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听寒小世子这么说,我可是更有兴趣了。”叶良臣回道。
寒雷雨轻蔑一笑,没有再答。
北平皇宫的格局同南安有极大差异,北平皇宫占地面积极广,但是从外街进来,就废了好大力气,可即使如此,也只是绕了其中一个门,想要环绕皇城一圈,怕是要走上好几天。
叶良臣身份特殊,君王虽没有正殿宣见,可到底也不能从小侧门进去,最终折中选择,从最靠近皇帝寝宫的一处门进去。
踏进皇宫之后,文臣下轿,武将卸甲,叶良臣终于从马车里面解脱下来,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坐在马车里面颠来倒去,她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刚刚下轿子的时候甚至还差点没稳住。
这一举动被寒雷雨看在眼里,心中对叶良臣的鄙视又增添了几分。
这种文弱书呆子就是不行,一路跋山涉水,坐在轿子里都能被折腾成这副鬼样子,这要是让她出来,指不定整条命都得没了。
叶良臣一路走来,已经被搜查了几通,大体上就是检查身上有没有携带武器毒药之类。
最后一道关口,检查的力度也比之前要大许多,难免会触碰到身体,叶良臣处于本能护住自己的胸口,生怕被人发现端倪。
“你怀里揣着什么?”寒雷雨冷笑。
“寒小世子这是在怀疑?”叶良臣反问。
寒雷雨也不说话,径直往叶良臣的方向走去,打算直接上前替她检查一番。
叶良臣先他一步,主动张开双手:“寒小世子若是想借着搜查东西的理由来侵犯我,我身在异国他乡,也是无可奈何。”
她故意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甚至还主动上前一步。
“你你说什么!你不要污蔑我?!谁对你那破身板有兴趣了?!我不过是觉得你在那里藏了东西!”
寒雷雨低头否认。
叶良臣见他站在原地,又接着向前一步,一双手都能触摸到寒雷雨的衣服。
“寒小世子,既然你都已经这样想了,那看来,是需要检查一番了,不然怎么洗清我的嫌疑呢?”叶良臣扶额无奈。
寒雷雨见这家伙竟然上前几步,并且还主动探手过来,两根手指轻轻扯了扯他的衣物。
寒雷雨顺便恶寒,一张俊脸黑沉似锅底。
身边几个检查的人见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今骑虎难下,寒雷雨没办法,只能伸出自己的一双手来,随随便便搜了下,甚至都没怎么接触到,直接缩回了手,仿佛叶良臣那里是烫手的热馒头。
“行了!没事了,走吧。”
检查一番之后,叶良臣和寒雷雨来到了一座宫殿前,牌匾上刻着几个大字:龙源殿。
这龙源殿乃是北平开国皇帝亲自题写,当时写这名字时对北平寄予厚望,希望北平可以成为龙中翘楚,康乐之源。
“叶大人到,寒小世子到!”
通传太监那嘹亮而尖锐的声音,听起来尤为刺耳,不过叶良臣倒是见怪不怪了,不过就是比南安的太监嗓门更大,个子更高罢了。
“见过君王,雷雨幸不辱命,将叶良臣带回来了。”寒雷雨单膝跪地,目光灼灼。
“嗯,起来吧。”金屏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紧接着,从后面走出一抹明黄身影。
此人生的高大威猛,通身都散发着一股逼人的贵气,虽是年过半百,却不显老态,哪怕是额间窜出来的一丝丝皱纹,都带着岁月的仁慈,非但没有丑化,反倒是添了一抹成熟男人的魅力。
“南安叶良臣,见过北平君王。”叶良臣单膝行礼。
“起来吧,你就是叶良臣?”君王一面把玩着自己手里的阴阳磁珠,一面漫不经心地询问。
“是。”叶良臣点头答道。
“人已带到,其余的闲杂人等便先退下吧。”君王道。
这话中的闲杂人等,自然不是光指的伺候的人,还有站在一旁等着领赏的寒雷雨。
“可是……我的……”寒雷雨想替自己争取一番。
“寒小世子还有什么事?”君王问道,语气之中已经夹杂了一丝丝的不耐。
“皇上,这叶良臣乃是敌国官员,将我们一众人都遣散了去,若是她居心叵测,欲行不轨之事,这可如何是好?”寒雷雨面上满是诚挚,仿佛他真是在为君王担忧。
北平君王自然早就看出了他的目的,随手一挥:“寒小世子此次护送叶良臣进京着实辛苦了,等此事处理完毕,朕自会与论功行赏,这皇宫大院之内,高手云集,自会保朕龙体安康。”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寒雷雨也不好再多加纠缠,毕竟君无戏言,既然皇帝已经将此事答应下来,事成之后自有他的好,如此一想也不不再纠结,转身离开。
等到宫殿内所有人都退下之后,北平君王方才笑道:“竟然是南安来的贵客,自然不能怠慢了,叶大人快坐吧。”
“多谢陛下。”叶良臣行了一礼。
“叶大人乃是少年才俊,明满南安,好好地怎么突然造访北平了?”君王笑道,据说他的眼中带着笑,可眼底却是透着凌厉之光。
这句话说的漂亮,看上去都是在夸叶良臣的好,其实不过是在质问她罢了,字面上说的是造访,实际上都明白,这哪里是正儿八经的造访?
两国之间正式造访,需要得到两国君王之许可,随后再由皇帝身边的亲卫护送其出行,不光如此还要带上相关文碟。
叶良臣这一番造访,倒真是名不正言不顺。
“陛下,叶某此行并非是为了互通两国之友谊的造访,而是为了解决一桩私事,叶某的弟弟和寒老将军的小女儿霜冰郡主定亲,此次前来,只是为了道贺罢了,还望陛下不要介怀。”叶良臣说道。
想必这北平君王定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他对老将军一家颇为忌惮,应该会在云城设置自己的眼线,叶余和寒霜冰的婚事轰动一时,京城里一些世家子弟都有所耳闻,更不必说北平的君王了。
以此为由,也能减轻疑虑。
“原来叶大人此行只是为了给自家弟弟恭贺,可朕怎么听说叶大人此行前来的目的不止一个?”
说话间,君王抬眸,笑着望她。
年岁沉淀下来的不光是智慧还有毒辣的目光,像是一条毒蛇,在暗处直勾勾的注视着你。
“陛下何处此言?叶某除了来给弟弟道贺,真没有旁的原因了,只是忘了身份特殊,没想到会惊扰到陛下。”叶良臣不卑不亢。
她之所以可以做到如此的淡定从容,便是打定了这君王手里没有证据,否则也不会将她邀约至此处进行试探。
“旁的事情一时之间数不清,那便改日再聊,叶大人,倒是难得来北平一次,不如便趁着这个机会,在北平好好的赏玩一番?”
北平君王看似在询问叶良臣的意见,可实际上是打定了心思要将她留下来,这番话根本就没有回绝的余地。
好在这君王也只是将她暂时扣押在北平,倒也没做其他什么,每日住在皇宫内,吃好喝好睡好,前些日子因为一路颠簸,消瘦了许多,这段日子竟然都得慢慢的养了回来。
叶良臣从来都是如此,随遇而安,不论是身处何种境地,都能够自我安慰,过得从容。
与叶良臣的从容相比,大当家显然就没那么淡定了。
那人一醒来便发现自己手脚被绑着丢到床上,想来是老将军怕他出去惹事,特意束缚着的。
“老将军,你放我出去!”
大当家刚刚挣脱了绳子的束缚,走到门口去,却发现大门被死死的锁着,就连周遭的窗户都关得十分严实,根本逃离不开。
“阿耀,我是为了你好,不要再任性了,那地方你现如今还去不得。”老将军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老将军一直坐在门外,怕的就是大当家突然醒来闹腾。
“老将军,我不明白,既然您都已经答应我来到京城,为什么我还不能进去?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不能进去,那我何必还要白跑一趟?”
“阿耀,你的事情我自会为你打算好,你所要做的,只是乖乖等待。”老将军道。
“为什么!老将军,我究竟还要等待多久?书呆子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