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韩谈多说,聪慧的子婴又如何不知阎乐能做何事?如此悄然前往武关,除了与汉军暗中有着勾结外,还能有何事可做?
“恐怕这千里关中沃土,就要变成赵高这佞臣手中的筹码了。”想到这里后,子婴不由的捏紧了双拳,一种深深的恨意顿时从心中迸发而出,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无力的挫败感,子婴知道自己无兵无权,要想彻底扳倒赵高,实在是太困难了。
看着子婴露出如此落差的表情,身为亲信的韩谈又如何不想替子婴考虑,只见韩谈先是低头犹豫了片刻,然后便走到子婴身前悄悄对他说道:“陛下,据微臣所派的密探跟随阎乐前去了武关回来后所报,在阎乐路径武关的官舍中偶然听闻,阎乐曾与爱妾笑谈,称平分关中自立为王一类的话语,因为距离太远,所以具体所议何事密探也无从得知。”
韩谈这一番话算是彻底激怒了子婴,本以为赵高会使用缓兵之计来拖住即将入关的李林,就算子婴深知赵高篡位心切,没想到赵高竟然会如此按耐不住,刚拥立自己为王,转手便开始策划如何篡夺王位,再想到父亲扶苏便是因为赵高而惨死军中,子婴的恨意便越来越显得强烈。
“陛下息怒,”看到子婴铁青着脸,韩谈知道子婴是真的动怒了,于是便赶紧对着身前的子婴抱拳说道:“若是陛下想要除掉赵高这等佞臣,微臣这就着手去办。”
听到韩谈所言之语后,子婴顿时对韩谈投去一道凌厉的目光,对于身前的韩谈,子婴还是有所了解的,毕竟韩谈跟随自己也有数年了,所以韩谈也深得子婴的信任,而刚才韩谈所言之语,也正好说中了子婴的心事,对于赵高此人,子婴可谓是恨之入骨啊。
可是等到子婴冷静下来以后,却发现一件十分现实的事情摆在自己的眼前,那就是如今的赵高势力滔天,而自己却又无兵无权,想要与赵高相抗衡,甚至彻底除掉赵高,实在是难于登天。
“可是寡人现在手中无兵无权,赵高又时刻防备着寡人,要想彻底铲除赵高,如何行事才算稳妥呢?”想到这里后,子婴的心变开始莫名的烦闷起来,一边缓缓的在殿中踱步,一边又侧着头对身旁的韩谈询问道,说实话,子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会将赵高铲除。
可是子婴不知道的是,身旁的韩谈心中却早已有了成算,只见韩谈先是走近了子婴的身旁,然后低声对着子婴说道:“陛下莫要忘了,明日陛下将要前往宗庙祭拜先祖,准备要亲临帝位啊。”
经过韩谈如此一提醒,子婴这才想到了此事,说实话,若不是赵高恐吓自己必须要亲自前去,子婴还真不打算前往宗庙祭拜先祖,因为自己登基称帝,可是十年前空前强大的强秦却已经失去了昔日的荣光,强敌尚在关外攻打,自己又有何脸面去祭拜先祖。
不过子婴到底也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经过韩谈这样一点醒,子婴便明白韩谈的真正意图,于是便紧张的对着韩谈询问道:“以你之见,寡人应该借明日祭拜先祖之机,将赵高诱入宫内伺机除掉,不过寡人又以什么借口,来诱骗赵高入宫呢?”
虽然子婴对韩谈所言之语很是满意,但是赵高历来是带刀入朝,就连入宫拜见皇帝身旁也跟随着数百甲士,由此可见赵高此人是有何等的小心谨慎,要想将赵高彻底铲除,绝非一件易事。
但是韩谈明显对子婴所虑有所准备,只见韩谈的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不等子婴惊异,便对着子婴抱拳回话道:“陛下莫慌,稍作片刻后陛下便传太医入殿称自己龙体有恙,一旦陛下这边有了动静,很快赵高便会知晓,等到明日该动身前往宗庙祭拜时,陛下只需派人前去丞相府邸称自己今日龙体有恙,恐怕不能亲自前去宗庙祭拜,告诉赵高陛下择日再去。”
“这样一来赵高肯定不会答应,毕竟祭拜先祖乃十分重要的礼仪,所以赵高就算再如何防备,也会亲自前来宫中探望陛下,到时候微臣纠集百名刀斧手埋伏在寝殿两侧,一旦赵高孤身入殿,微臣便立即动手将赵高这样的佞臣彻底铲除,陛下认为此举如何?”
听到韩谈如此详尽的计划,子婴也顿时重拾了之前的信心,反正子婴也不想再受赵高的摆布了,若是能将赵高一党尽数是打尽,子婴就算是身死也无愧于秦国的列祖列宗了,若是没有彻底铲除赵高一党,恐怕子婴刚坐上不到五日的帝位,就该拱手相送他人了。
“不过寡人如何寻来百名刀斧手入宫呢?”要知道整个秦国的军政大权全都在赵高一人手中,子婴就连护卫咸阳宫的禁卫军都调动不得,更不要提寻来百名刀斧手入宫了。
“这一点还请陛下放心,微臣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子婴同意了自己的计划,韩谈便可以安心的开始执行了,“百名刀斧手微臣早已经将他们集结在咸阳宫外,今夜子时微臣便率领他们潜入咸阳宫,只需等到明日,便可以动手除掉赵高了。”
虽然韩谈很是自信满满,可是子婴多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要知道在这咸阳宫内,不知有多少赵高暗中安插的奸细,时刻不停的在监视着自己,所以子婴便为难的对着韩谈嘱咐道:“韩谈,此次一定要小心,不知这百名刀斧手是否可靠?”
韩谈见状顿时就笑了笑,然后才对着子婴笑着抱拳说道:“陛下放心吧,这百名刀斧手皆是微臣亲自挑选的忠勇之士,绝对可靠,一定不会走漏半点风声的。”
既然韩谈如此有把握,子婴自然也不再好多说什么,于是便转身向自己的帝位上走去,而韩谈也知道自己该准备了,于是韩谈便对着子婴跪倒在地说道:“陛下,微臣告退了。”
说完之后,韩谈便快步退出了子婴的寝殿,只留下子婴一人在寝殿内不知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