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藕叶真没想过死,这人死了就一无所知了,她怎么能轻易去死?难道勾引一个男人就是有罪?笑话!卫藕叶想要给自己洗脑,她拒绝别人投来的异样眼光。这个世界真是很疯狂,打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好像是有罪的;追求自己喜欢的生活,好像是有罪的;喜欢自己喜欢的男人,好像更是有罪的。
闫喜华终于在游泳池里揪出了卫藕叶。卫藕叶光溜溜的泳衣上,水滴一个劲往下蹿。她被闫喜华用干毛巾裹了个严严实实。一帮子的男人们指指点点,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卫藕叶冷笑:“怎么?我游个泳,也得裹个大毛巾才能下水?”
“你裹个棉裤,我都不会管你!”
“那你找我干什么?来找我算账?你是不是也听说了?怎么样?被我抢了男人的感觉如何?”
闫喜华忍无可忍,顺手一个响亮的耳光给了卫藕叶。
“你疯了!叔叔如果知道他有这样的女儿败坏卫家的门庭,死也不能安息!”
卫藕叶气得回手给了闫喜华更重的耳光,把闫喜华掴得差点失聪,只觉得耳边呼啦呼啦作响,好半天才恢复正常。
“我爸还能安息吗?啊?一个死了都只剩一半骨灰的人,你觉得他还能安息?!闫喜华,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你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当初拿着土匪的爹来吓我们,真以为我怕你?”
那只打完闫喜华的手,正在出卖此时的卫藕叶。她分明是在发抖。
闫喜华冷静瞥了一眼心虚的卫藕叶,她难道不知道这卫藕叶在挑战自己最后的极限?可她打她,不是为了那该死的渣男张文铁,那一巴掌是为了卫家。她为卫明筱有这样的愚蠢的女儿感到寒心!
“你爸爸是不会安息的。你下去陪他!”
“我不!要陪也是你陪!你给我去死——”卫藕叶像是在推一块巨石,那块巨石压在心底太久,久到她以为那即是一生,沉重地压在她的人生里,让她急于想要所谓的自由。
闫喜华一个脚滑,便被她推进了泳池里,闫喜华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不会游泳。掉下水的瞬间,她恐惧地呼喊:“救命!藕叶,我不会游……”
卫藕叶却呆呆地瞧着闫喜华在深水区挣扎,四周的看客们,也根本没有意识到闫喜华不会游泳。
闫喜华因为恐惧,腿胡乱蹬着,水不停地通过口鼻眼流进她的喉咙里。
“救命——和噜噜噜……”
就在闫喜华以为自己将溺死在泳池里,刘竹麟一个猛子,扎进了泳池,用力抱起了闫喜华。
这是刘竹麟有生以来第一次英雄救美,他只想怒骂那帮龟孙儿,难道都瞎了吗?没见到一只旱鸭子落水?就算不是瞎子,难道都是聋子?这都什么年代了,鲁迅老先生的文章都是白写了?其实他不知道,那帮看客,一开始也是想要看热闹,瞧瞧传言中勾搭张主任的是谁,长什么样子,哪里料到,这忽然来了个女人,两个人竟然动起了手。这场景精彩极了!
所幸,闫喜华身体素质不错,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呼吸,被呛了好大几口水,也都吐了出来。
她来不及看清楚救自己的是什么人,就被闫凯旋用干毛巾从头到脚包了起来。
“卫藕叶!你想死就自己去死,不要祸害别人!”闫凯旋怒道。这卫藕叶简直是丢尽了自己的脸面!自己竟然还相信她的话,去和严家划清界限,敢情这根本是调虎离山计,她是为了抽空就勾搭那个姓张的!这全世界都知道她卫藕叶是他闫凯旋的女人,现在全世界也都知道他闫凯旋头上的绿帽子是戴定了。
刘竹麟瞧着氛围不对,什么乌糟糟的,乱蓬蓬的。
“喂,吵什么吵?这人我就是救了,怎么没一个来道谢?”
闫凯旋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英雄”身上,这“英雄”却偏不愿意被人冷落了,不肯做个默默的无名氏。他一把扯下闫喜华的毛巾,指着闫喜华的鼻子喝道:“丫头,你给大家说道说道,要不要给救命恩人道谢?”
可还没等闫喜华开口呢,那刘竹麟就被闫喜华的脸惊艳住了。
“呐……呐……”
闫喜华渐渐返过劲来:“谢谢你!”
刘竹麟拧了拧身上湿哒哒的蓝条纹海魂衫:“嗨!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我还救了个美女子!值,太值了!”
这人外貌粗鲁,可是眼睛晶亮亮的,颇有自己的主见,他最见不得女人受罪,尤其是被自己刚救下来的漂亮姑娘。
闫喜华对她的救命恩人再次要表示感谢,闫凯旋抓着闫喜华的手:“你不会游泳,告诉我,是谁把你推进水里的?”
卫藕叶风情万种地瞧着闫凯旋,故意嗲:“你这个同志,是不是故意指责我呢?”
闫凯旋痛心卫藕叶如今的模样:“闫喜华,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要害你?!”
闫喜华感受到闫凯旋目光,那道目光仿佛要砸穿整池的水,他当然无法接受女朋友卫藕叶的背叛,他现在连多看一眼这个女人,都不敢。为什么不敢,因为他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他会动手怎么办?他想把这个女人扔进水池里彻底漂洗干净!
刘竹麟用力拽出了闫喜华,冲着闫凯旋瞪眼睛:“喂喂,你干什么的?你对着个女人嚷嚷啥?”
“不要你管!”闫凯旋吼道。
刘竹麟气乐了:“嗨,你个瘪犊子,吼什么?”
闫凯旋一股子愤怒没处撒:“我就吼你了,怎么着!这两个女人都和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我嘿,我说有关系就有关系,这女人是我救下来的,我现在是她恩人,你说我是不是多管闲事?”
“你M的,是不是想干一架?”闫凯旋怒喝。这半路杀出的彪形大汉,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在他气头上来挑衅。
“哎呦呵!小子,气性还挺大!我不管今天这两个女人哪一个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必须要给你点教训。让你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感恩。”
不等两个人动手,闫喜华拦在了闫凯旋的前面,虚弱的她,支撑着自己:“谢谢你,今天真的很感谢你!他是我哥,咱们这件事做的不对……”
刘竹麟咧嘴一笑,不知道怎么了,他就是见不得这个女人的虚弱:“嗨,他是你哥?那今天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刘竹麟大手一抄,轻轻松松就把个高的闫喜华扛了起来,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闫凯旋刚想跟上,卫藕叶发出桀桀的怪笑声:“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啊……”
闫凯旋心痛万分:“你——你怎么是这样的女人?这闫喜华怎么说也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姐妹。”
卫藕叶故意袒露自己的锁骨,眼眉上挑,抓着第一句话不放:“我是什么样女人?”
“……贱人!”闫凯旋愤慨。
“哈哈哈……”卫藕叶仰头长笑,笑声里夹杂着不易擦觉地哽咽。
闫凯旋闭上眼睛,原本紧紧握住的拳头,终于渐渐放松。
“好,你既然喜欢那个人,那我们就分手吧。”
“行啊,同意。”卫藕叶笑得很勉强。
忽然门外一群人又开始起哄,大家自觉让出了一条小道,来人气势汹汹,身后又跟了几个半大的毛头小子。原来是尺素,这尺素分明不是个省油的灯。先是用巴豆给张文铁制造了一场“泻肚”,拉得张文铁差点瘫倒在地,尺素利用这个时间,拿走张文铁的钥匙,开启了学校的大广播,把张文铁和卫藕叶那点韵事抖搂的一干二净。可这女人嫉妒起来的狠劲,岂是这种不痛不痒的“广播”大法能泄愤?于是,这尺素左想右想不甘心,发誓非得要这不知死活的丫头难看!
于是,带了几个平时爱凑热闹的男学生,满校园找卫藕叶。
卫藕叶才不怕这尺素,一个生了孩子的妇女,虽说有几分姿色,却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乡下女人,她能拿她怎么样?再说,她还要找这尺素算账,这满世界诋毁自己,害了自己丢了名节,这个账总要仔细算个清楚!
尺素瞧见这盖着个毛巾躺在泳池边露着大长腿的卫藕叶就有气。这都什么时候了,不知道自己就在风口浪尖上?还这么恬不知耻地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