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池岁刚令人做过一份市场调查报告,报告显示,和他们同时间段成立的文化公司没有一家比他们旧说经营的好,更没有哪一家会有金越这样一个极具吸粉能力的模特,或者说是形象代言人,光光是这一部分粉丝经济带来的收益,便足以他们蔑视一切成立不久的同段位文化创意公司。
因而,池岁这会儿的心情十分舒畅,有恃无恐的享受着午后时光,嗯,她的享受是指设计新产品。
虽然池岁如今这个职位已经不需要再做灵感创意设计的内容,但喜欢和创作的灵感并不会伴随她职位的变化而减退,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她一直明白这个道理。
见许瑞还惊讶的站在的原地,池岁勾唇一笑,顾盼间神采飞扬:“不必担心,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不怕远方书店不上门,就怕他们上门太快。”
他默默竖起大拇指,他还能说什么呢,跟随老大步伐就是了。
“池总就是一个船舵,带领着我们驶向成功的彼岸。”
池岁:“……”
这马屁拍的,她怎么觉得有些奇怪呢。
池岁挥了挥手:“告退吧。”
“喳。”
——
池岁两天内都没有给远方书店任何回复,一方面是“欲擒故纵”,等一次“瓮中捉鳖”,另一方面,出现了一个小插曲,或者说,一件太过出人意料的事。
周六一早,池岁和金越都还在睡梦当中,突兀的门铃比起手机闹铃更加惹人厌烦。
池岁眼睛眉毛都挤在一块儿了,抓过被子捂住了耳朵。
金越面上显露着不耐,却也迟迟没有动身。
他们都不想起来,并且都以为对方会去开门,然而,主卧侧卧都没有任何动静。
敲门的人大概是敲得累了,放弃了,世界终于清静了,池岁和金越也就再次陷入沉睡。
临近夏天,日头出来的早,很快的升至半空中,洒下一片初夏的气息。
池岁是热醒的,摸过手机一看,已经是十点光景了,她又热又饿,再也睡不下去,掀开被子起身。
见金越的房门依旧紧闭,她敲了敲。
大概是受她影响,以前每天早上七点准时起床的金越也学会了睡懒觉,甚至比池岁都起得晚。
池岁一边催促金越起床,一边用手机订了个外卖,她想吃炸鸡好久了,至于金越同不同意,那不重要。
可能最近工作量有些大,两个人又都处于比较粘人的状态,一闲下来,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了一阵,表情是一样的困倦懒散。
池岁打了个哈欠,问:“之前敲门的那谁啊?”
“不知道。”
“你没去开门吗?”
“没有,你也没去?”
都以为是对方去开了门两个人面面相觑。
池岁眨了眨眼睛,挥手道:“没关系,应该只是来推销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
金越:“哦。”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池岁打起精神:“外卖到了!”
她兴冲冲的打开门,接过外卖小哥递过的外卖盒。
“祝您用餐愉快。”
“谢谢。”
外卖小哥转身离去,池岁这才发现他身后还有一人,一个中年大叔,戴着副眼镜,身着米白色的中山装,斯文儒雅,沉稳淡然,像极了民国时期的文人。
不过,这位大叔站在自家门口是做什么?
“大叔您是走错了?这里是十六层。”
儒雅的大叔看了一眼门牌,十六层202:“没错。”
池岁:“……”
忽然间,她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定然是远方书店的人,见他们久久没有回音,一着急就直接上门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打听到她的住址的。
池岁内心乐得开花,表面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稳住稳住:“您是来谈事情的吧。”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语气,对于池岁莫名的断定,儒雅大叔颔首,他确实是来谈事情的。
“那您先进来吧。”
池岁可惜的看了一眼炸鸡,还热乎着呢,这要是等谈完事情再吃,怕都凉了。
池岁的心思大半都在对炸鸡的惋惜之上,一时间没有察觉到儒雅大叔进门时,金越的讶异表情。
儒雅大叔略略两眼打量了一下房子,倒是不动声色,当他将目光落在沙发上,穿着睡衣的金越时,眉头皱了皱。
金越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回望过去,露出和儒雅大叔一样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
……
池岁端了一杯茶上来,见大叔和金越对上眼儿了,赶忙用眼神示意金越回屋里去,大中午的穿个睡衣出来瞎晃荡算什么,她这也勉强算是金屋藏娇了吧,还是低调些好。
金越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敢不听池岁的话,虽然他有些担心他离开以后的场面,但一步三回头的他又被池岁嫌弃了。
金越进屋以后,池岁上前吸引了儒雅大叔的注意,她递过茶杯:“不好意思啊,家里只有绿茶了。”
儒雅大叔正襟危坐,略略颔首:“谢谢。”
那做派,令池岁感到了一丝莫名的熟悉,不过她也没多想,静静等着儒雅大叔先开口,阐明来意。
然而,半天都没见大叔开口,他品着茶,似乎并不是很满意,但也没有表露出什么,嗯,就是喝茶。
池岁:“……”
没办法,池岁只能主动开口了:“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知道您的来意,这件事呢,我仔细考虑过,确实还存在一些问题。”
儒雅大叔看了她一眼,道:“嗯我明白,但是真心难得,我们虽然做生意,但也不是唯利是图的人。”
“哈哈。”池岁笑了笑,这话说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虽然现在出了一些情况,但总归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事情也说不定。”
“……”池岁听的是一头雾水,沉默的两人使得场面陷入了尴尬。
“那您的意思是这次合作……”
“我同意了。”
池岁:???
池岁凌乱了,他同意个啥?难道不应该是他征求自己的同意吗?
儒雅大叔淡淡又道:“不过我希望时间早点定下,金越母亲想要抱孙子很久了。”
“什么?”
“父亲!”
池岁一脸呆滞的望向卧室门口,金越换了一身休闲服出来,好看的浓眉皱着,似乎有些不悦。
她怔怔的呢喃道:“这年头,爸爸都是随便叫的吗?”
金越担忧的看了一眼池岁,走到她身边,面向儒雅大叔:“您怎么过来了?”
“办事。”
“办完就回去吧。”
“事情就是我刚才说的事情。”
金越皱眉:“我的事情你们不必干预。”
“……”
金大川其实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就暗道不好,事实印证,果然进行的不顺利,奈何,池岁母亲下了命令,不征得池岁的同意不得回去复命。
现在人见到了,但离池岁母亲的愿望似乎还有些距离。
池岁呆呆的看着金越和儒雅大叔你来我往,冷淡的语气中像是淬了冰霜,剑拔弩张的。
直到儒雅大叔出门,池岁也没有反应过来。
当金越送走儒雅大叔,心疼的摸了摸池岁的发顶,好好一孩子,被他父亲给吓傻了啊。
“刚才那大叔是你的父亲?”
金越点头。
“善和集团的创始人,隐居终南山的那一位?”
金越再次点头。
“他这次是想来……催婚?”
金越第三次点头。
池岁捶了他一下:“你就不能说句话吗?”
金越垂眸,揉了揉池岁细软的头发:“不急,等你想结婚的时候,我们再去民政局好了。”
池岁:“……”
她缓了缓神:“这结不结婚的再说吧,你父亲走了吗?又回终南山种地了?”
金越的眼眸沉了沉,抿了抿唇道:“……没有。”
“那他……”其实池岁也想象不到堂堂善和集团的创始人躬耕农亩的画面。
“去酒店了。”
“哦。他是怎么知道你的住址的?”
“大概,是某个叛徒告的密吧。”金越眼眸一深,知道他具体住址的,除了白枫,没有其他人。
正在办公室里的白枫,横眉冷对堆积如山的合同,突突然的,打了一个喷嚏,新来的美女助理温柔的关心:“白总您没事吧?”
他揉了揉鼻子,大手一挥:“没事,工作!”
“……好的。”
这一大清早的,不仅是金越诧异,池岁受到的惊吓刺激也不小。
更加令人难过的是,她的炸鸡,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