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没有眼白的眼珠在护士的骷髅脸上转了转。
“本来还想多留你几天,是你自己找死。”护士步步紧逼。
欧阳樱的匕首闪过一道银光。
“恶鬼顽灵,审判杀之。”
女人身形一晃,没了踪影。
欧阳樱暗自心惊,立即提高了警惕,眼睛盯着四周,不敢眨动一下。
背后有动静。
欧阳樱假装没有听见,握着匕首的手却已运上了力气。
护士站在她的身后,嘴巴张得如同一个盆那样大。她要一口把欧阳樱的脑袋吞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欧阳樱猛地一转身,手中的匕首借力一送,不偏不倚,正中护士的气管。护士“呃”的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欧阳樱将匕首从护士的脖子里拔了出来。一缕黑烟从护士伤口处冒了出来。
黑烟消散,护士化成了一滩水,很快又成为气体,挥发得一干二净。
欧阳樱进入了那个房间里。
男子躺在地上,护士临走的时候,没有来得及给他盖上白布。在他旁边,有一个玻璃瓶,瓶子里面是黄色的液体。
欧阳樱看到靠墙的架子上也陈列着许多玻璃瓶,便将地上的玻璃瓶拿起来,仔细地同架子上的玻璃瓶进行比对。
“看来,她给薛大哥注射的,是经过稀释之后的。”
欧阳樱想了想,觉得这里一定还藏着什么解药之类的东西。
她翻箱倒柜,可除了架子上的几个玻璃瓶,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遂不禁大失所望,懊恼起来。
“我真笨,早就应该觉察到这个护士不对劲,怎么到现在才……薛大哥还在昏迷不醒,要是找不到解药的话,他岂不是凶多吉少。”
这么一想,眼中又落下两颗泪珠来。
她绝望地看着四周,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她发现那具男人的身躯不见了!地上,只有一块带着血迹的白布。
欧阳樱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掏出匕首,警惕地盯着房间。
“小姑娘,我想跟你借一样东西。”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欧阳樱握着匕首的手有一些发抖,她问道:“你想借什么?”
“我想借你头上的一点冬西。”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说出清楚点。”
“我想从你的头上敲块骨头,堵住我头上的这个窟窿。”
欧阳樱冷笑一声,并没有把男人的话放在心上:“有本事,你就来,敲下来,我就借给你。”
“不要高兴得太早。”
一只肥大有力的手已经攥住了欧阳樱的手腕,轻轻一用力,欧阳樱手中的匕首便掉在了地上。
欧阳樱大惊失色,心里一时间没了底,一阵惊恐。
男人的另外一只手上,正攥着一把斧头。
“斧头一敲,脑袋就开花了,不疼的。”他的舌头舔了舔斧刃,斧刃上登时就落下几滴黄水。
房间里尸臭熏天,不堪入鼻。
欧阳樱闭上了眼睛,嘴里默念“审判审判审判”。
男人举起了斧头,斧刃朝下,对准欧阳樱的后脑勺便劈了下去。
“当”一声,那把匕首从地上飞起,打在了斧头上,男人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欧阳樱趁机抓住匕首,用尽全力,插入了男人的咽喉。
男人“呃”了一声,头一歪,没了动静。
和护士一样,男人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经过两场恶战,欧阳樱觉得浑身发软,有些吃不消了。她扶着墙,三步一停,勉勉强强支撑着自己走了回去。
病房里还是那样安静。
当欧阳樱看到薛求的时候,却吓了一跳。
薛求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面色铁青。
“薛大哥!”欧阳樱扑了上去,像疯了似的拼命摇薛求的身子。
薛求的四肢变得如同木头一样僵硬了。
欧阳樱把食指放在了薛求的鼻子之下,立时止住了哭声。她跑到楼梯道里,大声呼喊着“医生”,可却没有人应答她。
楼道里的灯也熄了,整栋大楼俨然成了一个死寂无声的坟墓。医生,这个与死神作对的人,或许是不回来了。
欧阳樱绝望的哭喊声在空空的楼道里回荡着,回声一阵接着一阵,更加令人心痛不已。一想到薛求的情况,欧阳樱恨不得能和他换一下身体,恨不得躺在床上的那个不是薛求,而是她!她愿意替薛求去承受这份痛苦!
可,没有人有这样的本领,她也知道。
她没有办法,只有一直哭一直哭,让眼泪彻底把自己淹没。二十年家族的严厉管束让她披上了一层坚硬寒冷的铠甲,这一刻,那层铠甲在热泪中彻底融化了。
这时,欧阳樱的背后出现了脚步声,可是她被没有觉察到。
“呼”的一声,欧阳樱的头受了一击。很快,她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此时的薛求,依然处于昏迷之中。尽管看上去他已经没有了一丁点知觉,但是他的大脑却一刻没有停息过。
昏迷之后,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薛求梦见自己站在了一片茂密无边的丛林里。
丛林里各种动物的叫声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薛求的眼前却浮现出了一只只凶神恶煞的狮子、老虎。
“总不会这么凑巧,这次偏偏就中奖了吧。”薛求战战兢兢地盯着周围看了看,饶是耳边萦绕着各种动物的叫声,可他却连根动物毛都没有看到。
“但愿是幻听。”他迈起脚,开始往前走。
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前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个人一直在推他一样。
林中渐渐起了雾,妨碍了薛求的视线。他的心里不禁一惊,回想起之前遇到的有雾的场景,大都是凶险至极,遂提高了警惕。
说来也奇怪,这大雾一起,各种动物的叫声都凭空消失了,林间只剩下一片死寂。
“薛求。”
薛求讶异地朝四周看看,可大雾弥漫,愣是没看到人。
“又是幻听。”他晃了晃脑袋。
“薛求。”
这一次,薛求听得明明白白,的确是有人在叫他,遂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