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了
廿四欢2018-12-13 12:004,450

  方端末得知到辛凌鹫在法国失踪的消息已经是三天后。

  活动方那边给过的消息,说人失踪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临城第一监狱,有一个男人来探视辛永昌。

  满目憔悴毫无精神可言的辛永昌坐在凳子上,看着面前这位长发遮眼的男人。

  “你是谁?”辛永昌盯着对方看,男人面色极冷,双眸晦暗分明,嘴唇微启,喊了声:“辛叔。”

  辛永昌怔了下,眯眯眼,勉强对眼前男人的身份有了个猜测:“小南?”

  申南北点头,沙哑的嗓音应声。

  辛永昌错愕的眼神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湿了眼眶:“没想到你……”辛永昌顿了下,说,“没想到你能来看我。”

  因为看到故人的后代,仿佛故人就在眼前,那些以为早已经忘却的陈年往事,刹那之间,惊雷破空,混沌而无望的大脑里像是看到走马灯似的,一幕幕的闪过当年的事情。

  那些让辛永昌懊悔万分,那些让辛永昌恨不得能够重来的经历。

  “对不起……”辛永昌双手捂住双颊,泪水难以自抑地流淌了满脸满颊。

  申南北的态度依旧冷,毫无任何的动容。

  过了许久,久到这次的探视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申南北才愤愤地呵斥出声,制止道:“够了。”

  辛永昌抽噎的声音戛然而止。

  申南北责问他:“你想要赎罪吗?”

  辛永昌双手缓缓地下落,离开脸颊,愣愣的盯着申南北。

  只听申南北一字一句地又一次问:“你现在又一次赎罪的机会,想要吗?”

  一个小时后,辛永昌交代,主动供出了一些关于陈年往事的证据与线索。

  苏家一片混乱,二楼书房,地板上一片狼藉,四溅的墨汁像是一朵妖冶盛开的黑色大丽花。苏静白止步在门外,等待着书房里发疯似的轰响停止后,才缓缓抬手,敲了敲门板。

  “进来。”屋里唯一的人苏常生屏气凝神的调整情绪状态,整了整衣衫,坐回到书桌后面,门开了,苏常生随口说,“找个人进来把地板收拾了。”

  话音落没有等到回答,苏常生缓缓抬头,才见刚才敲门的是苏静白。

  “静静啊,你回来了。”

  苏静白三缄其口,没有言语,凶神恶煞似的等着苏常生。

  一夕之间,苏家沦为八卦媒体、警局法院的重点关注对象。接连两张法院传票让苏家上下一片混乱,原本已经被定刑的辛永昌,却主动地向警察自首,揭露了十几年前陈芝麻烂谷子案子的证据与线索。

  掺和在其中的苏家,沦为刀俎下的鱼肉。

  苏静白直截了当的问:“辛凌鹫在哪?”

  “她是谁?”苏常生还在装路人,“静静啊,现在苏家乱成一锅粥,你就别再添乱了。”

  “一锅粥?”苏静白冷笑,她与苏常生之间,半点父女亲情都不存在了,“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你还不知道是谁点的那一把火吗?”

  苏常生一怔,苏静白一句无意的话,让苏常生音乐反应过来,还是自己错算了。

  “静静,爸爸做着一些事情,都是为了你。”苏常生手指僵硬的按在桌子上,微微抬头,“你自小生活无忧,得偿所想,这些都是凭空来的吗?现在我让你嫁到方家,有错吗?”

  “你没错。”苏静白说,“你为我好当然没错,但是我不接受你的好,有错吗?”

  苏静白不想没头没脑的和她继续玩文字游戏。

  这么多年来的亲情照拂,压得苏静白没说一句重话都仿佛是大逆不道一般,她不想说了,她只想把事情的损失减少到最小。

  苏静白自知从苏常生口中问不出什么来,不愿继续浪费时间,闪身走了。

  只是她刚走出门外,就听苏常生低低的声音呢喃了一句:“在法国,如果能赶得上,就还没丢到海里去。”

  洋彼岸的法国,方端末所搭乘的航班落地。

  这座神圣而又充满浪漫气息的城市里,方端末没有一丁点的好感。

  他看着陌生的肤色、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街道、与陌生的风土人情,心中无尽的忐忑不安。辛凌鹫,你在哪里?

  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几乎同一时间,苏静白也踏足这一片人杰地灵的沃土。比起方端末的慌乱,她却是显得目的性明确一些。苏静白带着两个人,直奔郊外的小别墅,面容焦急。

  苏静白奔着苏常生说的地点赶去,并没有讲这件事情告知方端末。苏家做的事情,残忍而又无情,但是不管怎么样,她也是姓苏,上次赶去医院道歉,已经将素净白与方端末之间的友情消耗过半了,剩下的,苏静白珍惜着,不愿意再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苏静白有自己的考量,所以选择沉默。

  而苏常生又何尝没有自己的考量呢,远在国内的苏常生在得到苏静白已经到达法国的消息后,这才给手下下达了命令,让人去接手辛凌鹫,抛海。

  时间、路线,苏常生都是计算过的,给苏静白留下了充足的时间救人。

  这一段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情,苏静白不愿意承认自己将苏静白视作为家人,愿意用自己的行为替苏常生的过错赎罪。而同样,苏常生也是,他自知自己濒临穷途,所以也想为自己的女儿挣一些人情。

  我做的坏事,不需要与你告知。

  而我为你留的余地,你也不需要了解。

  我为你周全,你得以安稳,这便够了。

  郊外小别墅,万籁俱寂,四周静悄。

  申南北不在,猴子一个人看管着辛凌鹫倒也没有压力。在他眼里,辛凌鹫倒是老实,一不哭,二不闹,三也没有想着逃跑。到了点让她吃饭,是不是地还送水进去。上头的意思是,好好看着,别让人跑了,也别把人给亏待了。

  对于辛凌鹫来说,这绑架的日子,其实也不那么难捱。

  她一心困惑的感觉申南北像是故人,却又在自己的亲眼目睹下意识到不过是自己多心了。但是即便如此,辛凌鹫也并没有为自己当下的处境有任何的挣扎,一是她知道自己做什么也没用,逃跑出去,人生地不熟的,处境未必就会比现在还要好,再者就是方端末意识到自己与他长久的不联系,一定会担心的,辛凌鹫心中有一种坚定地信念,相信方端末会来的。

  许是这么多年来一个人惯了,此时此刻的辛凌鹫倒是有一种随遇而安的状态。

  甚至……有闲心与旁边人聊天。

  辛凌鹫手脚已经被松开,只是被关在房子里不得出去。她已经连吃了三天泡面了,都快吃吐了。这天中午难得见了点正常的饭菜,半只烧鸡。

  辛凌鹫狼吞虎咽的根本没有任何形象的咬着个鸡腿,心存犹豫地看了眼拥有另外半只鸡的猴子,随口问:“今天怎么这么丰盛,这是我最后一顿饭吗?”

  “不是。”这些天来,猴哥倒是对辛凌鹫这无限乐观、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震撼到,不仅对眼前这个女人有了另一种打量。

  辛凌鹫闻声松了口气,挑挑眉,心情不错的享受着面前的美餐,边吃边问:“我能问你个事不?”

  猴子闷头吃东西,没应。

  辛凌鹫笑着解释:“不问你谁让你们绑我的。”

  猴子诧异地看她一眼,示意她说。

  鸡腿太腻,辛凌鹫吃了两口就没有胃口,端着米饭慢悠悠的嚼:“那个南哥,他本名叫什么啊?”

  猴子爽快的答:“不知道。”

  辛凌鹫好奇:“你和他不熟吗?”

  猴子说:“不熟。比你早认识他几个小时。”

  辛凌鹫明白了,两人不过是在上头的命令下,在那个巷口碰了下头。

  见猴子吃完了半只鸡,辛凌鹫笑着将自己几乎没动的半只烧鸡推给他,说:“我不爱吃鸡肉。”

  猴子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意思是这样的环境还挑什么食啊,能吃饱不就行了。

  辛凌鹫佯装不懂,划拉着凳子腿,继续打听:“这几天怎么直落你看着我,没见到他呢?”

  猴子吃饭的动作一顿,警惕的意识到她这是在试探话:“别瞎打听,外面人多着呢,几十号人,把这屋子围起来,就算我不在,门给你敞着,你也跑不掉。”

  “不跑。”辛凌鹫知道自己被误会了,笑笑,也不解释。

  辛凌鹫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头发发油,浑身臭烘烘的一股怪味,却因为自身长相身材好,再破烂的衣服穿着也楚楚动人,辛凌鹫明媚一笑,双手环着膝盖,灿然看他,说:“我是看他长得挺好看的,就打听一下他有没有女朋友。”

  “你没戏。”猴子说:“美人计没用?”

  辛凌鹫脑回路清奇:“他喜欢男的?”

  猴子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

  外面突然间嘈杂,果真有几十号人的动静。猴子胡乱抹了把嘴上的油,起身出去看。不是申南北,猴子在外面和人说了几句话后,拿着绳子进屋朝辛凌鹫过来。

  辛凌鹫瞪着一双眼看她,猴子脸上没什么表情的主动解释:“你该走了。”

  “啊?”

  辛凌鹫愣了下,这死亡来的太突然了吧。

  用绳子勒死她,也太原始化了。

  辛凌鹫正警惕着,就见手脚被绑了,然后麻袋一罩,猴子将她扛了出去。

  辛凌鹫这才明白,该走了,是怎么回事。

  猴子将麻袋丢到车子的后备箱里,然后便拱手示意:“剩下的事我就不管了。”

  对方拍拍手,拎过来一个手提箱,给了他。

  猴子没说话也没开箱检查,目送他们离开后,才开着自己的那辆小破面包车离开。

  接到苏常生命令前来接手的这批人为首的叫夏成文,底下人都亲切地称呼他一声“阿文”,但是地位却比那些什么哥啊什么爷啊的都要高。

  夏成文只带了两个人,然后驱车一路往南开。

  南边临海,车子越南开便发现四周的空气中独具一种属于海洋的腥咸的气息。

  夏成文不知道,猴子在往后备箱放麻袋的时候,偷换了辛凌鹫。

  而猴子也同样不知道,就在自己前脚将装着辛凌鹫的麻袋换掉后,紧跟着又来了两个人,扛着个麻袋,调换了那个后备箱里的“假辛凌鹫”。

  苏静白趁着混乱,用自己掉包了装着辛凌鹫的麻袋。因为时间紧急,看守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过来,苏静白检查都没检查,就让人把装着辛凌鹫的麻袋带走了。

  以至于,真的出事了。

  受苏静白嘱托来办事的那男人带着装有“辛凌鹫”的麻袋离开后,到了安全的地方才将人麻袋松开,袋子里装的哪里是辛凌鹫。

  不过受人之托掉包的男人对着照片比了比两个人的长相,麻袋里的女人被迷晕了正熟睡,与辛凌鹫竟然有八九分相似,就连发型,也是一样的。两个男人在确认这个“辛凌鹫”没有生命危险后便将人送到了她原本落脚集合的酒店。

  酒店里,方端末此时正急得抓耳挠腮,和当地的警察在翻译的帮助下困难的沟通。

  酒店服务人员来通知说,有人送了个昏倒的女人来。

  方端末一惊,忙跑出去看,哪里有人啊。昏倒的女人趁看护她的酒店服务生不备,溜走了。

  被安排用来假扮辛凌鹫的女人此时躲在厕所间,长发蜷曲,面容艳丽,若一打眼瞧过去,不管是身材还是长相,都和辛凌鹫有八九分的相像。不过夏花更冷一下,如果说辛凌鹫的眼神中是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清冷,那么眼前的这个用来替换辛凌鹫的叫做“夏花”的女人,美艳动人的双眸里更多的是一种睥睨众人的高冷。

  夏花进了卫生隔间,拨通了电话。

  简单两句解释清楚这边的情况,得到回复便挂了。

  夏花整理衣衫,取了个口罩戴着,头发一甩,出去。

  几个服务生正在向方端末解释,刚才的女人什么时候不见的。正说着呢,就看到夏花回来,脸上瞬间惊喜,拉过来夏花直说:“就是她就是她。”

  方端末看到夏花,虽然像,但眼神不对,方端末一眼便看出来,眉头皱了下,难掩失落。

  夏花对于方端末的这个反应倒是不惊讶,主动开口说话:“我知道辛凌鹫在哪。”

  “你顺着X路一路往南,哪有条海。”口罩下遮住的半边脸冷笑了下,夏花不屑地哼气,“你要是去的早,还能见到人。”

继续阅读:救错了人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听说你是穷小子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