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一口一口地吃水果,她身上的白毛很快地滋长着,手脚都伸出了利爪,红色的眼睛里冒着红光,嘴里的利齿也更加密集起来。
就在我咽下最后一口,伸手又去拿其他的时候,它再也忍无可忍地向我扑来,此时的它已经完全成了一只兔子。
“就等你恢复原形!”我也大喝一声在它向我扑来的同时,一脚踩着茶几一跃而上,袖子里早已藏好的妖刀一下滑到手心,我握着它猛地顶在了它的下巴上只露出一个刀柄,我松开手,一下从它的身下滑了出去。
等它从我的头顶跃过时我一个翻身,脚底下用力一蹬,向上一跃,趁它落地之时我跳上了它的后背,一把抓住了它两只巨耳,然后念诵经文,它在原地暴跳起来嘶吼一声撞向屋顶,我扯着它的耳朵,脚下用力踩在它的头顶,将它撞回地面,然后松开一只手在它的天灵盖上用力一拍,一串法符带着金光直打入了它的头顶,它和床上的老太太同时惨叫了一声,我向前一窜,抬脚在对面的墙上一个借力,扯着它的一只耳朵再跳回它身后,它就直接肚皮朝上翻倒在地,我从它的下巴上将刀拨出,一道白光从伤口处冒了出来直往一旁的床上飘去,我这才听见老太太长长的呼吸声。
兔子也一下缩小身形,但也足比一般的家兔大个三四圈,总之当我拎着免子的耳朵将它拎到半空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份量,它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我拎着它摇了摇说:“别装死了,这点小伤对你来说就是抓痒痒,你再装,我就把你做成兔肉火锅!”
它突然咧嘴吼着:“你一个护法怎么尽想着吃呀?能吃荤的吗?”
我用力地晃着它的身体说:“你吃了那么多圣果怎么还如此冥顽不灵?占据着人类的身体给自己续命,你除了给火锅添道菜还有什么用?”我指着茶几上的那些水果说。
“我吃这些圣果,是想给她续命的,她小的时候救过我,现在她得了绝症,我是想让她多活几年的。”它委屈地说着,我回头看了看床上紧闭双眼的老太太说:“人命终有限,岂是你来左右的?这叫逆天而行懂吗?她救了你,来世你再去报恩便可,不得随意改变人类的命运与生死,这点道理都不懂,当个屁的精啊你,还想修炼成仙?无我相无人相的道理你都不懂还不如当道菜呢,听说烤兔头很好吃,我还没吃过,要不要今晚尝尝看?”
“你,你神经病!”它突然骂了我一句,气得我抬手就要扇它,结果一个气弱游丝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别,别伤害它,它,是,我的,守护神。”
我回过头,看见那个老太太正用尽力气向它伸着手对我说着。
死兔子用力挣扎着,抬起爪子在我的手腕上抓了一把,我疼得一松手,它几步跳回到老太太身边,老太太抬手抚摸着它。
我走过去看着他们摇摇头说:“也罢,既然你们今世有缘,就让它再陪您几年,到那时,你,就乖乖去寄养堂报到,不然,我就把你涮喽。”我指着那只兔子说。
兔子转过身来惊讶地看着我说:“你说她还能再活几年?”
我白了它一眼说:“废话,她的绝症又不至死,就是你的妖气把人家折腾得死气沉沉的,不然,也不至于看上去像马上就要死了一样。”我用妖语跟它说,免得让老太太听明白了背过气去。
兔子似乎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惊恐地跳离了老太太几步。
“不过,我刚才把她的元魂放回给她了,你少附她的身就好。这几年就好好当个宠物,吃白菜和胡萝卜,半夜多念经修行,为你,也是为她,懂了吗?”我说着,它这才冲我作揖拜谢。
然后我突然凑近它说:“要是让我知道你又为非作歹,当心我把你烤喽。”说着做了个舔嘴唇的动作。
它:“……@~~@”
“怎么样了?”
当我下楼的时候,楼下所有人都围了上来,我笑着指了指楼上,片刻,他们就看见一个老太太一步步地往下走,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虽然看上去还是很虚弱,但是气色倒是恢复了不少,慢慢地走着笑看着楼下的人,早已经有人上去搀扶她。
众人都围了上去,我看着那只兔子伸出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它,它往老太太的怀里缩了缩闭了闭眼睛。
我这才挤出人群拉着我老妈就往外走,身后那个孩子冲我直挥手,我在他的头顶处看见一抹金光,要不是有这小家伙在,老太太恐怕已经等不到我来了,他才是那老人家真正的守护神。
后来等他长大了,果然去修行佛法,成绩菲然,这是后话。
站在小男孩脚旁的小狗也一个劲地摇尾巴。
中午时分我们坐在餐馆的餐桌旁,方阿姨一个劲地夸赞着我的神奇,连老妈也开始觉得我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只不过会通灵而已,她的脸色有些复杂,看不出她的喜怒来。
吃完饭,我们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几家,情况都差不多,无非就是家里不干净了,有人中邪了种种,处理起来也很容易,最后一家是在郊外,老两口,家里的一儿一女去世不久,留下个孙女,老人们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最后一面,也托到方阿姨这儿来,让他们跟自己的孩子们通通话。
好吧,我这小神婆的名声算是坐实了。
到了他家,是个很普通的小民居,小孙女不过五六岁,见我们来也不打招呼,坐在桌旁啃馒头,目光呆滞着,老两口脸色不好,将我们迎进屋,给我们倒了茶。
一坐下,方阿姨就问她这孩子多大了,上学没,孩子没反应,老太太就开始抹眼泪,说:“她双亲去世前特别机灵聪明,他们一走,她就像个傻孩子一样,给就吃,不管她,自己能坐一整天,也不说话,不哭不闹,放在床上就睡,去医院看,医生说一切正常,只是心理问题,让我们找什么心理医生,我们找了两个,也都看不了,天天就这样,哎,我们方家是怎么的了?怎么出了这些事,让我们老两口可怎么办呀?!”说着已经哭成了泪人。
老头子一面劝着,眼眶也是红的。
“所以呀,我们就想找人来让我们跟他双亲见上一面,他们走的时候,也没交待下什么话。”老太太拿起纸巾来擦脸。
方阿姨转过头来看我,小声问:“怎么样?能处理吗?”
我看着眼前的情况,觉得这事有些复杂,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
想了下问道:“孩子双亲不是一起去世的吧?”
老太太一听立即抬起头来看向我,眼神很惊讶,连连点头说:“对呀对呀,我儿子先过的世,没几天是她妈,哎哟,这孩子一下就看出来了?”说着直拿眼睛看我,老爷子也看着我从身后拖过椅子来坐在我面前。
“丫头,哦不,仙姑,你这都能看出来,看来是真有能耐,能不能帮个忙?我们老两口没啥,可是这孩子怪可怜的,你就可怜可怜她,给想个办法吧。”老爷子口气诚恳地对我说着。
我看着他的眼神几乎要崩溃了,我啥时候成仙姑了?真正的仙姑也得是那毛婆婆。
我无力解释,尴尬地轻咳了一下看了一眼我老妈,她倒没有好笑的表情,也认真地看着我,眼神有些陌生,似乎那一瞬间,我不是我。
“其实吧,那个,事情是可以解决的,也不难,只是有一个问题。”我一面说一面琢磨怎么说才能让他们接受现实。
“什么问题?”老两口急迫地问我。
“这孩子嘛,应该只是魂魄离体,我应该可以想想办法让她恢复原样,至于她的父母的魂魄,我不好答应,我得问问去。”我实话实说
“去哪问?”老妈问我。
“嗯,哪间屋子没光线?”我问着四下看看,老太太指了指洗手间说:“厕所没光线,没窗。”
我看了看她指着走廊一旁的小门站起来说:“我去那问,你们别过来。”我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后,他们都奇怪地盯着我。
我从背包里拿出一只绿烛走进厕所,反插上门后点燃了蜡烛,然后坐在马桶上开始念召唤咒,不一会儿,一道黑光出现在身边,整个厕所里都阴冷起来。
“护法大人召见,不知有何指教?”站在身边的是白无常,他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服,嘴里还咬着个棒棒糖依着厕所里的一小片暖气笑嘻嘻地问我。
我摆摆手说:“你快别讽刺我了,什么指教不指教的,那个,你在厕所里吃东西,真的好吗?”我指着他手里的东西问。
他看了看手里桔色的糖果又看看四周的环境说:“眼不见为净。”说着又塞到嘴里吸溜着。
今天他不当值,所以就很没谱的样子,完全不像上班的时候一脸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