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
独杨2019-05-17 10:153,191

  我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在这一瞬间,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了,似乎我只剩下个脑袋,身体碎成一块块滩在其他地方,我感觉不到四肢,张着眼睛无助地看着眼前那越来越模糊的伞状的树冠和被切割成碎块的离我很远的天空,四周一下很安静,安静得不像在这个世界上一般……

  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人在摇晃着我,我本能地喊了一声:“白宇!”

  可是张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看着我的人是一个女人,不是白宇也不是杨欣,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扎着马尾巴,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脸部模糊看不清样子,嘴巴一张一合地正在跟我说话,我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耳朵里只是剧烈地嗡嗡声。

  好一会儿,我才听见她微弱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而这句话似乎说了很多次:“你怎么样?”

  我摇摇头,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又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她的声音更清晰了一些:“动动手脚看看,哪里疼?”

  也许她是听见我说疼,我想我的确是发了这个音,但我自己却没有听到。

  我照她说的,试着去动动手脚,然后弯了弯胳膊和腿,再试着抬了下身体,瞬间一大股钻心的疼痛从我的左下腹部传来,我惨叫一声又躺了回去,她这才往我左边看,一看之下也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缓了一缓,然后抬手去摸,想着可能是那里也许被划破了个口子,但是,当我的手刚一碰到痛处时,又一阵恐惧和疼痛传来,我的手指碰触到的,竟然是一截指头粗细的树枝,它,正插在我的身体里!

  恐惧感一下让我心跳加速,我连大口的呼吸也不敢,身边的女人赶忙对我说:“别怕,刺的不深,没事,你保持冷静,我,来给你看看,别怕。”她连声安慰着我,然后走到我的身边左边来,轻轻揿起我的衣服,可是一动,伤口就疼的厉害,我咬着牙齿,尽量不让自己出声。

  “没事,只是刺进去一点点,我现在没有工具,这样吧,你坚持一下,试试看能不能站起来,回到我的小屋里,我给你处理。”她看向我说着。

  我点点头,先是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搭着她的胳膊,尝试着让自己站起来,但是一动,我就会痛哼一声,我告诉自己没事的,伤口并不深,忍一下就过去了,于是我就坚持着一点点起身,她在后面用力地托着我的后背,在起来的每一个动作都让我浑身战栗,我终于可以站直身体时,应该是花了几分钟的时间,身上的冷汗已经将里面的衣服全都浸湿了,而我则冷的直发抖,再低头,看见我刚才躺着的地方是一大片血渍,已经渗入了泥土里。

  她替我拿着背包,然后扶着我一步一步地往山隙外走,可能是有些麻木,走了一段,我似乎觉得没那么疼了,但是却冷的厉害,她扶着我也跟着一起发抖。

  绕过一段山角,远远的在一条河流的对岸,我看见了一间小草房,她说那就是她的小屋。

  走过小河上的桥一直到她的小屋,我觉得自己是走了一个世纪一样长的时间,她的小屋并不大,但是很整齐,进门是个小客厅,有很原始的沙发,是用原木搭起来的,我没有力气去看房间的摆设,就被她带到里进一间她的卧室里,床也是用原木搭建的,上面铺着软软的草垫和床单,她扶着我侧躺下去的瞬间,那种疼痛又一次剧烈的传来,这次我不禁喊出了声。

  她替我脱掉鞋子,然后手脚麻利地拎了药箱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窄刃刀和一根蜡烛。

  她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那其实就是一个木桩子,又起身出去,拿来一个小瓶,和包扎用的纱布和针线。

  小瓶子里放着一些草,她取出来一些,对我说:“我帮你把树枝取出来,可能有些疼,你忍着点。”然后就将一小块干净毛巾放在我的嘴里让我咬着。

  她重新揿开我的衣服下摆,将手里的草握在手心里对着伤口用力地挤压,我先是感觉到了一些液体落在伤口上,之后,就是灼烧般的疼,我紧紧地咬着毛巾,汗又一次哗地流了出来,不过,不出半分钟,那种疼痛就减少了很多。

  她说:“这是一种麻药,不过,药力并不如真正的麻药那么好,等下还是会有痛感,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这样,你还是要忍一忍。”说着她拿起刀,让刀尖在点燃的蜡烛火焰上穿了几下。

  我冲她点点头,突然想到,女人生孩子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痛法,那我将来可不能生孩子,但我还没有想完,就觉得有东西在切割我的皮肤,然后就有什么东西像是在拉扯我的内脏,虽然动作很轻很轻,但是对我来说,依然是无法忍受的,而且我想告诉她,这所谓的麻药根本不顶事。

  我的双手死死地拧着身下的床单,喉咙里发出吼声,牙齿几乎要把毛巾咬穿,可是那被拉扯的感觉却一直没有停止,好象是一根锯条要将我的身体锯成两段一样。

  有一瞬间我应该是晕过去的,但是这种晕厥并没有坚持多久我就再一次被疼醒,她看了我一眼说:“树枝取出来了,我帮你把伤口缝起来,再敷一些草药就好了。”

  我觉得我全身都被汗湿透了,但只是无力地点点头,一下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房间里很黑,只有一丝光线从门外传来,我感觉了一下伤口,没那么疼了,我尝试着坐起来,却因为一动,牵扯了伤口,疼得哼了一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是一束烛光走到我的身边。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她问。

  我抬起头来看着她,这才发现她竟然还是个美女,下巴尖尖的有点像林志玲,但是说话没有那么嗲。

  我摇摇头虚弱地说:“谢谢你救我,没事了,没那么疼了。”

  我咬着牙拖动身体向后靠在床头上,她笑着说:“那就好,我去给你拿些粥来。”

  说着把床头柜上的蜡烛点燃后又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拿着一碗粥来递给我,粥散发着热乎乎的香味,我去接,发现双手都缠着纱布。“你的手上全是划破的口子,不过并不严重。”她说着想要喂我,我还是拒绝了,接过碗来捧着一口口喝着,喝了一半这才觉得身体有了热量,不那么冷了。

  “几点了?”我问她。

  她看看天色说:“应该是晚上九点多了吧。”

  九点多?从发生雪崩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五个小时?!

  不知道杨欣怎么样了,有没有顺利躲开。

  “我的手机呢?我想打个电话。”我说,她忙去衣柜里拿出我的背包,然后放在床畔,我从侧口袋里拿出来一看,手机只是屏碎了,但还能用,只不过没有信号,电话和短信都发不出去。

  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他们会着急成什么样,白宇会不会也在找我?

  喝了粥,她又端来一碗熬好的草药给我说:“她家以前是开诊所的,所以懂一些药理,这里都是山上采来的,有化淤消灭的作用。”

  我接过来也大口喝了。

  想跟她再说会话,让她能不能明天出山想办法跟我的家人联系,可是眼睛却实在张不开,只得又一次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天又大亮了,屋里没人,我试着坐起来下床,费了些力气,额上又疼得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来。

  外面天的阴着的,随时有可能会下雪,我走到外面,发现她并不在,再去院子里,也是没人。

  现在才看清,这是一个在山坳里的小草屋,并不大,四周是高大的山,我现在就像是站在一口深井里一样,我有些两眼发花,只得走到一旁坐在一把椅子上。

  一扭脸,看见在侧面的一排栅栏前放着一根树枝,上面一层黑红色的东西,我仔细看了看,才惊讶,那应该就是从我的身体里拿出来的那截树枝,上面有一些倒刺,足有小臂那么长,上面围绕的血渍包裹了三分之二,看上去倒是令人触目惊心。

  从血渍包裹的程度看,它不应该只是像那女人说的只是刺了一点,而是有可能是直接刺穿了我的身体才是,这么一想,自己也不禁打了个冷战。

  我仰头看着天,再次拿出手机来,可是发现依然没有信号,就是电量也所剩不多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没有人来找我呢?

  我试着召唤了一下天鹰,可是等了半天,它的一根毛都没看见,或许是这山谷下真是太深,它接收不到我的信号吧。

  我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时,听见有脚步声,随之一个女人的说话声也传了过来:“你怎么出来了?外面这么冷。”

  我扭过脸,看见她背着个大背蒌正绕开栅栏走进来,将背蒌放在墙边,我看见里面是一些菌类,手里拎着一小捆木柴,另一只手里拎着一只不大的刚死的野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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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你被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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