不由分说地冲了上来,一枪刺向连风。连风心里有气,伸手抓住红缨枪头,身子腾起,一脚扫在士兵的脸频上。

  “哎喲!这个士兵一声惨叫,松开红缨枪,捂着脸往后摔倒在地。

  另一个士兵连忙上前把他扶起,然后解下腰间的号角猛吹起来:“鸣—”

  古小瑾知道这个士兵是向他们的大队人马报警,不禁慌了神儿。

  操练的士兵们听到号角声,都忽地一惊,校尉军官立刻率领一队士兵赶了过来,把连风、古小瑾和那两个士兵围住了。

  ”哎呀,风大哥!”古小瑾被吓得心惊胆战,手心里也渗出冷汗来了。

  连风沉着地说:“没事,有我在呢。”

  校尉指着他们,盛气凌人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到我们雁门关来有什么企图?”

  那个吃了连风苦头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到校尉面前,气急败坏地嚷道:“校尉大人,他们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千万不要放过他们!”

  校尉瞥了他一眼,朝他一挥手道:“让开!”士兵听话地退到一边去。

  这个校尉是个矮胖子,长得五大三粗,只见他抽出一把大刀,大步走到连风和古小瑾面前。

  连风不想把事情闹大,朝校尉一拱手,说:“校尉大人……”

  ”混账!”校尉横眉怒眼地骂,“好大的胆子,竟然擅闯雁门关重地!你们给我老实交待,是谁派你们来的?”

  连风连忙说:“校尉大人,请别误会!”

  ”少啰嗦,快跟我去见守将大人!”校尉喝着,伸出鹰爪大手抓向连风。

  连风虽然不是秀才,可遇上这个当兵的,同样也是有理说不清了。他身子一侧,避了过去。

  “好呀!还有两下子的呢!”校尉叫着,又一刀向连风砍下。

  古小瑾失声惊叫:“风大哥小心!”

  连风从容不迫,左手架住校尉持刀的手腕,右手一掌击在了他的胸口上。

  甭看校尉样子凶,其实是个草包,中了这一掌,立刻倒退几步,身子一晃,眼看就要摔倒,幸好被两个士兵扶住了。

  连风飞身上马,嘲笑起校尉来:“嘿,臭兵头,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就只会欺负老百姓吧!我要是什么奸细,早就让你脑袋大开花了!哈哈!“

  校尉恼羞成怒,推开搀扶自己的士兵,舞刀大吼:“上,上,全都给我上!”

  连凤才不把他们当回事,轻蔑地一笑,从马背上又解下酒囊,凑到嘴边。

  那一群士兵叫喊着,端着兵器直向连风冲来。

  连风仰着脖子,喝了一大口酒,咂咂嘴,念起唐朝诗人王翰的《凉州词》来了:“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士兵们已经冲了过来,纷纷将手里的刀剑击向马背上的连风。

  连风将酒囊往马身上一拍,那匹马立即高扬前蹄半立起来。他又将酒囊当做武器,朝士兵们抡过去。

  士兵们全部中招,都被酒囊击中脑袋,纷纷惨叫着倒了下来。

  这时有两个士兵趁乱冲了上来,将手里的长矛刺向连风。连风轻轻一笑,稍稍挪动身子,就把两根长矛夹在腋窝里了。

  两个士兵急忙把长矛抽回,却没想到把连风从马背上带了下来。

  连风仰脸躺在地上,跷着二郎腿,腋下仍然紧紧地夹着两根长矛。那两个士兵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却还是没法把自己的兵器抽出来。

  连风跷着二郎腿大声吟诵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臭小子,我宰了你!”那个校尉见状大吼一声,举着大刀,向连风直扑了过来。

  只见连风忽然腾跃而起,同时将两根长矛的矛头生生夹断。他在半空中敏捷地一转身子,抄手接住了一支矛头,朝校尉掷射出去。

  ”呼—”锋利的矛头挟着劲厉的风声,不偏不倚地削落了校尉头盔上的红缨,又继续向前飞去,深深地扎进一颗树干中。

  “啊一”校尉骇然失色,整个人也顿时僵住了一对方身怀惊人绝技,要是他心肠狠一点,自己这颗脑袋早就被矛头射出个窟窿来了呢!

  连风哈哈笑着,又在空中翻了个筋斗,不料一件黑黝黝的东西从他的衣裳里滑落出来,掉到了地上。

  ”风大哥,你的东西掉了!”古小瑾嚷着,跑过去想要捡起那样东西,却被一个跑得飞快的人疾蹿了过来,抢了先。

  来者是一个年近五旬的将官,身着乌色铠甲,披着一条黑色披风,神情十分威严。

  校尉和士兵们见到这位将军,都连忙朝他躬身行礼:”将军!”

  连风从空中跃了下来,望着将军,焦急地说:”把令牌还给我!”

  原来那黑色的东西是一块黑木军令牌。将军不理连风,只低头凝视——这块令牌已经十分陈旧,上面刻着一个”令”字和一首短诗,字体涂着红漆。

  将军的神情似乎有些激动,他连忙将令牌翻转过来,只见另一面上刻着一个较大的朱色”唐”字,以及一个较小的绿色”洪”字。

  将军猛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盯着连风,说:”这块令牌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连风不愿再与将军为敌,好言好语地说:”这是我师父遗留给我的信物,对我非常重要,我一直就携带在身上,请将军大人行个好,把令牌还给我!”

  将军眼中似乎掠过一丝喜色,可紧接着又喝斥起来:”胡说!这明明是大唐官军的令牌,你师父究竟是什么人?”

  连风如实说:”实不相瞒,我师父当年正是唐军的一名将领,他隐居之后,一直珍藏着这块令牌。”

  将军听罢,两眼变得越来越炯炯有神,他缓缓走到连风跟前,沉声说:”敢问小兄弟的师父尊姓大名?”

  ”我师父姓洪名天。”连风又恳求道,”将军,请您把令牌还给我吧!”

  将军一听,态度顿时来了个大转变,笑逐颜开道:“哈哈,原来是洪将军的传人到了!”

  连风感到有些意外:“您认识我师父?”

  将军笑着说:“当然!当年在军中,你师父对我还有救命之恩呢!小兄弟,刚才我的部下对你不敬,我代他们向你赔罪了。”将军说着,朝连风抱拳作揖。

  “不敢!不敢!”连风可担当不起,朝对方还了个礼,说,“在下连风,请问将军贵姓?”

  “我姓凌,是雁门关守将。”将军把令牌交还连风,接着说道:“连兄弟小小年纪,就这样身手不凡,真是名师出高徒呀,呵呵!”

  连风收起了令牌,谦虚地说:“将军过奖了!”

  古小瑾走到连风身边,连风说:“凌将军,这位古小瑾兄弟,是陪我前来雁门山的。”

  凌将军爽朗地一笑,说道:“两位小兄弟要是不嫌弃,就随我到雁门关楼上休息一下再走吧。”

  连风说:“那就多谢凌将军了。”

  【边塞风中吟诗声】

  凉州词

  王翰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明月羌笛诗中情】

  将士们举起盛满葡萄酒的夜光杯,在大家“欲饮”未得之时,乐队奏起了琵琶,那急促欢快的旋律,像是在催促将士们举杯痛饮。

  醉倒在沙场上,还请您不要见笑。自古以来,外出征战的人们,有几个能平安回来呢?

  (注:夜光杯,白玉制成的酒杯,能在夜中发亮。)

  【熟读边诗能受益】

  ”古来征战几人回”,这是一种夸张的说法,将士们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视死如归了。这样的悲壮语如此地无畏无惧。它给人的是一种激动和向往的艺术魅力,这正是盛唐边塞诗的特色。我们在写作时,在议论中如果适当地采用”夸张”,能够很强烈地表达自己的情感,可以使文章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第六篇 表请回军掩尘骨, 莫教兵士哭龙荒。

  “不知多少将士,

  为了保家卫国,

  牺牲在这荒凉的塞外,

  却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

  连风和古小瑾随凌将军到了关门楼上,凌将军十分热情,立刻让人摆上酒席,招待他俩。

  席中,凌将军告诉连风和古小瑾,二十多年前,他不过是唐军的一个小卒。一次,他所在军队在青藏陷入吐蕃军的包围中,形势十分危急。凌将军奉了将领的命令,只身穿过一条小山道突围而出,去向友军求援。

  不料,途中凌将军被敌人捕获,敌人搜出他的求援信,正要把他杀害时,连风的师父洪天将军正好赶到,他击退敌人,救了凌将军一命。

  凌将军给连风斟满酒,恳切地说:”当年洪将军战功卓著,忠肝义胆,军中将士无人不敬佩。我生平最大的心愿,就是要报答他老人家的恩典。可惜,后来洪将军忽然退隐,我连见他一面也无法如愿了。”

  ”我师父退隐之后,就在渤海国安度晚年。”连风眼睛一红,伤感地说,”三个月前,我师父就已经与世长辞了!”

  ”什么?洪将军逝世了!”凌将军”噌”地站起,表情也一下凝固住了。

  连风正色道:”是的。师父临终之前,嘱咐我这一天到雁门山拜祭他的义兄龙烟子。因为这一天,就是他和龙伯伯义结金兰的日子。”

  古小瑾明白过来,说:”风大哥,原来这就是你来雁门山的目的。”

  ”对!”连风说,”龙伯伯也是唐军的一名将领,当年他多次跟我师父一起征战沙场,出生入死。二十多年前,在与契丹军的一次交锋中,龙伯伯不幸殉国,他的部下把他安葬在雁门山上。”

  凌将军颓然地坐了下来,呆了片刻,神情悲切地说:”唉,真没想到,洪将军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停顿了一下,说:”龙烟子将军的确就安葬在雁门山。连兄弟,除了你师父外,龙将军也是我最敬重的人。到雁门关担仕守将的第一年,我就曾到他墓前凭吊过。连兄弟,如果没有什么不便,我就陪你到龙将军墓地去吧!”

  ”好。”连风朝凌将军举起酒杯,”那就有劳凌将军了!”

  酒足饭饱之后,凌将军带上副将和几个士兵,陪同连风、古小瑾离开雁门关,来到龙烟子墓前。

  龙烟子坟墓所处的位置比较高,立足这里,能将许多峰峦、山壑一览无余。

  龙烟子的坟墓修筑得还算讲究,石制墓碑上镌刻着”大唐骁将龙烟子将军之墓”几个大字。不过年长日久,坟墓已经发旧,还长出了一些淡淡的青苔。墓旁长着一棵榆树,山风吹过,枯黄的树叶便飘飘扬扬地散落下来。

  坟墓四周荒草丛生,可墓前却十分干净,没有半点草屑。

  古小瑾想,可能是某个敬仰龙烟子的人,早把墓前的杂草除去了吧。

  连风从马背上的大包袱里取出了一些香烛和酒具。他在墓碑下燃起香烛,又往酒杯中斟满酒,然后神情肃穆地跪了下来。

  古小瑾和凌将军等人也垂手而立。面对这位为国献身的大唐将军,他们神情庄重,心绪起伏。

  连风饱含感情地说:”龙伯伯,我是您义弟洪天的弟子连风。我受师父的遗命,特来看望您老人家。希望龙伯伯在天之灵,一切安好!”

  连风叩了三个头,将杯中酒轻轻地倒在地上,又说:”龙伯伯,师父生前人在渤海国,却无日不记挂着您老人家。龙伯伯当年威震边塞,义薄云天,您的德行风范,正是连风立身做人的楷模。如今,师父也已经随您而去了,希望你们能在九泉下相遇,再续兄弟之情。”

  凌将军感叹地说:”连兄弟,当年龙将军对大唐的抗胡大业,功不可没,无论文才武略,他都不在洪将军之下。唉,这样一位栋梁将才,现在却只能在这荒山上与野草为伴了。”

  连风垂下头,心里一酸,眼睛也不禁湿润了。

  凌将军放眼远眺,只见群山苍茫,秋风掠过,卷起许多落叶枯草,横空舞扬。高高的云端上,一队南下的雁儿正凄切地鸣叫着。

  他叹息一声,说道:”不知多少将士,为了保家卫国,牺牲在这荒凉的塞外,却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

  大家听着,心里对这些将士都充满了深深的同情。连风缓缓地站起。

  这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凌将军凝望着西边天际渐渐沉落的夕阳,沉默着。

  忽然,一阵大风刮起,大家只见下面的雁门关外顿时沙尘漫扬。

  看到此情此景,凌将军忽然声音苍凉地念起诗来:“关城榆叶早疏黄,日暮云沙古战场。表请回军掩尘骨,莫教兵士哭龙荒。”

  听到凌将军的诗,大家都觉得有些悲恸。忽然,大家听到头顶上响起二声尖锐的鸟鸣,紧接着,只见一只白头黑身的雪鹰从墓碑上飞过,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然后落到一块崖石上。

  古小瑾好奇地紧盯着雪鹰,不由得朝它跨出了一步。

  崖石旁边长着一棵歪脖子小树。忽然,一条粗如胳膊的黑蛇从小树枝叶中蹿出,箭一喘地”射”到崖石上,一下子就把雪鹰缠勒住了,动作快得惊人。

  雪鹰尖叫着,想展翅飞走,可它的翅膀也已经被黑蛇紧紧缠住,举不起来。

  雪鹰吓得一头从崖石上摔了下来,黑蛇仍然缠住它不放。

  古小瑾急坏了,大叫一声“小心”,迈出两步,捡起地上一根枯树枝,冲到了雪鹰和蛇的旁边。

  连风见了,惊呼起来:”古兄弟!”

  古小瑾救雪鹰心切,将树枝”啪”地抽在黑蛇身上。黑蛇痛得发出”咝”的一声,龇起了一口利齿。

  古小瑾又要抽打黑蛇时,黑蛇忽然放开雪鹰,迅速蹿到了古小瑾身上,毫不留情地在他的手腕上咬了一口。

  ”啊!”古小瑾大叫一声,手里的树枝不由得跌到了地上。他打了个踉跄,脚下被一块石头绊到,身子顿时摇晃不定起来。

  更要命的是,古小瑾的脚下就是一个高高的陡坡,坡上光秃秃的,坡下是一片十分浓密的树丛。

  情况紧急,连风几步飞跃过来,要拉住古小瑾,可已经迟了,古小瑾”扑通”一声摔倒,连声惊叫着,向坡下直滚下去。

  ”古兄弟!”连风厉声叫着,急忙冲向坡下。那只雪鹰鸣叫一声,也飞了下去。

  凌将军等人匆匆奔了过去,凌将军一瞥坡下,立即朝部下们喝令道:“快下去救人!”

  古小瑾滚进树丛中,只感到头昏脑涨,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边塞风中吟诗声】

  从军行·其三

  王昌龄

  关城榆叶早疏黄,

  日暮云沙古战场。

  表请回军掩尘骨,

  莫教兵士哭龙荒。

  【明月羌笛诗中情】

  关城的榆树叶子早已枯黄。正是黄昏时候,古老的战场弥漫着云雾似的沙尘。

  多少将士曾经战死沙场,应该上书请求朝庭,战事结束后把他们的尸骨好好埋葬,不要让他们的魂魄在荒野上游荡、哭泣。

  【熟读边诗能受益】

  整首诗充满了一种悲凉的情调。前两句的景色描写中,诗人写到了枯黄的榆叶和弥漫着沙尘的古战场,为下文的悲慨抒情作了铺垫。在平时的习作中,我们可以运用这种方法,以景衬情,情景交融,使我们的文章更加令人回味,给读者以强烈的感染。

  第七篇 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不知过了多久,古小瑾渐渐苏醒了过来,只听到身边一阵悦耳的水声。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先是看见那只雪鹰正蹲在面前一根石笋上。然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柔软的干草中。他感到四肢无力,过了一会儿才勉强坐了起来。

  雪鹰见他醒了,欢鸣一声,飞了起来。

  古小鹰的眼光紧随着雪鹰,只见它飞到一位身着白裙的白发老妇人身边,停在了她的肩上。

  老妇人坐在一张圆圆的石桌旁,神情和蔼地望着古小瑾。圆桌上搁着一个似乎是白玉制成的晶莹剔透的瓶子,而老妇人身后是一片平整的崖壁,崖缝中渗出的水,形成一大片清澈的水帘,水帘下面则是一汪形状不规则的石头池子。

  咦,这老妇人是谁?这又是什么地方?古小瑾困惑极了。他记得自己被那条黑蛇咬了一口之后,又摔到山坡下,现在怎么会到了这儿呢?

  古小瑾环视着四周,原来自己正在一个崖洞中。这个崖洞比较宽敞,洞壁的缝隙里长着许多美丽的花草,里面还矗立着一些形态各异的石笋。石笋正散发着橘黄色的光芒,将整个崖洞映照得一片亮堂

  ”鹰儿,到一边去。”老妇人将白皙的手背在雪鹰身上轻轻一拂,雪鹰立刻腾身而起,飞到另一根石笋上。

  老妇人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古小瑾面前。她虽然上了年纪,可依然是明眸皓齿,娥眉朱唇,古小瑾觉得她一点也不比现代女明星逊色。

  古小瑾望着老妇人,问:“老人家,这里是……”

  老妇人温和地说:“这里是我的住所,我已经在这儿住了二十多年。”

  古小瑾”噢”了一声,瞅了雪鹰一眼,正要说什么,老妇人又开口了:”我是这只雪鹰的主人。小兄弟,你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敢在蛇口下救助我的雪鹰,非常难得呢。”

  古小瑾连忙说:”这没什么,我只是不想看到那条蛇伤害别的动物。”

  老妇人微笑着,眼中充满了对他的赞许:”可是,你还是被蛇咬到了。”

  ”对呀!”古小瑾的心又一下提了起来,连忙举起手腕一看,怪了,手腕好端端的,连个小伤口都没有。他不禁愣住了。

  老妇人轻描淡写地说:”小兄弟,我已经治愈了你的伤口,伤疤也彻底为你消除了。”

  古小瑾开心地说:“老人家,谢谢你了!”

  老妇人说:“别客气。你摔到山坡下的树丛里,我就立刻把你带到这里来了。我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答谢你对鹰儿的救助之心。”

  她转过身,又步履轻盈地走到石桌边,古小瑾连忙跟了过来。

  老妇人凝望着那片水帘,问:”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古小瑾毕恭毕敬地说:”老人家,我叫古小瑾。”

  老妇人“嗯”了一声,说:“你是陪龙烟子义弟的徒弟来拜祭他的吧?”

  “是的。”古小瑾点点头。

  老妇人忽然发出一声叹息,幽幽地说:“原来这世上,还有人惦念着龙烟子呢。”

  她话音刚落,那片水帘忽然像幻灯片一样,显现出一幅画面来。

  画面上一位魁梧健壮的中年将领正骑跨在一匹配着白玉鞍的骏马上,身穿金黄色铠甲,系一条红色披风,显得威风凛凛。画面的背景是一片夜色,将领的黑色胡须在夜风中缓缓飘动,一对浓密的眉毛好像出鞘的利剑,斜斜地插入发鬓中,眉下一双虎目炯炯如炬,英气逼人。

  这个将领左手握着红底金纹的刀匣,右手持着刀柄,将半边刀刃从匣中拔出,殷红的鲜血沾满刀身,触目惊心。

  古小瑾一时被这个将领的气势震慑住了,只觉得他简直就像从天上下凡而来的神将。

  白发妇人仍然面对着水帘,说:“这位将军,就是当年的龙烟子。”

  “龙烟子?”古小瑾心里一震,把眼光锁定在龙烟子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

  老妇人朝水帘缓缓地一挥衣袖,画面镜头慢慢往后拉开,随着一阵密集的战鼓声,只见无数士兵横尸城下,一面面军旗也折倒在地上,被尘沙遮蔽。广漠的夜空中,高悬着一弯冷月。

  画面渐渐淡去,水帘上又出现了四行诗句,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古小瑾不由得念起了这些诗句:“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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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妇人转过身,在圆桌边坐下,怔怔出神,一会儿才说:“这是诗人王昌龄的诗作《出塞》第二首,描写的是一幅惨烈的战后场面。龙烟子生前非常喜爱这首边塞诗。”

  “老人家,您对龙烟子好像挺了解的,您……”古小瑾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您是他什么人呢?”

  “故人。”老妇人的语气好像十分失落,“我是她的一位故人,很多年前,我们就已经认识了。我居住在这雁门山中,就是为了给他守墓。”

  古小瑾似乎还想再问些什么,但还是觉得有点冒昧,没有说出口。

  “小兄弟。”老妇人脸上又露出慈祥的笑容,说,“你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可身体还是有点虚弱,你就服下一颗‘赤莲丹’补一补吧!”

  老妇人拿起石桌上的瓶子,从瓶中倒出一颗红色小丹丸在手心里,递到古小瑾面前。

  古小瑾也感到挺疲乏的,于是接过小丹丸,说了声谢谢,放到嘴里,吞了下去。

  不一会儿,他只感到一股暖意从肚脐处涌起,缓缓地传到身体和四肢去,整个人就像冬天里坐在火炉子旁边,温暖极了。

  古小瑾抡抡胳膊,只觉得全身力气充沛,他高兴地说:“老人家,您这颗灵丹妙药,真是太棒了!”

  没想到老妇人的脸色立刻变得严厉起来,眼光也变得像刀子一样锋利。

  古小瑾突然感到不对劲,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全身就灼热得像被烈火炙烤一样,不禁惊叫出声:“啊,好烫!”

  紧接着,古小瑾猛然觉得肚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扯,痛得他失声惨叫着摔倒在地,打起滚来。

  那只雪鹰飞到古小瑾的上空,拍着翅膀,冲着他不停地鸣叫着。

  老妇人忽然飞身蹿到古小瑾身旁,她伸手拉起古小瑾,让他坐在地上,然后一掌按在他的脑顶上。

  “噗—”一团浓烟从古小瑾脑顶上腾起,很快就消散不见。

  “这老人家想干什么?”古小瑾咬紧了牙齿,心里惊恐极了,“她不是救过我的吗?现在怎么又突然对我不利了?她给我吃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把我带到这里,究竟又想干什么呢?”

  老妇人低喝一声,又把手掌抵在古小瑾的背上。

  这一来古小瑾更加难受了,他感到一股气流浪涛似的在自己的身体里不停地翻涌着,搅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像是挪了位。他只感到一阵阵强烈的恶心,很想呕吐,却连嘴巴都无力张开。

  几分钟后,古小瑾体内才总算平静下来。老妇人忽然又扬掌在他背上一拍,古小瑾立刻向前飞出,摔到一根石笋下面。

  古小瑾费力地爬了起来。老妇人又从掌中发出一道弧状的白光,“呼呼”地旋转着飞向古小瑾。

  【边塞风中吟诗声】

  出塞·其二

  王昌龄

  骝马新跨白玉鞍,

  战罢沙场月色寒。

  城头铁鼓声犹震,

  匣里金刀血未干。

  【明月羌笛诗中情】

  将军刚刚跨上配着白玉马鞍的宝马。战斗已经结束了,寒冷的月色映照着沙场。

  城头上的鼓声仍然在震荡回响着。刀匣中的金刀仍然沾着鲜血。

  【熟读边诗能受益】

  这首诗描写了战斗结束后的场面。诗人在诗中营造了一种气氛,并以这种气氛衬托出了将士的英雄形象。在写作中,能够成功地营造气氛,是至关重要的。

  第八篇 撩乱边愁听不尽,高高秋月照长城

  古小瑾慌忙向旁边避开,白色光弧从他胸前掠过把他身后的石笋击成了两截。

  他吓得面如土色,白色光弧这样的威力,要是击中自己,那可就真完蛋了。

  没想到老妇人还不罢休,她手一扬,又朝古小瑾发出了第二道白色光弧。这道光弧速度比之前快得多,古小瑾哪里来得及闪避,被击个正着,惊喊一声,像断线风筝似的倒飞到崖洞门外去了……

  古小瑾吓得闭紧了眼睛。很快,他就感到自己跌在了一堆软绵绵的东西上。他试探性地睁开双眼,映入他视野的是一段蜿蜒起伏的长城,而自己正在长城脚下。

  夜色已深,空中一轮玉盘似的明月,将大地映照得如同白昼。

  古小瑾连忙跳了起来,放眼四望,夜风吹过,树冠和草丛不住摇晃着,“沙沙”作响。古小瑾一低头,看到自己身下正是一堆茂密的草丛。

  古小瑾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了半点不舒服的感觉,而且精神还十分饱满。他想起了那个老妇人:“咦?她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她用白色光弧把我击到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忽然,一阵悠扬的乐曲声从长城上传了下来。古小瑾抬头一看,却连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古小瑾听出那是琵琶乐曲,他们学校里的一位音乐女教师,能弹得二手好琵琶,他曾不止一次听她弹奏过。

  古小瑾定了定神,大声问:“是谁在弹琵琶呀?”

  无人回答。只听那琵琶声越来越响亮,忽而在长城上,忽而又到了空中,一下子又飘到古小瑾的身边。

  这到底是人还是鬼呀?古小瑾听得心里都有些发毛了。

  琵琶声又飘回长城上,渐渐停止。接着,古小瑾听到有人在长城上幽叹一声,接着便吟诵起来:“琵琶起舞换新声,总是关山旧别情。撩乱边愁听不尽,高高秋月照长城。”

  这正是那个老妇人的声音,不用说,刚才弹琵琶的也就是她了。古小瑾连忙后退了一步,心里充满了戒备。

  老妇人念的是王昌龄《从军行》组诗中的第二首,诗中提及了琵琶、关山、秋月、长城,和此刻的情境十分吻合。

  长城上仍然看不到半个人,也不知老妇人是躲在城墙下,还是施了隐身术。

  “古小瑾,”她的声音又柔柔地传了下来,“你服食了我的灵丹,不但恢复了体力,增补了元气,你再也不用怕天寒地冻了。”

  古小瑾微微一怔。一阵山风吹过,他却没有感到半点寒意,这才相信老妇人说的一点不假,不禁喜上眉梢。

  他还要和连风去寻找李妮,这样的季节,塞外天气可是一天比一天冷,现在可好了,就算没有冬衣,也不用担心会挨冻了。

  老妇人又说:“另外,我已经把独门绝技‘幻风刃’传给了你,这样你可以用它来防身了。”

  “幻风刃?”古小瑾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你什么时候传给我‘幻风刃’了?”

  老妇人“咯咯”地一笑,说:“我向你发出的白色光弧,就是‘幻风刃’。古小瑾,以后你也可以随时施展这门绝技了。”

  “我?不会吧?”古小瑾指着自己,瞪圆了眼睛,一脸怀疑的神情。

  老妇人淡淡地说:“古小瑾,你身后有棵松树,你要是不信,不妨试试吧!”

  古小瑾转过身,望着几米开外的一棵松树。这棵松树可不算小,树干足有他们学校教学楼的柱子那样粗。

  老妇人又说:“古小瑾,你吸一口气,再向松树发一掌看看。”

  古小瑾抱着尝试一下的念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朝松树推出了一掌。

  还真神了,只听“呼”的一声,一道白色光弧真的从古小瑾掌中旋转着飞出,击在了树干上。

  整棵松树剧烈地一颤,同时“咔嚓”一声,上半截树干连同树冠“砰”地倒在了地上。

  古小瑾虽然已经作好心理准备,可还是吓得“啊呀”一叫,慌忙退开几步,好像生怕被砸到似的。

  原来老妇人没有骗我!古小瑾兴奋极了,把那只手掌举到眼皮底下,感觉都有点恍惚了。

  “呵呵。”老妇人也欣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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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小瑾连忙转过身,朝长城上连声地说:“谢谢老人家,谢谢老人家,谢谢。”

  “不用谢了。古小瑾,这是你仁厚之心所获得的回报。‘幻风刃’的威力、速度,多用几次之后,就可以控制自如了。我去了,以后多保重。”老妇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风声和夜色中。

  古小瑾满怀感激地挥着手:“老人家,您走好!”

  古小道明白了,在崖洞中,老妇人对自己“不利”的举动,正是把“幻风刃”的功力传输到自己的体内。

  忽然,一阵阵呼唤声伴随着夜风飘传过来:“古兄弟……古兄弟……”

  “古兄弟,你在哪……”

  是连风和凌将军等人的声音!古小瑾喜出望外,猛一转身,只见前方的山坡上,许多人影正举着火把四处呼喊、寻觅。

  “风大哥,凌将军,我在这里!”古小瑾欢叫着,拔腿向他们那边跑过去。

  听到他的声音,连风和凌将军等人也惊喜极了,连风立即飞步疾奔过来,搂住他的肩头,心花怒放地说:“古兄弟,终于找到你了!哈哈,真是老天有眼呀!”

  见连风这样重视自己的安危,古小瑾心里暖烘烘的,说:“风大哥,谢谢你们,我没事!”

  连风又惊诧地问:“古兄弟,你究竟到哪里去了?今天你滚进陡坡下的树丛中后,我和凌将军他们也冲了进去,却怎么也找不到你。在我以为你一定遇到了什么不测的时候,一只雪鹰带来一封信,信上说你将会在这里出现,我们这才赶来的!”

  古小瑾知道是那位老妇人通知了连风。见古小瑾平安无恙,凌将军也放下心来。

  大家回到雁门关关城上,凌将军又令人为古小瑾摆上酒莱。

  得知了古小瑾的奇遇之后,凌将军很惊讶,说:“我镇守雁门关这么多年,却从来都不知

  雁门山中居住着这样的一位高人呢!”

  “这位前辈甘愿为龙伯伯守墓,他们的关系一定很不一般。”古小瑾思索着,继续说道,“她归说自己是龙将军的故人,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他喝了一口汤,又迫不及待地说:“风大哥,你已经祭奠了龙将军,什么时候才跟我一起去救李妮呢?”

  凌将军不解地盯着古小瑾:“李妮?”

  “哦,凌将军,是这样的。”古小瑾把李妮在营州城里被高帮主掳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凌将军。

  凌将军听完,愤怒地一拍桌子说:“又是狂沙帮这伙强盗,没想到他们竟然跑到营州去了!”

  古小瑾眼睛一亮,连忙问:“凌将军,你认识他们?”

  “可不止认识!”凌将军冷冷地说,“狂沙帮主要盘踞在幽州一带。我在幽州当差时,踉那姓高的可是没少打交道。哼,要不是被朝廷调守雁门关,我非把他们一网打尽不可!”

  “凌将军!”连风急切地说,“你说狂沙帮主要是盘踞在幽州一带?”

  凌将军说:“嗯,没错!”

  “好!”连风将酒杯在桌上重重一放,说,“事不宜迟,古兄弟,我们明天就赶去幽州吧!”

  “对!”古小瑾正有这个打算,“我们明天一大早就走!”

  【边塞风中吟诗声】

  从军行·其二

  王昌龄

  琵琶起舞换新声,

  总是关山旧别情。

  撩乱边愁听不尽,

  高高秋月照长城。

  【明月羌笛诗中情】

  随舞蹈的变换,琵琶乐曲又翻出新的曲调,却都是《关山月》之类的伤离别的曲子。

  听不完的琵琶声撩起了将士们久戍思归的愁绪。秋季的月亮高悬在天空中,照耀着地上的长城。

  【熟读边诗能受益】

  这首诗摄取了军旅生活的二个镜头,士兵们在琵琶曲的伴随下,尽情跳舞。诗中的关山月,指的不但是曲调《关山月》,也指关卡和山峰,这就是“一语双关“,这种“一语双关”的写作手法含意深刻,在写作中应好好掌握运作。

继续阅读:第三章 勇闯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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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奇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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