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樱望着迟迟不醒的薛求,不由得心急如焚,她坐在床边,握着薛求的手,默念道:“薛大哥,你千万不要出事。”
入了夜,欧阳樱起身把窗户关上。
再次坐在床边的时候,她的鼻子一酸,情不自禁地滚下两颗泪来。遇见薛求之前,她的心肠虽然谈不上硬,但是决计不会轻易落泪,可如今……
最近,只要坐在薛求的身边,她的心里总会泛起一种莫名的感觉,她说不上来,但是却觉得很惬意。
“医生说,挂完这瓶水,你就能醒过来,你一定要……”
欧阳樱听到另一张床上的光头男在笑。她没有理睬,继续自顾自地和薛求说话。
“嘿嘿,他醒不过来了。”光头男又笑了,这一次彻底激怒了欧阳樱。她不允许有人在薛求遇到这种情况时幸灾乐祸。
欧阳樱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朝光头男走过去。
“大哥,请您注意一下自己的话。”她不留情面地对男人说。
男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大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势。
欧阳樱心中的怒气更增一分,但她把这股怒气生生压了下去。
“倘若他真的有个什么事情,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这近乎算是威胁了。
觉察到男人没有什么反应,欧阳樱绕到了他面前,发现男人睡得正死,莫非,那笑声不是他发出的?可这病房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不是他,那还会是谁?
门缝里溜进来一道极长的影子。欧阳樱眼睛一转,蹑手蹑脚地贴着墙走了过去。
那道影子停了一会儿,便径自离开了。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欧阳樱,薛求的昏迷,和这道影子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开了门,决定跟踪这道影子。
影子在楼梯口停了一下,似乎发现后面有人在跟踪。欧阳樱赶紧将身子往旁边一躲,紧紧地贴着病房门,大气不敢出一下。
过了一会儿,那道影子又动了起来。它上了楼。
欧阳樱将鞋子提在手上,小心翼翼地跟着影子。
二楼的灯光散乱,像是一个个吊在天花板上的尸体。
终于,那道影子停了下来。欧阳樱隔得远,但她隐隐约约看见,那似乎是给薛求打点滴的护士。
欧阳樱心里一惊:“难道,是她搞的鬼?”
护士开了门,刚进去,就把脑袋探出来,极为警惕地将四周观察了一番,方才关上门。
欧阳樱走到门前一看,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薛大哥的昏迷之谜终于能够解开了。”
门上有一面玻璃,尽管玻璃里外都是灰尘,但是站在外面,依然能够将护士的一举一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护士搬出了一个大箱子,从里面掏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玻璃瓶口,连接着一根软管。
她将玻璃瓶举到半空中,看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护士将玻璃瓶放下后,从角落里拖出一团东西。欧阳樱仔细看了看,那团东西上面裹着一层白布。
待看到护士将白布揭下来时,欧阳樱的心里咯噔一下。
白布裹着的,是一具男尸。男尸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后脑勺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护士用一把刀,在男尸的肚子上轻轻一划,“噗嗤”一声,黄水从里面流了出来。
欧阳樱嗅到了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
护士把玻璃瓶拿过来,将软管插到了刚刚划开的那道口子里,黄水便顺着软管流进了玻璃瓶里。
“难道,她给薛大哥注射的是这个……”欧阳樱目瞪口呆,身子往前一倾,竟然撞到了门上。
护士立刻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向门外,欧阳樱此时已跑到了楼上。她趴在楼梯扶手上,盯着楼下。
护士出来了,她先是朝前面望望,又向下看看,最后,猛地一抬头。
欧阳樱身子往后一撤,动作极为迅速,侥幸没有被护士发现。
“看样子,我不阻止她的话,明天她还要继续对薛大哥下毒手。”这么一想,欧阳樱决定回去。
二楼的楼道里涌动着一股阴气,欧阳樱的心里有些忐忑。失去了魂力结晶的她,实力大不如前,对于护士的情况,她又不甚了解,冒然出击定然凶多吉少。
她要弄出点动静,把护士吸引出来,趁机给她来个猝不及防。
这时,她眼睛一亮,瞥见在楼道一侧,有一个倒在地上的玻璃瓶。
欧阳樱将玻璃瓶拾起来,在手上掂量了一番,一用力,砸在了墙壁上。
“啪”一声,玻璃瓶碎了。
护士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她脸上的表情很怪异,说不出是惊诧还是愤怒。
她慢慢地朝欧阳樱靠近了,欧阳樱屏住呼吸,听着她的脚步声。
护士停住了!就是这个时候!
欧阳樱冲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护士的脖子。
见到欧阳樱,护士有些吃惊。
欧阳樱愤怒地质问护士:“为什么要害薛大哥!”
护士轻蔑地看了欧阳樱一眼,随后,把目光投向地面,似乎并不打算回答欧阳樱。
欧阳樱手上的力气又加了些,可护士脸上的神色却丝毫未变。这令欧阳樱的心底有些惊诧。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良久,欧阳樱感觉到护士的喉咙里似乎涌动着什么东西。
“咕嘟咕嘟”,护士缓缓抬起头,眼睛变成漆黑一片。
她冲欧阳樱笑了笑,露出了鲜血淋漓的牙齿,对准欧阳樱的胳膊咬了过去。欧阳樱急忙将手一抽,才免遭袭击。
护士那漆黑的眼睛就像是两个幽深的山洞,直看得欧阳樱心里一阵发毛。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画满符咒的匕首。
护士盯着欧阳樱,说道:“你救不了他了。”
欧阳樱眉头一皱,“唰”一声,将匕首伸了出去:“救不了他,你也活不了!”
护士仰天长笑:“我本来就死了!”她脸上的阴冷又深了一分。
欧阳樱一惊:“你……你是鬼?”
护士微笑不答,双手往脸上摸去,一用力,将一张脸皮生生揭了下来。
“我死了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