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当初金大川抓住商机开始下海创业,头几年虽然小有成就但真正大富大贵还得等到七八年之后,金越五岁过后才真正的发迹。
那时,不知道为什么,金大川的运气简直好的爆炸,做什么赚什么,每一笔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很快,金大川的手就伸向了建材、房产、教育、文娱等各个领域,赚得是真正意味上的钵满盆满。
别人看着眼红,却又不得不巴结,用如今的话来说就是羡慕嫉妒恨,而金大川内心也是疑惑不已,早些年他也赔过不少,差点连条裤衩子都输光了,如今的光景,这翻天覆地的转变,金大川也摸不着头绪,只当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时来运转,风水轮流转。
这件事情的唯一知情者,也就只有金越了。
金越也是发现了自己异于常人的地方才联想到这些年家里的变化,顺风顺水,扶摇直上,十几年功夫就积攒下了别人几十辈子都无法拥有的财产。
对于玄之又玄的主角光环,金越也不明所以,因而,他也没有想到会有一天丢了这主角光环。
丢失主角光环后不过一天时间,公司倒闭,别墅没收,他沦落街头遇到了池岁。
浮生若梦,这短短二十多年,金越也算是亲历者,真等到从家财万贯道一无所有的这一天,他才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荒谬。
金越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变化,至今依旧半信半疑,若是对池岁实话实说,怕是被她当成精神病人了。
“家族企业,任人唯亲,祸起萧墙之内。”
“萧墙?你叔叔吗?”
金越点头,不得不说,金大山确实不失为推倒善和集团的一只幕后黑手。
这也不是妄加揣测,哪怕没有主角光环,金大山也一直都是个隐患。
之前金越只知道,金大山作为父亲的亲兄长,是个性格沉稳之人,又有血缘相联系,因而金大川把副总的位置交给他,对他是很是信任。
在表面上,金大山也确实对得起弟弟的这一份看重,把手头的事情经营的很好。
然而,善和集团出事之后,不少人都遭遇了这飞来横祸,丢饭碗的丢饭碗,被查处的被查处,唯独金大山看上去元气大伤,实则暗落落的捞了不少,唯独他过得最舒坦。
往往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那个居心叵测的人,金越曾发现过一些端倪,但碍于长辈亲情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多想,谁想到,如今这个局面置身事外的也就是金大山了,这不得不令他深思。
那晚在聚会上,金越听到了一耳朵,这才令人去查当时事发的情况,金大山表面上兢兢业业,但调查结果显示,正是他,将公司机密出卖,并买通稿抹黑善和集团,小病治好了便可,然而多种疾病缠身,能不被抽血剜肉才怪。
池岁不太明白:“为什么是你叔叔呢?毕竟血脉相连,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金越不屑一笑:“为什么?自然是接受不了这落差。”
池岁:“???”
金大山和金大川兄弟俩个的出身并不高,父母都是普通的小老百姓,从小,金大山就会聪明能干,考试成绩比金大川好,干活也干得比金大川快,金家父母都一直夸赞金大山以后定然会有出息。
长大之后的兄弟俩纷纷出去打工,金大山凭着几年工作沉稳了不少,倒是自小循规蹈矩的金大川变得灵活变通,心思也越发不为人知。
正当金大山为一份国企工作沾沾自喜的时候,金大川下海开始做生意,差距也在这个时候越拉越大。
起初金大山还不留痕迹的嘲讽奚落金大川的工作,然而几年之后,看着腰包越来越鼓的金大川,金大山越发沉默下来,在别人眼中,也就是成熟稳重了。
后来,国企裁员,金大山下岗了,哪怕是走投无路他也咬着牙,不去找弟弟金大川。
还是金家父母看不过去,主动找了金大川,金大川这才给金大山找了个位置。
市场专员的职位并不怎么样,别人在得知金大山河金大川是兄弟之后,暗地里难免对金大山嚼舌根。
兄弟俩虽然性格迥异,但性子里都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执拗,金大山咬着牙,不听别人的嘲讽,别管别人的目光,一心把业绩做了上去。
有成绩在手,金大山很快就步步高升,最后坐到了副总的位置。
金大川对于这位兄长其实没有太多的感情,虽然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又天天一块儿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但他并非情感丰沛之人,有少有流露,几十年下来两人的关系平平淡淡。
然而这才金大山的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总觉得金大川表面上对自己挺亲和,骨子里却是冷漠冷淡的,是看不起他的。
再加上某些人的煽风点火,说一些哥哥不如弟弟的闲言碎语,这流言一进到金大山耳朵里,更是离间了兄弟俩。
那金大山也不是莽撞之人,压抑内心许久,最终联合外人,背叛了善和集团,背叛了他的亲弟弟。
金越手里有一份通话录音,正是金大山和善和集团多年来的竞争者赵海如的对话。
具体内容,金越早已经了然于心,他只是想不到,自家叔叔能够做到这个份上。
池岁在得知前因后果后,感慨的拍了拍金越肩膀:“可怜的孩子,以后有姐姐在,一定护你周全。”
金越:“……”
“你那是什么眼神?”池岁追着金越吐槽。
“看小傻瓜的眼神。”金越面无表情道。
小傻瓜???
池岁还是第一次这么被称呼,她居然并不感到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宠溺,池岁觉得自己深陷感情的泥潭,也是没救了。
池岁三两步跟上他的步伐:“小傻瓜想知道,金大少爷下一步有什么计划吗?”
想想自己即将亲身经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池岁莫名兴奋起来。金越被欺压到沦落街头这个地步,她很好奇他会怎么还击。
金越依旧是那副清风朗月、与世无争的寡淡:“佛曰不可说。”
池岁一脸问号,这金越居然还买起关子来了?
这并不能阻挡池岁对于他的计划的好奇,她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你叔叔目前拿着赵海如公司的股份隐居不出,不问世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下一步,你是不是打算向着赵海如的公司下手。”
金越勾起唇角,将手扣在了池岁头顶:“比起他的公司,我更想对你下手。”
池岁:“呵,男人,居心叵测,本宫的脑袋,可是尔等可以摸得的?”
“那么,爱妃可愿与朕回宫再叙。”
“爱妃?为什么不是皇后?”
“……”
池岁和金越虽不曾吵过架,然而斗起嘴来,金越从未赢过池岁。
——
两人没再多停留,一起回了家。
司机晃晃悠悠开着,池岁背靠座椅,脑袋挨在金越肩膀上,刷着手机嘿嘿傻笑着。安安静静的,两人都没有说话。
金越看了一会儿车窗外的风景,颇感无趣,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千篇一律的都市面貌,他早已经厌倦到淡漠了。
比起那些大厦高楼,金越觉得还是池岁的小脑瓜好看。
漆黑的柔发细软的垂落在肩上,风吹起一揪,飘至自己身上,依稀有些淡香。
嗯,黑乎乎的脑瓜,小巧可爱,圆溜溜毛茸茸的,就是好看。
池岁半靠在金越怀里,她思绪繁杂,一时间闪过不少念头,一会儿是担心这次的项目找不到创新点,又担心宋薇如离开后的状态,一会儿又是忧虑金越所背负的一切,感到心疼的同时也觉得自己太弱小,帮不了太多。
就这么想东想西想了一路,回到家之后池岁才发现,比起这些,还有更加令人头疼的。
他们虽然一早儿和曹文莉和池水打过招呼,不回去吃完饭,但这并不妨碍二老准备水果点心,顺便打扫打扫屋子,替池岁整理整理物件。
而他们对金越的热情,咳,主要是曹文莉,太令人困惑了。
池岁一边啃着山竹,一边表示不理解,这二老放着好好的晚年生活不过,这是图什么呢?
算算日子,曹文莉和池岁来了也有好些天了,以往,他们都是待个两三天便回了。
这一番分析下来,池岁越发觉得,这其中充满了阴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