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出外写生回来,我都有意无意地回避着白宇。
从任何一方面来说,我都该这么做,因此,他打来的电话,十次有九次我都不怎么接听,只是回复短信告诉他我要么在上课,要么在看书,或者在考试,而渐渐的,他也因为工作,不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一时间,我的内心矛盾之极,希望这样,又不希望这样,怕这种情况会一直下去,我和白宇终有一天,会变成熟悉的陌生人,再一转念,又狠狠地打自己一巴掌,明明知道只在这样才是在往对的方向发展,哪怕心里不舒服,也一定要这样,否则,只能害人害已。
为了不让自己总是胡思乱想,就拼命地看书,学习,念经,学习成绩倒也提高了不少。
而楚依依虽然表面上不再提及,可是我知道,她的内心还是放不下,追她的男生从本校发展到外校,一个个从相貌非凡,到举止文雅,各类各型都有,可是我知道,她对他们都不会上心,就算跟他们吃吃饭饭,约约会,可是却不见她开心,而她的装扮也渐渐地变成素颜平淡,也许是被我影响的,开始喜欢休闲运动风,平底的小白鞋代替了大红的高跟,简单的运动装取代了连衣裙,就连长发也让她剪成了齐肩发,总是高高地扎着马尾,有时候出门只是涂一层口红,夸张的大耳环也被小小的耳钉顶替了。
不过这样看来,倒更有女学生的清纯气息,更是引得众男生的倾心,老实说,这家伙的确算得上是天生丽质,事实也证明了这些。
她在我面前也很少再提白宇的名字,可是,那张他偷拍白宇的侧面照却一直被当作手机桌面,没有被换掉,有一次我指着她的手机问她万一被其他约会对象看见怎么解释,她笑着说,为什么要解释,女生喜欢男明星的多了,还要一一解释吗,再说,他们有什么资格要解释?
得,她的傲慢劲又上来了。
这期间,艾虎哥来学校找过我几次,有一次来看见我刚上完体育课吐着SHETOU坐在一边气弱游丝,把他笑的合不拢嘴,笑话我这个驱妖师的体力太怂。
我说驱妖也不用这么拼体力,又不是抓小偷,一追就好几条街,也不用跟它们对打,他就反驳我,说那是我还没有遇上厉害的主儿,像上次那条妖龙,他们对付了好几天,要是我这体力,早让龙叼走当甜点去了。
我想想,也是,看看他粗壮的胳膊和肌肉就自叹不如,要是真遇上厉害家伙,我在体力上就不是对手了。
晚上他请我去吃火锅。
而在角落里,我竟然发现楚依依正跟一个男生在角落里一面吃一面聊天。
我跟艾虎哥笑的稀里哗啦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餐具落地的声音,回过头一看,两个女生站在他们桌前在骂人,楚依依一脸淡定,也许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反而是对面的男生脸色很不自然,站起来劝着解释着。
楚依依慢慢地站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五十块钱放在桌上,淡淡地说了句这是餐费,自家的男人看不住,应该找找自身问题,而不是怪别人的魅力。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站在身后的女生要追上去,被那男生拦住,结果得了一耳光,当即尴尬的不要不要的。
艾虎哥看着他们摇摇头,好笑地说:“哎呀,到底是年轻人,争风吃醋的好年纪啊。”
我不禁一乐,拿筷子一敲他的头说:“说得你跟中年大叔一样,你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好吗?”
他回过头笑了笑说:“我这不是已经在工作了吗?你们这些学生在我眼里,就是小屁孩儿懂吗?”
我切了一声冲他翻了个白眼。
吃完饭,问他近日安排,他说日前没有什么事要做,就回公司好好工作,没事会来找我玩。
我送他到了车站,他突然转身替我紧了紧围巾说:“天冷多了,记得照顾好自己,别让某些人太担心。”说完冲我挥挥手往车站方向走了。
我站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起来,某些人?什么某些人?我长长地叹口气,天的确冷起来了,学校四周的树木都几乎秃了顶,一地的枯叶,满目萧瑟,在这夕阳晚照秋风寒的意境里,倒更加的寂寥起来,心里却不由的有一些怅然,似乎,只有在这样的秋季,人,才会变得更感性一些吧。
我双手插在衣袋里慢慢往回溜达,天色就在枯树的枝桠间变得昏暗下去,昏黄的路灯似乎也打不起精神,萎靡不振。
下午放学楚依依接了一通电话就走了,说晚上可能不回来,问她,她说有个约会,还脸色阴郁地说有些事是得考虑放下了。
我反复口味着她的这句话,一直品出苦涩来。
接下来的几天,她除了上课,其余时间都不怎么在学校,隐约听人说她在中其他学校的一个帅哥在约会,我心里这才安稳了一些,楚依依始终还是个聪明人,懂得及时止损,且不管她是不是找了个替代品,她至少在尝试,我不是不这么做,而是不可以。
我去将长到齐耳的头发剪得更短了些,艾虎哥来了一次看见后,再来,就给我带了顶新帽子,说什么天冷了保护好脑袋,免得被风吹得变笨。
我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他预想的那样追打他,他笑看着我说:“夏珐罗,你该有宝儿的样子,没心没肺,现在的你,有了陌生的味道,如果你太过感性,恐怕,会承载不了什么的。”
我被他的话惊吓到了,一瞬间才发觉,他说的没错,我竟然不知觉地变了一个样子。
“宝儿,你别忘了,你该是谁,不该是谁,你的负命改不了。”他站在我面前,阳光下的他依然充满活力,可是看着我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哀伤和无奈。
我仰视着他,看着他的双眼,突然觉得有什么顺着眼眶流了出来,他抬手替我拭去,轻声说话带着笑:“你不再是个孩子,你知道流泪了,我很害怕你这样,害怕,你终有一天,会破碎掉。”
我眨了眨眼睛,只是看着远方,想起了爷爷,想起了那枚钱币,我没有忘我应该是谁,所以此时才会痛,可是我没有选择。
他轻轻地将我揽在怀里,像照护多年的妹妹一般,我们的命运是一样的,除了努力的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什么也改变不了。
“这顶帽子很好看,只可惜,你若是长发,想必,也会……”他喃喃地说着,替我拉了下帽檐,我听不太懂他的意思,只是笑了笑,眼里不再有泪水渗出来。
有一晚楚依依意外的没有外出,我实在没有忍住好奇心问她这些日子晚上难道都是在跟新男友一起过的?
她惊讶地看着我说:“我在你心里如此不堪吗?我是回家了,最近只是接了个活,给我们邻居家的小姑娘补习课程,她要考高中,一时找不到课外老师。”
我从来不想过问她的私生活,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变得越来越八卦了似的,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放心了些。
“怎么?你突然这么关心我,是在吃醋吗?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她突然凑近我的脸一脸奸笑地问。
我正在看书,抬起脚就抵在了她的脸上将她向外一蹬:“少臭美,我的取向正常的很,就是问问你,别给我惹祸,万一弄出个小楚依依来别找我哭。”
“你当我那么不小心哪?我可不是那种见色忘利的普通女生,性命攸关的事我可不干,而且,我和他之间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我楚依依岂是什么人都会轻易纳入襄中的人?”
她得瑟地又坐回来。
“可是听说很帅呢。”我翻着书说。
“那倒是,我的眼光会差吗?”
我白了她一眼,踢着她让她滚回上铺睡觉去。
她,已经痊愈了吧。
转眼到了周四,下午没课,楚依依照例不在,我也懒得出去,就窝在电脑前看电影。
正看得带劲,电话突然响了,我以为是艾虎哥,可是拿起来一看,却是彭队!
我一下划开就急急问道:“彭叔叔,是不是白宇出事了?!”
他怔了一怔赶紧说:“没事没事丫头,白宇没事,不是他的事。”我一听一颗心这才放下。
“是这样,我们昨天去执行了一个任务,结果呢,今天早上,发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我把视频给你发过去,不过,你看完必须删除,不能外传,这件事本来应该保密,可是,我觉得也许你能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看能不能帮忙。”
他说得很紧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老江湖竟然来向我求助,如果是一般的事他一定不能来找我,恐怕又是什么非正常事件。
“好的,我先看看,然后给你回电话。”我说着,他说声好就挂断了,马上,一个微信小视频就发了过来。
我将视频打开一看,身体就绷直了,那是一段山间公路,纵宽有四个车道,两边是大山,公路的中央是几辆撞成一堆的车辆,将整个公路几乎堵死,远远看去地上还有消防栓喷出的白沫,不远处停着消防车、警车和120急救车,民警已经将围观的人远远撤开,消防员在收拾消防设施,医生们拿着急救器械正跟着民警往现场走,突然,从那堆金属废墟里走出一个混身油黑还带着白沫的人来,一步一晃,脑袋歪在一边像喝醉了似的,双手僵直地垂在身旁,医生们立即正向他跑去,可是那个人突然将靠近的一名医生扑倒在地,张嘴就咬向他的脖子,其他人都惊讶地冲上去。
视频停止,我又点开发来的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