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军军营。
此时刚刚经过战争洗礼的士兵们都疲惫不堪,加上攻城不利的缘由,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往营帐走去。
项羽骑着乌骓从营外奔来,帅帐外站岗的军士赶忙上前牵住乌骓的马鞍,项羽顺势从马上翻身而下,然后独自走到帅帐门口,转身向后看去。
映入项羽眼帘的是项军士卒们拖着残破的身躯,或倚着他人缓缓踱步,或躺在担架上苟延残喘,往营帐走去,看到这里项羽心中不由的感到阵阵心酸。
“驾。”这时营外响起项狄的声音,紧接着项狄驾着马赶到了项羽面前,“驭。”项狄见项羽在门外站立,急忙将马鞭扔给面前的士卒,自己则朝着项羽走去。
“罪将项狄见过将军,项狄攻城不利,害的我军伤亡惨重,请将军治罪。”项狄对着项羽跪拜在地,满脸愧意的低着头,不敢直视项羽的眼睛。
项羽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没有理会跪拜在地的项狄,转身往帐内走去。
“起来,进帐讲话。”项羽的手刚扶起帐帘,却又停了下来,缓缓对着项狄说道。
项狄听后赶紧起身,待到项羽进帐后,自己紧紧随在身后,一同往帐内步去。
帐内,项羽走到将案上,将佩剑解了下来放置在剑架上,自己则坐了下去。
“入座吧。”项狄在帐中低着头,突然项羽对项狄吩咐道。
项狄涨红了脸,还是没有抬头,抱着拳回话道:“罪将不敢。”
“别忘了我还是你大哥。”项羽听后盯着项狄说道。
项狄这才敢抬起头看向项羽,抱拳谢应道:“谢大哥。”
待到项狄入座后,项羽这才询问道:“我军此役共伤亡多少,军械损耗几何?”
“回禀大哥,我军伤五百余人,亡四百余人,”项狄充满着战败的羞愧,“云梯损毁十余架,其余盔甲剑矢无算。”
项羽听后,低着头细细沉思,他明白,上虞县城是一道坎,只能智取万不能强攻,就算强攻拿下,也无法抵挡住秦军的反攻。
“此战失利不全在你,”项羽抬起头看着内疚的项狄,“我军准备过于匆忙,大军未有修整就急忙开战,最重要的是我军缺少攻城器械。”
“但是大哥……。”项狄正欲再次请罪,项羽就摆手示意,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项羽接着说道:“看来我们得从吴中调集一批攻城器械前来,一会我亲自给叔父写信求助,你遣快马送至吴中,这几日就让兄弟们休整,上虞暂时就不要攻打。”
项狄听后应允道:“大哥放心,小弟这就安排下去。”
“对了,”项羽想起上虞的虞家,“虞家之事打探的如何?”
项狄抱拳回话道:“大哥,我已经差人去了,可是久久未见回信,要不小弟亲自领兵去一趟?”
项羽细细一想,便随口应答道:“你去也好,到了虞家好生与家主商量,万不可粗鄙急躁。”
项狄应声后便下去准备了,项羽则拿起案上的笔墨开始给身处吴中的项梁写信求助,让项羽没想到的是,项狄此去竟然为自己惹下大麻烦。
“将军,小五他们去了那么久了,会不会出什么事了?”项狄赶去虞家当路上,随行的士兵疑惑的开口询问。
“乱讲什么,”项狄转头大声呵斥着询问道士兵,“小五他们跟了我几年了,怎么会突然出事。”
那名士兵被训斥后再也不敢开口讲话,而此时的项狄却从内心深处感到莫名的恐慌。
“据斥候回报,过了这座山,还有十里地就到虞家了,”项狄不断鞭笞着坐骑,“加快马力,尽早办完回营。”
随行的士兵们纷纷应喝着,然后对着身下的战马奋力催促。
“驭,停下。”项狄急忙的喊道。出现在他眼前的,竟然是几具尸体,经过昨夜暴雨的冲洗,已经不太容易看得出死者是什么人。
项狄翻身下马,往那几具尸体步去,越靠近那几具尸体,内心越是恐慌不已。
项狄走到尸体前时,却发现尸体面部朝地,根本看不清脸部何样,加上雨水的冲泡,项狄只好对着众士卒招呼道:“来人,将这几具尸体扶起来,用河里的水冲去脸部的泥垢。”
士卒们听后急忙上前,七手八脚的将尸体从泥水里捞出,紧接着几名士卒跑到河边舀水,而项狄则坐在树下闭目养神,借以来压抑着内心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