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咸阳皇城内,在城内一处偏僻的宫殿内,身为秦王的子婴孤独一人的躺在床榻上,周围却没有一人上前侍奉,怪异的是空气中飘散着醉人心脾的烛香味,不过看起来子婴的状态好像并不算太好,咳嗽声一直没有停断过,应该是突然生了一场大病。
因为五日前子婴被迫接受王位时,赵高以及其朋党便要求子婴进入斋宫戒斋五日,五日后才能动身前往宗庙,祭拜了秦国历代先祖后方能接受传国玉玺,然后才可以登临帝位,所以这几日以来大部分时日子婴一直就居住在斋宫之内,没有子婴的命令没有人敢踏入斋宫一步。
不过此时的子婴状态并不算太好,只见子婴的脸色极为苍白,没有常人所显露的半点血丝,看起来就像是病入膏肓似得,这时卧病在榻的子婴正准备伸出双手端来榻前的药碗喝药时,不想颤抖不已的双手一不小心竟然掉落在地上,瞬间药碗便碎了一地,草药也零散的流淌在砖缝间。
虚弱不已的子婴想要开口呼喊殿外宫女太监进殿打扫,可不知为何却感觉像是有种东西卡在喉咙中,一时间竟然令子婴开口不得,整个人就那样疲累的趴在床沿,正当子婴不知该如何去做时,耳边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耳朵,子婴以为是殿外守候的太监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这才匆忙走入殿内,于是便使出全部气力抬起了脑袋,可惜现实却令子婴失望透顶。
因为眼前来人并不是子婴所期盼的太监宫女,而是子婴最为仇恨的赵高的朋党,也就是赵高的弟弟赵成,这时子婴也算是想明白了,怪不得这么久都无人进殿查看,肯定是眼前的赵成故意所为。
“中车府令赵成,拜见我王。”自从赵高由中车府令提拔至大秦的丞相之后,赵高便特意令其弟赵成担任中车府令,而赵成也不负赵高所望,对于宫内一切事物,都被赵成牢牢把控在手中。
子婴抬起了自己那沉重的眼皮,定眼细看了跪倒在榻前的赵成,虽然子婴的心中无比想要除掉赵成,但是子婴还是知道赵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除掉赵高,于是子婴便伸出右手,然后微微颤颤的指着赵成对其吩咐道:“原来是中车府令来了啊,中车府令不必客气,快快起身吧。”
不等子婴说完,赵成便毫不客气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对于赵成来讲,眼前卧病在榻的子婴不过是自己与兄长手中的玩偶罢了,就算是暴毙死在床榻上,那又有何妨,果真如此自己与兄长为此高兴还有些来不及呢,又怎么会顾及子婴是死是活。
“咳咳咳,”这时赵成刚走到一旁的案位里坐下,床榻上的子婴便又忍不住的咳嗽起来,过了片刻后子婴这才用那极其虚弱的声音对赵成询问道:“寡人近日身体有些不适,不知中车府令前来有何要事,若是无事府令还是回去吧,寡人准备在此歇息养病了。”
听到子婴的话后,刚坐到案位里的赵成嘴角却莫名的上扬了一番,昨日便听侍奉子婴的太监偷偷来报,称子婴突然中风患病,当时自己还以为子婴的身体并无伤大雅,没想到今日一见,子婴给自己的第一感觉就是命不久矣,这对于赵成来讲实在是一个好消息。
“王上,您这是怎么了?”不过表面上赵成还是要做一番模样,虽然心中盼着子婴不能快点去死,但是赵成还是露出一副担心的表情,不知缘由的人还真会以为赵成是难得的忠臣,“前两日微臣面见我王时,我王龙体并无异常啊,今日怎么就成了如此模样?”
子婴见状先是对着赵成苍白的笑了一笑,然后对着赵成回应道:“寡人无事,不过是感染了风寒,这几日恐怕是不能够再行走动了,国事就有劳丞相与爱卿了,寡人就住在这斋宫,这里清净无人打搅,等到病情有所好转,再离开此地返回寝宫居住吧。”
说完后子婴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不过赵成今日前来却不是无故前来,而且他对于子婴的这番说辞,并不打算接受,就算子婴突然倒头暴毙,赵成也认为此事与自己并无多少干系。
“我王容禀,”这时赵成从案位中站了起来,对着躺在床榻上的子婴躬身一拜后,便对着子婴抱拳继续说道:“微臣斗胆进言,这几日以来王上一直待在着斋宫戒斋,并无一人来此朝拜王上,加上王上突感风寒,恐怕王上早已忘了五日之前为何会先来此戒斋?”
“五日之前?”待到赵成说完后,子婴顿时露出疑惑的目光向赵成望去,不过没等子婴说完,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子婴这才继续对着赵成说道:“唉,没想到这么快五日便已经过去了,寡人还以为还有一日呢,前往宗庙祭拜先祖乃国之重事,历代先君对此都极为的重视,寡人刚登临王位,自然也不能例外,不过寡人因为风寒的缘故,恐怕今日不能前去了。”
话说完后,子婴便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不得已之下子婴只能伸手胡乱在身旁摸来一张手帕,将手帕捂在嘴上之后,等到咳嗽过后取下手帕后,只见在手帕的中央有一块刚吐出来的鲜血,那血分外的亮眼,而那血腥味也是极为的刺鼻,就连数步之外的赵成,也闻到了这鲜血的腥臭味。
赵成厌恶的伸出右手捂住了口鼻,他万万没有想到,子婴的病情竟然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竟然咳出了一摊鲜血,想到这里后赵成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因为赵成是奉兄长赵高之令,特意前来斋宫请子婴前往宗庙祭拜,若是子婴去不了,赵成也不好对兄长回话啊。
“王上您没事吧?微臣这就去请太医前来为王上诊断,不过丞相大人率领文武百官眼下尚在宗庙之前等候王上驾临,既然王上实在不能前去,微臣便前往宗庙将王上的病情如实转告丞相大人,其余事情就由丞相大人定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