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想死得更惨一些。”短发少女仿佛完全没有把薛求手中的裁决放在眼里,缓步朝他走过来,长发少女紧随其后。
薛求“呵”了一声,长剑起处,闪过一道蓝光,劈向短发少女。少女“啊”一声惨叫,胸口已中了一剑,嘴角流出血来。
“小伙子,不要杀她们,饶她们一命,我给你跪下了!”老人双膝跪地,沟壑纵横的脸上尽是痛苦与哀求。
“老人家,你,你这是何必呢。”薛求将剑收回去,此时,短发少女已经瘫倒在地上,长发少女慌忙将她扶起,眼里是无限凄凉。
“先……先走。”短发少女的声音很低,断断续续,长发少女将耳朵趴在她的嘴巴上方才听清。
一阵风掠过薛求的面颊,随后,两个影子闪了过去。待薛求再回头看时,祭坛上已经空空如也。
“你们都会死得很惨!”少女消失了,但这充满仇恨、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却回荡开来,久久不散。
薛求和欧阳樱一同把老人扶起,老人的两只眼睛里已尽是眼泪。薛求本欲问老人关于亭午村的事,但看到老人这副模样,于心不忍,刚要冒出喉咙的话被硬生生地塞了回去。
“咱们先回去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欧阳樱提议道。
三人按着原来的路线返回,老人一次又一次地擦着眼中的泪水。薛求望了望他的面孔,只觉得那张苍老的脸上似乎又覆盖上了一层风霜。
小木屋中,老人点燃了一盏油灯,冷不防给薛求和欧阳樱跪了下来:“年轻人,谢谢你们啊。”
“不不不,老人家,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薛求伸手要将老人扶起,老人摇手,哽咽着说道:“我是要替她们谢谢你,谢谢你手下留情,不杀之恩啊。”
“老人家,您别这个样子,咱们有什么事情就起来说,不然,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
老人坐在一把小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来,这都是作孽啊。”
薛求问道:“老人家,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地下的坟,都是亭午村村民的吧?”
“是啊,一夜之间,全都死了,一个不剩,只有我还苟且偷生,我,我没脸活了。”老人的脸上尽是悲戚之情。
“是那个女孩干的?”
听到薛求提起两个少女,老人惨淡一笑:“多少年了,她们还是冤魂不散。”他起身,从一个小木箱里取出一个光滑的石头,呆呆地凝视了半晌,嘴唇微微发颤,开始讲起了这一桩骇人听闻的惨案。
那是很多年之前了。
亭午村是一个很偏僻的小村落,平时很少同外界接触。他们的生活方式、思想观念等也像这个小村子一样,是封闭的。
民国时期,亭午村的先祖为了逃避战乱,才来到了这里。为了不被外人发现,他们耗时几年,在地下开辟了一座村庄,这便是亭午村的由来。
有一年,村子里相邻的两家在同一天生下了两个女孩,而女孩的母亲,都在女孩出生后离奇死亡。村子里的人都纷纷传言,这两个女孩是灾星转世,不能留着。好在两家的父亲都比较明事理,还是决定把两个女孩子养下去。
七八年后,有一天,一家的男人出去喝酒,一直喝到半夜很晚才回家。
村子里路崎岖得很,加上只能通过顶上那些稀稀落落的月光来照明,男人走着走着,竟然走出了村子的范围,走到了村后的一片树林里。
虽说是在地下,可不少人家还是在树林里养着很多家畜。由于和外界封闭,他们半夜也把家畜散养在树林里。
男人走到树林里后,听到这些动物的叫声,也发现了不对,倒也不慌不忙,转身离开。这些家畜都是些猪、羊、牛之类的,大都被圈养或者拴在树上。
可男人转身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极为凶猛的狗吠声。他的心里有些吃惊,想到村里并没有什么人在树林里养狗,多半是自己喝多了,出现幻觉了。
他走了两步,却看见眼前有一双绿得发凉的眼睛,登时额头直冒汗,酒也醒了一半。男人定睛看了看,这双眼睛并不像一只狗的眼睛。可刚刚的那声狗叫听得真真切切,这眼前的不是狗又是什么东西。
男人大着胆子往前走了走,仔细一看,魂差点吓丢了。
他眼前的的确是一只狗,只是那狗的身上一点肉都没有,全是骷髅。男人拔腿就跑,可他喝了酒,昏暗中又看不清路,哪里能跑得过一只狗。
不多会,男人就被狗追上了。那只狗跳起来,往男人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上面登时现出两个红色的斑点,却并没有流出很多血。
随后,狗就消失了,男人惊魂未定地回了家。对于脖子上的伤口,他并没有多想。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男人从床上爬起来,敲开了隔壁的门。
隔壁的男人开门让他进去,问他这乌漆嘛黑的,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男人一笑,两只眼睛登时变成了绿色,他一把将隔壁的男人扑倒在地上,对准他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之后还不过瘾,愣是把他脖子上的皮肉都啃食得一干二净。
天亮了,两家人的门前,出现了两具尸体,他们脖子上的肉都没了。两个小女孩看到自己父亲惨死,都抱住自己父亲的尸体,拼命地摇啊摇,她们都在想着,或许自己的父亲只是死了,自己这么摇一摇,就如同小时候父亲经常把自己抱在怀里摇一样,他们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可,最后,她们知道自己的父亲永远地醒不过来了。
在将两个男人下葬后,村里人开始议论纷纷,他们认为,是两个女孩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她们两个是灾星,和谁待在一起时间久了,那个人必死无疑。一时间,人心惶惶,村里人对两个女孩使尽了白眼,他们一直决定,必须要把两个女孩赶出去。
后来,女孩被赶到了树林里和那些家畜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