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几个小时的抢救急翻了等候的人。
蔚咏倩紧紧地抱着欧琳一起哭泣,她们在手术房外焦虑等着,别说进食了,连水都忘了喝。
劳勃特去伙食部买了些食物回来,说
“来,我买了热奶茶和热咖啡,还有三明治,你们吃点东西吧!来!咏倩,你选一样拿去,不然我要一直提在手上啊!欧琳!你也拿个去吃!”
蔚咏倩接过热奶茶,红着眼睛说:
“劳勃特叔叔!达尼先生是不是很严重?您当时去看他的状况时,他真的还活着,对不对?”
当过战地记者的劳勃特还会简单的急救医疗,自然能判断生命迹象。
“我想……你们都被达尼先生额头上的伤吓坏了吧?其实我也是。在战地里看见那样的伤,特别在要害处,肯定不妙!不过……”
“不过什么?劳勃特你快说!”欧琳眼泪没停过。
“你们放心!当时他真的还活着,否则就不会送到医院来了。只不过……我觉得奇怪,达尼先生额头上虽然有个疑似弹痕的血迹,但却不象是有伤口的样子……”
劳勃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因此他的语气也不太确定,边说边摇头,面露纳闷不解的神情。
市政府派了不少警力来维安,也将所有的媒体记者集中在医院外厅,以免他们叨扰了医院里看病的人。
同时,所有的相关新闻已经都发布出去了,不管是哪个媒体──纸媒或网媒或视媒,各家暂时还采访不到真切的内容,便开始编写过程了。
起头一定是“据相关消息人士表示……”、“据可靠消息来源……”、“据不具名人士的爆料……”诸如此类的文字,用以规避他们的新闻内容其实大多是杜撰出来的假新闻。
对他们来说──
美青年企业家、有传说中皇室的未婚妻、天天都有新绯闻、与小嫩模约会并被拍到亲热镜头、曾失踪多日现在又被发现在五星饭店之内、疑似用药过量High过头、似乎生活非常浪荡……等等,这些元素就足够他们编造出上百种新闻了。
但,他们还是得设法在事件现场拍张照录个影,以支撑他们杜撰出来的故事。
就算是冒着大雪纷飞的状况赶车,各媒体与记者都不会放过这则新闻,一时之间,医院与出事的五星级饭店都是满满的媒体人员。
拍不到医院内部达尼氏的就医照片,就挤到五星级饭店的那间总统套房到处躺一躺,录一段他们幻想中整件事的发生过程。
若连那一间房间都挤不进去,就是花点钱请房侍开隔壁类似的房间伪装拍一下。
总之,不少人还认为,特莱斯?康纳利?达尼这一次不管是生是死,这故事肯定可以炒过这个冬天。
若是他有幸存活,度过了死劫,也躲不过之后媒体与舆论的凌迟。
相对于这一场嘉年华盛宴般的新闻热潮,蔚咏倩和欧琳悬着的心一直到医生走出来说明状况时都没能放下。
“医生出来了!”欧琳先注意到手术室的动静。
医生对着劳勃特等人说明特莱斯的状况:
“X10173这种新药物对神经系统有非常严重的侵蚀作用,被注射此药的人即使没有死去,后遗症目前还是医学未知领域。达尼先生若持续昏迷,神经系统的侵蚀状况将会更加严重。”
“那么……他何时才能苏醒过来呢?”蔚咏倩问。
“他的生命状态目前还是稳定的,但我们不确定他是否会醒来。”
劳勃特问:
“医生,他的额头上是否有枪伤?”
医生没有马上回答,似乎连他都不确定,须臾才说:
“他的额头的确有个痕迹,但只是轻微的皮肉之伤,不太可能是枪支造成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痊愈了……”
医生都觉得这个推论很夸张,最后这段话说得有些心虚,表情也充满不解。劳勃特也说:
“但这不合理呀!床上的血是哪里来的?”
“是他的血。”
由于医生需要休息,进行下一个医疗,就没有在这个令人费解的问题上多谈了。
总之,确定了特莱斯注射了(或被注射)新型的药物X10173,尚未能确定他何时能够醒过来。
但专家学者都认为,达尼氏事件所造成的商业动荡,势必让整个美国经济严重消退,失业率将持续提升。
这些报导转瞬间淹没了大雪纷飞的美国。
西奈得知了一连串事件,凭着她对于新闻事件各种谣言与杜撰方向之熟悉,她如直觉般的分辨能力总算理出了一条脉络──
让特莱斯?康纳利?达尼身败名裂只是障眼法,葛利得真正的意图是──要了他的命!
她,西奈,只是被葛氏用来打烟雾蛋的!
“这个葛氏竟然是想利用我除掉达尼氏总裁特莱斯!”
另一方面,于同时间研究这些新闻的是多雷。
他在多日前就已经抵达了纽约,查到了特莱斯被软禁的地方,在葛氏的手下撤离之后,他进到这间总统套房,给了达尼氏致命的一枪!
然而……
“他还活着?”
看着驿馆里的大电视,新闻的内容令多雷有诸多不解。
“怎么可能?我给了他的眉心致命的一枪,他怎么可能不死?”
多雷自是明白这个世界上有超自然之力这回事的!凡目前人类科技还无法破解的现象,都归类在“超自然现象”里。
难道──特莱斯?康纳利?达尼,也与他的公主一样拥有超能力?
新闻进入下一阶段,播报着股市大跌、股市无端蒸发数百亿美元的消息,多雷关闭了电视。
他拨了通国际电话,说:
“是!公主!达尼先生的确已经寻获,但他尚未脱离险境,迄今仍未苏醒。”
大雪纷飞之中,在医疗团队的努力之下,特莱斯?康纳利?达尼已经回到位于长岛的居所,用意是守卫方便,也能阻隔所有媒体的叨扰。
这一天入夜了,雪下得急,欧琳行程也被绊住了,蔚咏倩就留在达尼氏大宅里帮她多关照一下。
这令开车过来接她的爵文很不满,说:
“咏倩,今天你又不会家了吗?达尼先生不会因为你在这里多待一晚就脱离险境的。”
走在达尼氏豪华的大宅长廊内,蔚咏倩说:
“医生说今天他再不醒来,情况就不妙了,偏偏欧琳姊姊今天跑不开,我也担心特莱斯……”
欧琳每天都在半夜约12点多到来,她天天都被大小企业会议和业务缠身,得知蔚咏倩和劳勃特能够天天接力前往照料,让她能够专心于巩固几乎要分崩离析的企业主体。
爵文不太高兴,说:
“你什么时候跟他那么熟了,都直接喊他的名字了?”
蔚咏倩回头瞪着他,没有说话。爵文继续说:
“你也太没有原则了!就因为他有点像尚轩,你就将他当成替代品吗?那对方是谁根本没有关系,只要长得像尚轩就好了,那今天就算达尼先生死了,一样没关系呀!再找下一个代替品就好──””
“你懂什么?闭嘴!”
蔚咏倩大声地吼他,她气得发抖,说:
“尚轩不在我身边,我想他有什么错?为什么我要一个人忍受思念他的寂寞,还要受人(你!就是你!)奚落?你老是在外面以我的男朋友自居,我才不承认你是我的男朋友!你不要管我!”
“哇!你好伤人……”
爵文也火了,正待吵架,蔚咏倩又气又伤心,终于流下眼泪,大吼:
“我要怎么做、我要不要爱达尼先生;我自己的感情都还未定,身为局外人的你凭什么干涉我?你又胆敢自己将我想成那样进而责备我?这样公平吗?你简直像个无赖一样!”
说完,她转头朝着长廊跑去。
劳勃特在晚上11点的时候到达尼氏大宅来,管家接入门之后,他见爵文坐在会客区,边脱大衣边问:
“怎么了?爵文,你在那里干什么?你蔚伯父不肯让咏倩自己开车过来,要你接送她,怎么还没回去呀?”
爵文懊恼的抓头,说:
“劳勃特叔叔,我……唉!我又跟咏倩吵架了!”
“你是怎么搞的?老是惹喜欢的女孩生气,这可不是喜欢一个人的方法啊!说说!吵什么?”
走向特莱斯的房间路上,爵文慢慢将这次的吵架对劳勃特说了。他叹一大口气,说:
“我怕咏倩常在这里过夜太累,她很担心达尼先生的状况,常不吃不喝,情绪低落。我想安慰她……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惹她不开心。”
“你啊!”劳勃特摇头,又拍拍爵文的肩,说:
“年轻人谈恋爱就是吵吵闹闹的,但……有的人不是那么喜欢浓烈的爱法,不是太欣赏束缚的爱情,跟你一样,有自己的脾性。你懂吗?爵文,你还要多学习。”
“劳勃特叔叔是说,我不该用我觉得好的方式去爱人吗?”
“感情是两人的事,你觉得好,别人不见得认为好啊!”
“但若连我都不确定这爱法好不好,那我该用什么方式去爱人呢?”
真的太难了!爵文摇头。
“所以说你需要学习呀!”劳勃特拍拍他的肩膀,说:
“好啦!我去看看达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