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归凉,浪费却是万万不可以的。池岁落在一处的平直眼神闪烁了一下,她缓缓的抱着炸鸡走进厨房,放进微波炉叮了两分钟。
在等待的过程中,池岁托着腮坐在餐桌边,空空如也的对面位置,在不久之前,就坐着传说中的人物——金大川。
池岁从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和传说中的大佬面对面,她不知哪来的熊心豹子胆居然还拒绝了大佬想嫁儿子的要求。
金越倒了杯水,走至池岁身边,递过。
池岁怔怔的看了一眼那修长的美手,缓缓抬头,反应比起平时慢了好几拍。
“喝点水,”金越抿了抿唇,“压压惊。”
“哦。”池岁听话的捧起水杯,慢条斯理的喝水,一口又一口,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金越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好了,不喝了。”
“哦。”
“……”
金越也就不懂了,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而他的姑娘只不过是见了一眼他的父亲,怎么就吓成这样了。好吧,他承认,他的父亲看上去凶巴巴的,可平时的池岁也是只咋咋呼呼小野猫,天不怕地不怕的才是常态。
金越有些头疼的在池岁对面坐下,也就是刚才他父亲坐的位置,两人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叮——
微波炉的叫喊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
池岁回过神,眼中又有了光彩,她兴冲冲的跑到厨房,将炸鸡放入盘子端上桌。拯救回来的炸鸡依旧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池岁戴着手套开动,也不管金越时不时喜欢。
一大早吃炸鸡什么的,也太油腻了,不健康,不养生,金越内心是拒绝了,但对于池岁,他又无法起身离开,不舍得她一个人吃饭。
毕竟还没有抱回家,金越还是要刷一刷存在感和好感度。
池岁压根就没想到金越会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她要是知道,肯定还会嫌弃金越和她抢食。
最终,池岁吃干抹净拍拍屁股就回房间躺着了,说是要回去歇一歇,这一大早的她可真是承受太多了。
顾家好男人金越收拾完餐桌,又给客厅、房间都打扫了一遍。
经过池岁卧室门口时,他犹豫了一下,推开了一条缝。
只见偌大的床上,池岁半趴般躺在床沿边,头发炸开了一样肆意的铺洒在史迪仔床单上,这睡相,也是很放飞自我了。
金越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梳妆台前,将那一串粉色的珠子拎了起来,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
白枫是在福临江的包间门口等到金越的,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见金越这慢悠悠的动作,白枫都快急死了。
“大哥您怎么才来啊?赵总都等您好久了。”
“家里走不开。”金越振振有词道。
“嗯?”
“在忙卫生事业。”
白枫咂摸了一下,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您老该不会是在做家务吧?厉害了我池姐。”
金越淡淡瞥了他一眼,推开了包厢门。
“久等了赵总。”
“哈哈我也刚到,想不到天合背后的老板这么年轻帅气。”
金越颔首,这副容貌,明明长得惊为天人,偏偏自己还毫不在意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太欠了。
还是白枫赶紧打了个圆场:“这人呐,长得好看不怕,怕的是好看的人不觉得自己好看,艾玛太扎心了,像我这样的可怎么活呀。”
“哈哈哈。”
赵总爆发出一阵笑声,包厢里的气氛火热了些。
几番寒暄过后,白枫已经明显察觉到了金越的不耐烦,他在桌子底下扯了扯金越,和他咬着耳朵道:“这可是金主,兜里揣着好多money的,您老多想着点今后,别只顾着眼前。”
金越冷漠脸。
饶了几个大圈子,在白枫的一再努力之下,终于将话题引入正题了。
“这个项目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您看这接下来……”
“哈哈不急,餐桌上不聊工作哈哈。”
“……”
老狐狸!
白枫心里暗暗骂着,表面还得笑嘻嘻陪着。
“这不是,正巧,饭也吃了,生意也谈了,两全其美的事嘛。”
赵总故意吊着胃口:“也行,明人不说暗话,这个项目我可以投,但是我要这个数。”
他用手收了个手势,白枫的瞳孔一下子就放大了:“不可能。”
赵总迷之微笑,举起酒杯朝白枫示意,自顾自的喝了不少。
一副乾坤在手的淡然赵总,一个生气喷火的暴躁白枫,现场的第三个人,金越,却好似与世隔绝一般,真的只是来吃饭的一样。
这里的味道还行,但金越嘴刁,并不是很满意。
他拿起纸巾擦了擦,这一动作也引起了赵总的关注,很明显,白枫只是个表面上的执行总裁,真正背后掌舵的,应当是这个不声不响的年轻人。
赵总眯起眼睛,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一丝熟悉。
他这些年一直都在东南亚打理生意,很少回国,对于国内的形式也不是很了解。
但一些赫赫大名的集团公司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国内的金融大鳄也或多或少有过接触,眼前的人沉稳不动声色的模样,令他想起了一个人,细看之下,两个人还真有些相似。
金越慢条斯理却掷地有声的放话:“原来的数,不变,投不投随你。”
说着,金越拉开椅子出门,走得是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哎……金越!”白枫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阵头疼,还是那个臭脾气,就不知道改一改嘛,他一个老妈子,容易吗?
“金越?”赵总倒是不生气,他凝神沉思,“也姓金,应该不是巧合……”
——
池岁本来只想躺在床上玩玩手机,转移转移注意力的,谁想竟又睡着了。
醒来的池岁顶着一头暴躁的头发,一脸倦意,这睡的多了,也累!
灿烂的春光透过纱窗落尽来,暖洋洋的一室明媚。
池岁睡得有些迷糊,不知今夕何夕。她在床沿呆坐了一会儿,想起了某个人,不知道他在干啥。
意识回笼,池岁趿拉着兔兔拖鞋,开启了寻找金越之旅。
安静的房子里,似乎并没有人。
池岁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间,突然感到了有些落寞。人呢?她委屈!
门口突然有了动静,金越进门就看到池岁穿着毛茸茸的睡衣,踩着软绵绵的拖鞋,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眼汪汪的望着自己,一副可怜样儿。
“怎么了?”金越诧异的以为池岁发生了什么事,摸了摸她的发顶,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
池岁仰着头问:“你去哪里了?”
初醒的嗓音微微沙哑,带着一丝哭腔和委屈。
金越从未见过这样软绵绵的池岁,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竟然能软成这个样子。
“我去买吃的了,水蜜桃,吃不吃?”
“吃。”
“你刚睡醒?”
“嗯,”池岁揉了揉眼睛,道,“一觉醒来,甚是想你。”
金越:“……”
池岁脑海中忽然出现了这一句话,未经考虑就说了出来,她小小羞怯中也有些期待金越的反应。
但看着,金越的反应一点儿都不令她满意。
这面无表情是几个意思,嫌弃她的情话?早知道就不说了。
池岁愤愤转身,却没有脱离开金越的怀抱,金越从她身后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哑声道:“我知道。”
知道……个……鬼。
池岁感受着身后宽厚的胸膛,脱离不开,也不太想挣脱。
随着缓缓流淌的时间过去,两个人的心跳仿佛都落在了同一频率上,一起跳动,起落。
十分钟后,池岁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一份甜蜜和肉麻了。
“大哥,您抱够了吗?”
金越沉声:“没有。”
“那我们下次再继续可以吗?”池岁想哭,她站得好累。
金越思考了一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也行。”
池岁打开金越带来的水蜜桃,不由傻眼了:“这桃子,这么多吃得完?”
粗粗一估计,这傻大个买了二三十斤的桃儿。
金越蹙眉:“本来是按箱卖的,但是拿起来不方便,就装了个兜。”
真不是他非要买那么多,商家就是这样一箱一箱摆放着的。
池岁还能说什么呢?
“好的吧,以后一日三餐都吃水蜜桃好了,估计等它们烂掉之间,我们能吃完。”
金越:“……”
“其实我觉得可以拯救一下的,就像拯救炸鸡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