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多想了,我只是替你还债而已。本身就有愧于他,你也不必多想。”她不留痕迹的将袖子裹住胳膊,擦了擦脸,轻轻地说道,打开门,走了出去。从背后听见一个坛子砸向门破碎一地的声音。
容络怔在那里,过了一会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自嘲的笑了笑:容络,你来这里,目的是什么?
走出客栈跳上马,小二适时地走过来说道:“客官,拿把伞吧。雨下大了。”
容络抬起头,才发现外面阴雨连绵,浓重的乌云层层堆叠,一次又一次压迫着地面,沉重的像是要掉下来一般,雨水畅快的从上面哗啦啦的击打着地面。
容络从衣服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到小二手中:“把这把伞给碧水云泽的那个客人,另外,他的酒钱也在里面,给他少些热水,包一个房间让他住下,准备好酒好菜。”
然后翻身上马,毫无顾恋的冲进了雨幕,大雨瓢泼,打在脸上身上火辣辣的疼,袖子湿了黏在胳膊上,渐渐地血水一点点的滴下,知道整件衣服都被血液染成妖异的红色。
容络抹了把脸上的水,一道马鞭甩下,马突然疯狂的冲了出去。
容络紧紧的抓住缰绳,疯狂的流着眼泪,雨水噼里啪啦的击打着她身上的衣服,她闭上双眼,感受着风雨砸进身体里面的疼痛,可是,心却更疼三分。
你心疼皇甫昀澈。
你心疼南琛夜。
你心疼夏沉钰。
你还心疼谁?
你还能心疼谁?
容络无力的抓住马脖子上的鬃毛,将脸紧紧地埋在里面,马渐渐停下了,停在一片林子里悠闲地吃草,容络趴在马脖子上,将脸埋在里面哭得撕心裂肺。
马儿一惊,更加急速的冲向远方,容络被颠得难受,一边哭一边吐,终于昏倒在马背上,手中仍然死死地抓住缰绳和鬃毛。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倒在床上,医雪一脸冷漠的捧着药碗坐在椅子上,听见有了声响,便微微偏过头去:“醒了?就把药喝了。”
容络坐起来,勾起唇角轻笑道:“我睡了多久?”
“还好,现在是丑时。”医雪轻声道,将药放到容络手上。
“嗯。你先去睡吧。”容络接过药,对他微笑地说道。
医雪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还是点点头起身走出去,轻轻掩好了门。
容络一勺一勺的将药送进嘴里,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容络微微皱一皱眉,索性将药全部倒进嘴里,咕噜咕噜,药见了底,她感觉苦味从发梢一直苦到了脚尖,全身都是苦的。
脑袋昏昏沉沉,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已经换好了衣服,抬抬手臂,那道伤口也已经被细致的包扎好,如此好的包扎技术,想必是医雪做的吧。
翻身下床,将药碗放到桌子上,打开窗子坐在太妃椅上。晚风清凉如水扑打在脸上,睡意全无,脑中一片清明。
一轮皓月当空,乌云消散,清冷的光芒流在地上,青石板微微反射光芒,显得十分冷冽。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靠在桌子上,看见桌子上放好的药瓶,拿在手心,十分清凉。
不知不觉太阳从东边爬上云彩,容络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准备穿衣,紫色的官袍披在身上,她喝完茵儿送来的莲子粥,眯着眼看外面春光大好。
上了马车,出了府,进了皇宫上了朝,随后便是平平常常的为皇甫昀澈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