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岁正在自助台前选餐,刚夹起一块寿司,冷不丁的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池岁转过身,眼前出现了一张如花笑靥。
“阮阮?”她惊讶出声。
“岁岁!好久不见,你的饭量还是那么大。”
这句话下来,久别重逢的欣喜丢了一般,池岁佯装生气道:“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会补刀。”
“嘻嘻。”老友相见,分外喜庆,池岁估摸着若不是她正端着一盘子的吃的,阮阮一准儿能扑上来抱啊抱蹭啊蹭的。
“人生何处不相逢,阮阮,你怎么在这里?”端着盘子不好说话,池岁和阮阮找了个座位坐下聊。
“我被老板派来这儿附近的一家公司处理财务,赶巧了,居然遇到我们岁岁了,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阮阮古灵精怪的做了几个窃喜的表情,“你呢,该不会你的公司就在这边吧?”
池岁颔首:“是啊,就在楼上。怎么样?最近忙不忙?”
“老样子呗,一个月出几趟差,匆匆来匆匆走,你呢?我们池总管理着这么大个公司,肯定是个大忙人吧。”
“别提了,最近在忙一个博物馆的招标会,忙得一塌糊涂。”
“博物馆的招标会?帝都那个?”
池岁有些惊讶:“你知道?”
阮阮挠了挠脑袋:“这事儿我也是听我朋友说的,她在的那个公司叫什么月来着?好像还挺出名的。”
“问月文化?”
池岁一提醒,阮阮瞬间就想起来了,她一拍手:“对,就是这个,我朋友现在也算是问月文化的一个小小中层领导吧,他们现在正全力准备着招标会,听说上边的新任总经理都已经发了好几回脾气了,对他们的设计百般苛责,对了这个人你也认识,姚婷婷,当初我们在聚会上遇到的那个。也不知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是本来就是个暴脾气。”
“姚婷婷?”池岁惊讶之余,勾起唇角一笑,那可真是老熟人啊,她的性格池岁不了解,不过,总不会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人畜无害。
“对了,她怎么突然去了问月文化?”按道理,这些年轻的二代们,留学的留学,进自家公司的进自家公司,姚婷婷怎么会突然跑去帝都的一个文化公司,这和姚氏集团似乎也没什么关联。
“听说,问月文化的大股东是她的小姨,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对文化创意感兴趣了,她倒好,直接空降过去了,原来的总经理可就倒霉了,不知道被调到哪里去了。”
“……”
池岁听闻,沉默不言,她虽然不能确定,但总觉着,姚婷婷这一次很有可能是冲着她来的,她的目的,无非也就是……
金越真是个红颜祸水!
池岁气死了,这样一来,她的“旧说”在招标竞争上又会遭遇一大劲敌,也不知道,姚婷婷酝酿着什么大招。
“阮阮,你知不知道他们的设计方案是什么?”
“这么机密的事情我当然不知道啊,岁岁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啊?”
“没什么,我就是有些不安,万一要是撞车了……”那池岁必输无疑。
阮阮一听就紧张起来,拿出手机就准备打电话。
池岁拦住她:“干什么?”
“打电话给我那个朋友啊,说不定她知道。”池岁一笑也就没阻止,她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得知消息。
然而阮阮这个傻姑娘一脸焦急的打着电话,阮阮表现的比池岁还着急。
池岁满腹心事的咬了一口牛排,差点都咬到自己了。
但出人意料的是,三分钟后,阮阮打完电话,还真的得到了一些消息。
“我朋友说,他们做的是彩妆,怎么样,有没有撞车?”
池岁:“……还真的撞了。”
“啊,这可怎么办?”
池岁冷冷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握着阮阮的手,“你放心,我创业这么久,什么样的困难没有遇到过,这一次,大不了重新再来。”
“再来?那得花费多少精力?还来得及吗?”
池岁一脸忧愁:“走一步算一步吧。”
——
和阮阮分手后,池岁回到办公室,又重新看了一遍他们的设计方案,一笔一划,从设计到选材,都花费了巨大的心血,就这么放弃了?重新再确定方案?
池岁给韩平打了个电话,设计方案刚一确定下来,他就去联系了一些国产化妆品品牌,与他们商量着合作的事情。
当然,博物馆的项目还没有确定下来,池岁他们是以公司的名义去联系,做的也只是少量的样品。
彩妆这一块要是推了,怕是不少心血就浪费了。
午休时间,韩平电话倒是接的很快。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一切顺利,有好几家公司都表示可以进一步商讨合作事宜。”
“那就好。”
“嘿嘿,有我在,一切包在我身上,就没有我谈不下来的合作。”
“……”
对于韩平的自信,池岁倒是不怎么怀疑,韩平的业务能力确实可以,合作基本上都能谈下来,前提是没有人捣乱的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池岁真是觉得商场比后宫还有意思。
下午,池岁又开了一次会,韩平不在,与会成员除了她就是白晓和许瑞了。
池岁把中午遇到阮阮的事情前前后后全都说了一遍,两个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凝重起来。
“池总,您这朋友的消息可靠吗?”许瑞还算理性,第一反应是怀疑信息的真实性。
池岁意味深长道:“我这朋友自然是可靠的,但是她的朋友就说不准了。”
白晓像是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给你的朋友透露了些事情,利用了你那朋友。”
许瑞也反应过来,目光灼灼的望着池岁。
池岁未置可否,这也只是她的猜测。
“可是那些背后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也是我在想的,有两种情况,第一,他们确实是做了彩妆,发现和我们重复了,这才使计想逼着我们换。第二种,他们的设计不是彩妆,这么做是想引起我们的恐慌,让我们自乱阵脚,时间仓促、准备不足之下做出的东西,自然不如他们精心准备的精致。”
许瑞激动的一拍大腿:“这群人,用心险恶,太不要脸了。”
池岁和白晓淡定的看了一眼,默契的说道:“注意形象。”
许瑞:“……”
许瑞微微咳了一声:“那您觉得,哪一种可能性大一点?”
池岁和白晓对视了一眼,白晓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第二种。”
“那我们该怎么办?”
池岁勾了勾手指,示意两人靠近,悄咪咪说了一番她的对策。
听完,许瑞目露尊敬的朝池岁竖起了大拇指,夸赞至此张口就来:“就说咱们池总年纪轻轻就颇有建树,这思维、这想法,就是比我们这些木头脑袋灵活,我对您的敬佩之情,那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池岁都快听不下去了,一脸嫌弃道:“行了行了,你这蹩脚的拍马屁,我的耳朵真是遭罪。”
许瑞嘿嘿一笑:“您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
说自己?她说自己什么了?
池岁缓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许瑞拍马屁,那她就是……
“嘿,许瑞,你胆子肥了啊,居然敢这么和上司说话,这个月的工资扣……”
没等池岁说完,许瑞麻溜的出门:“别别别,我这就圆润的出去办事,您说什么我听不见?听不到就不算数。”
池岁:“……”
她叉着腰,忍不住气笑了。
白晓也是,笑意都快溢出来了:“池总,那我也去布置安排了。”
“嗯,”池岁不忘叮嘱道,“记得表情管理。”
“好的。”
就这么一会会儿功夫,白晓在踏出办公室门的那一刻,瞬间变得凝重阴沉、愁眉不展,身边围绕着一圈低气压。
池岁笑,这一个个的,演起戏来还挺逼真的。
——
这边,池岁刚安排好了一系列事情,满心疲惫又莫名带了些兴奋,她有些期待不久后的现场见面,想来定是十分精彩。
然而,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家里又有事等着她了。
池岁站在门口就听见了她那伟大母亲曹文莉的声音。
“不是,你能不能别老跟着一群老头去钓鱼。”
“那你还跟着一群老太去跳广场舞呢。”
“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