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看见一个比较干瘦的女人冲我一招手,我向她走过去,她一把将我拉在刚才那个微胖的女人面前说:“蹲下,跟咱们风姐打个招呼,这是我们这个监室的老大,以后对她要非常尊重知道吗?”我蹲下身来点点头,叫了一声风姐,这个风姐大概有四十多岁年纪,看人的眼光很犀利,皮肤比较粗,后来我才知道,她跟她老公骗了别人几十万被抓,老公在看守所的时候死了,她在等待开庭定罪,不过可能会判个七八年。
“在这儿以后听我的,我可以让过的舒服一些,说个秘密给你,这里的狱警我都认识,如果我想让你活的舒服我一句话,如果我想让你生不如死,也是一句话,你最好够懂事,够聪明。”她冲我笑了笑,抬手摸了我的脸一下,我本能地闪开,她却突然笑起来:“刚进来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把个小奶狗送进来了呢,老娘可好久没有开荤了,谁知道是个臭丫头,犯什么事了?”她说的时候其他人附和着在笑。
“我被冤枉诈骗。”我低声说着。
“冤枉?喝,沾了便宜还卖乖?我还说我也是冤枉的呢,得了,既然进来了,就好好活着吧。”说完她往后一靠,就有人上前给她捏脚捶肩,瘦女人别人叫她老妙,她让我先干活,洗马桶,给其他姐姐们洗衣服,如果不想挨收拾的话,最好学乖些。
“监室里有监控,她,还能真的打人吗?”我们在角落的时候问她,她不屑地冷笑了一下眼睛扫了一眼天花板角落的监控说:“在这里要收拾一个人还用真的动拳头?你那是电影看多了,什么叫道高一尺你懂么?你细皮嫩肉的……”她打量着我,“很多事肯定是没有听过没有见过,慢慢体会吧。”
跟她谈完话,我的一颗心又高高地悬了起来。
我每天都要洗马桶,给她们洗衣服,还要给风姐捶腿揉肩,日子过的低三下四,倒并没有其他事情发生,每天有电视看,还可以看书,我的心情才没有一开始那么郁闷。
不同的是,我从可以每天入睡几个小时后,就开始做噩梦,总是梦见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在冲我嘶吼狂笑,而我在梦里本能地抬手想要发出法符时,却发现自己两手空空,而那些家伙就扑来噬咬我,把我吓得醒来。
“一看你就是作贼心虚,说什么冤枉。”有同监的女犯说我,我也懒得跟她计较,每天还是做我自己的事。她们这些人都是犯了些经济问题,所以人并没有多坏,就是有的人脾气大些,认识久一些也都能和平相处。
“喂,小杨,你醒醒。”有一天晚上我刚刚睡着就被旁边的东北大兰姐推醒了,我问她干啥,她平时说话一嘴的东北大渣子味,有时候我跟她说话也会冒东北腔。她此时小心地指了指睡在中间的大风姐说:“你瞅大风那是咋地啦?”
我慢慢的欠起身来,看见风姐大瞪着眼睛,脸色发白,张着嘴像是窒息了似的而旁边的人都睡的很死,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大兰姐也看着她,我推开被子下了地往她身边走,忘了自己在哪,忘了自己的行为正在受人监视,更忘了自己的初衷,说好不再管这些妖魔鬼怪的事,可是现在我还是走到她身边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了法力,可还是能感觉到一些阴冷的气息正徘徊在大风姐的身边,她的一双眼睛正瞪着头顶上方,两手向上,似乎正在跟一个掐着她脖子的人斗争。
我拉扯了她一下,可是她根本没有反应,窒息的感觉更重了,大兰姐远远地坐起来看着我们一脸的恐惧,我抬起手,可是一下想起来手心里什么也不会有了,但我却隐约还记得一些驱魔咒文,于是我试着念诵起来,还好,他们没有收走我的这些记忆,我还是能一字不落地背诵,而且有着明显的效果。
当我念诵几遍后,大风姐突然长长地吁了口气,身边那股冷风也一下就消失了,她猛地坐起来用力的咳着,双手摸着脖子,惨白的脸色一点点恢复了人色。
“你怎么样?”我小声问她,她似乎才看见我,有些惊讶地向后躲了躲这才抬手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摇头说:“做,做噩梦了。”
我见她好了这才回去接着睡,大兰姐奇怪地看着我低声问:“你刚才干啥了她一下就好了?”
我想了想说:“她做噩梦了吧,没事的。”说完我闭上眼睛不想再说下去。
第二天醒来,发现大风姐的脸色还不是很好,有人替她打了饭她也没有吃几口,跟狱警申请说感冒头疼要看大夫,结果就被带走了。
等她一走,大兰姐就问其他人昨晚上看见什么没,大风那样可不像做噩梦啥的,结果话一出口,就立即有人附和:“我知道,但是我当时动不了,想醒醒不来,像让人定住了似的。”“我也是,以前也有过,没这次动静大,看大风那脸色。”老妙也说,其他人都听得冷汗直冒。
“你们说,会不会是,闹鬼了?”大兰姐乍乍呼呼地说。
“大兰姐,你可别吓我们。”两个小姑娘依成一团哆嗦地说着,她们是什么代购主播,卖假货骗了几千块让人告了,在看守所呆几天就能出去。
等大风姐再回来也没有人敢问,她什么也不说,但是脸色始终不太好。
当晚,我还是能照常入睡,可是睡的正香时又听见了一阵声音,刚张开眼睛大兰姐就在一旁轻轻推我,我看见她的眼里全是恐惧,我错开她的身体,一眼看见大风姐正站在床脚下的地面上,面对着墙,身体紧紧地贴合着墙壁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似乎正有人在背后推着她要把她直接推进墙体里去似的。
老妙她们也醒了,蜷在墙角惊恐地看着她,大兰姐说话都打磕巴了:“她,她这是干啥呢?”
我跳下床冲上去拉扯大风姐,可是她的身体只是紧紧地贴着墙,她用力把脸转身我时,我看见她的鼻子都被墙挤破了,她张张嘴想说话可是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我甚至都能听见她身体骨头的咯吱声,如果我不快点想办法,她可能会被硬生生挤碎在墙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