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
独杨2019-04-12 19:463,166

  我一番话着实惹恼了它们,双眼冒火,分出一只手向我抓来。

  我不躲闪,只被它牢牢地握在了手心里,一直拉到它们面前去。

  “现在,你便在我们手里,又说什么大话?”两颗硕大的脑袋同时说话,震得我两耳轰鸣。

  它们此时已经变得一模一样,不分男女。

  我冷冷一笑,突然出手,一串法符便打入了它们的身体里。

  不一会儿,只见一道道细小的金光从它们的口鼻里发出,同时,一阵阵震天的念经之声从它们的身体里传出,一旁的老人也因为那念经声不禁捂着耳朵,脸都皱成了一团痛苦不堪。

  它们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想呕也呕不出,情急之下,张口就欲将我往它们的嘴里送。

  就在此时,我突然听到一声劲风,不及扭头,就看见一道火光从我身后传来,刺穿了左边那颗脑袋的眉心处,那是一颗子弹!

  我吃力地回过头,看见白宇竟然握着手枪,枪口还冒着烟,我心里骂了声糊涂,可是,还不等我做出什么反应,面前这家伙突然怪笑一声,张开大嘴怒吼着,一个真身一剑刺空它的喉咙,可是,那一片片碎石还是像一颗颗子弹飞速向着白宇飞了过去。

  我大喊一声:“不——!”

  另一个真身堪堪挡在他面前时,还是没能阻挡得住,依旧有几颗碎石射入了他的身体在他的身后击出一朵朵血花,他猝然向后倒去……

  “白宇——!妖怪,还我命来!”我直接爆怒,一团业火顺着我的掌心钻入它的口鼻,一掌向天,一道道闪电由远而近的密密袭来,四道真身举着法器刺向它,其中一个因为刚才受了一剑,脖子处一个大洞,另一个也已怒火冲天,仰天惨叫一声方圆数里之内的草木石头都向我们扑了过来,护法们不得不回身抵挡,可是,不断有石块树枝撞击在我的身体上,让我鲜血淋漓。

  它们已经拿出与我拼命的全部力量,四只手扯着我的身体几乎要将我扯成数段,我疼的大叫,此时,突然看见两只树枝般的大手一下抓住了蒙双氏的两个脖子用力地向两边撕扯,而悬在半空的那些人们则随着风向四下甩去,纷纷落在地上。

  我眼看着蒙双氏就要被撕得分离,它们吃痛,松开我的手,去对付那老人,我从半空向下跌落,重重地摔在地上,不禁吐出一口血来,两眼直冒金星。

  可是也顾不得许多,趔趄地向白宇跑去,眼泪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被绊倒好几次,摔破了膝盖也不觉得疼,终于扑在他身旁,却看见他一身的血洞,脸色惨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觉得那一刻,我的心跳是停止的,身旁的一切都安静极了。

  我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白宇?白宇!”

  他不回话,没反应,无知无觉。

  我呆呆地看着他,心里念叨着,不要,千万不要,然后吃力地抬手去探他的鼻息,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他,没了呼吸!

  我再也忍不住,伏在他的脸颊上失声痛哭起来,哭了一阵,突然感觉他的睫毛在动,我猛地抬头,再伸手去放在他的鼻子前,觉得他有了微弱的鼻息,他没有死!

  我抹了一把眼泪,兴奋异常,一时没控制住,竟然俯下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下去,可是一瞬间我猛地抬起头来,脸上顿时火热。

  我看看他,并没有醒转,赶紧擦了眼泪转身跳开,还好,他是昏迷的,他一定不知道,我这个神经病在干什么啊!

  我用力地掐了自己的脸一下,又扇了几下嘴巴,心里狂跳着,刚才那一幕万一让他知道,我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抬起头,我看见老人正跟蒙双氏扭打在一起,而四下被聚来的那些物事已经停止,真身正用法器结成结界全力抵抗着。

  我打了声口哨,一声长鸣从夜幕里传来,我的守护神兽天鹰破空而来,我纵身跳上它的后背,飞转到蒙双氏的身旁,它正和老人纠缠已经无心注意到我,我转过布满符文的脸对其中一个真身说了句话,他转身将手里的降魔剑向我掷来,我一把接住大喊一声向着蒙双氏的连体处一剑劈下,它们大喊一声,低头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分离,那一瞬间,四周的一切都停止了。

  以院子为中心直径约有五十米之外是一圈碎石和树木的残枝,风已经停了,在风里的那些同学都散落在四周,身后那片妖树也被业火烧成灰烬。

  我落回地面,天鹰离去,真身也回到身体中来。

  面前的只有那个化成大树的老人站着低头看脚下的一男,一女。

  他们转身看见对方,都吃力地爬起来,面对面的对视着。“哥哥,我们分开来了啊,多像一场梦。”女的轻轻说着。

  男的点点头无限爱恋地抚了下对方的头发,笑着说:“是啊,好一场梦,好在,我们还是在一起的。”

  他们再次相拥。

  如今的他们,已经被破了妖力,那妖怪般的命运暂时结束,束缚了千年的诅咒终于被暂时解除,可是他们痴心不改,也许有一天,他们还是会变成妖,心不死,念不灭,哪怕身形俱毁也无法改变命运。

  “护法大人,我们不后悔这么做,我们本可相爱下去,我们从不影响别人,却落得个悲惨的下场,你以为我们是怕那颛顼吗?若不是他,怎么会造就千年的妖?我们只是想请他放过我们,但,等了几千年,他早已将我们忘了,哪怕他曾是我们的父,可是我们从不想害人,只想活着,相爱着,有错吗?他只怕我们让他颜面无光,将我们流放荒野,所以,我们成了妖,告诉他,我们就是成了妖也要相爱,他能奈何?”

  说完他们不再理我,我说什么其实根本不解决任何问题。

  他们对视着,拥吻着,彼此身体开始像蛇一样缠绕起来,越拉越长,纠结着再也分不开,然后一头扎入开裂的池塘里,一阵水声震动,落在四处的水开始向池塘褪去,直到所有的水都消失在地面上,水池这才重新合拢,只是,那温泉也从此消失不见了。

  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

  看着这一切的老人长叹一声,说:“我以为我是让它们来守护这里,其实,它们只是想找一处所在隐世罢了,是我扰了它们,是我的一己之私,引来这么大的麻烦,害得它们落得如斯地步。”

  “它们本是妖,身上业碍重重,你不招唤它们,早晚也会有驱妖师来捉了它们去赎罪的,不是你的错。”我安慰着老人。

  此时老人回过头来对我笑了笑,说:“你,是不是也要将我捉起来呢?”

  我看着他,一时没有回答他,想了想,才说:“若不为害人间存在也不失是一种选择。”说完他又笑了,然后看着地上的洛南枫说:“替我告诉我的后人,是我这个外曾祖做的不好,只想圈着他的母亲,忘了,外面还有更好的世界,让他好好活着,多多保重。”

  这时,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微笑地看着他,他弯下腰将她接在手里,对我笑着招了招手,转过身向远处走。

  “要去哪?”我问。

  他没有停步,悠悠地说:“去深山里,和我的外孙女在一起再不打扰人间。”说完,他的身影就向着远山一步步消失在了夜色中,而他的身上,开满了白花。

  天亮的时候,我依然坐在树下,这一棵棵被业火烧过的妖树重新转成绿色,业火烧了的,只是妖气,原来的树便在天亮恢复原形,一片片半透明的叶子,或是金色,或是火红,映在朝霞里,分外迷人。

  我悄悄地在掌心画下一道金符按向地面,一道风轻轻地拂过那些睡着的人。

  当所有人都在原地醒来时,只会记得是来这里写生,什么也不曾发生过,身上疼痛,甚至发烧也是因为在野外睡觉着了凉。

  对于这个宅子,包括洛南枫本人都不会有太深的记忆,只会说,他曾有一个祖宅,在一次地震中坍塌不见了。

  至于白宇,他一直是昏迷的,我早在他们醒转前就在护法真身的帮助下将他送去了最近的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他的伤并不算重,没有伤及内脏,当然,若不是有护法神护了他一下,那些碎石完全能要了他的命。

  三天后,白宇出了院,他没有忘记那晚的经历,对于这又一番惊险的经历,他每每想起都还是后怕,不是怕自己死掉,而是怕我有了什么危险,而他,却再也无能为力。

  只是他每每回忆自己昏迷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哭,有什么液体流进了他的嘴里,甚至还错觉的记得有人亲了他似的,我只是笑说他连昏迷的时候都在做春梦,他却看着我似笑非笑地问我,那为什么你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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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你被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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