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荣华等人在茶楼雅间,等待展平和小菊的消息。可没想到,恰在此时,几个人遭遇了一个算命胖子,这人长得还很像范事。大家起了疑心,可测试一番,应该不是,可这个胖子还黏上了,自称通天神卦,叫周易,非要给大家摸摸骨相。
这一摸冯焕,还挺准,大家乐得前仰后合,可周易提出,要摸摸曹静。曹静心里有点别扭,当时的社会风气还好,贞操观念没那么变态,但总归让人家随便摸手也不行啊,这不给人家机会耍流氓吗?不过曹静主意也多,跟白婶一使眼色,白婶会意,把自己的手塞给了周易。这周易一摸:“嗯?姑娘,你在跟我开玩笑嘛?”
曹静一乐:“哎呀,周大师,我怎么跟你开玩笑了呢?”
周易倒真有两下子:“姑娘,我今天头次见你,仅凭声音判断,姑娘的年岁约在二十上下,不过这只手,从岁数上要大太多了!”
这倒是实话,不过白婶一听,心里不爽:“好你个算命的!你说说我多大岁数!”
“这个……”,周易晃了晃脑袋,“啊呀!这位姐姐,听您的声音,中气十足,岁数实际应该也不是很大,我最多叫您声姐姐。不过这手,感觉有点操劳过度啊,所以这才让我有了错觉,对不起!对不起!”
周易的脑子还挺好使,这一夸,白婶的脸色稍微缓和点,冯焕在旁边一看,更生气了,好么!这家伙真会拍马屁,他开始挑衅了:“唔呀!那周易,你倒是说说,我们这个白婶,干什么最厉害?”
周易点点头:“嗯!我说兄弟,一看你就不会说话,这应该叫姐,怎么能叫婶呢?这位姐姐凭着骨相看,肌肉结实,手指有力,做饭肯定特别好吃!谁要是说不好吃,肯定是自己的问题!”
好么!这下可说到点子上了,白婶可高兴坏了!连范荣华都说:“哎呀!周易先生真不得了,掐指一算,什么都知道,连白婶做饭好都能算得出来!不错!真不错!”
好么!这几个人一高兴,曹静和冯焕倒成了同一阵营,俩人对视一眼,一脸的无奈。这会儿,周易再把脑袋转向范荣华的方向,一把攥住了范荣华的手,这一摸,当时惊呼:“哟!贵人啊!”
说着还跪下了。范荣华一愣:“嗯?你怎么说我是贵人呢?哎哎哎,快起来,我可受不起跪!”
说着就往起搀扶。周易起来之后,摸着范荣华的手:“哎呀!我不骗您,您真是贵人啊!当然了,这手的皮相我摸出来了,全是茧子,而且从位置来看,以前是受过苦的,身份不高。但您的骨相之中,却透着尊贵,而且贵不可言啊!”
大伙儿一听,当时一愣,这家伙说的还真准啊!再看周易,接着摸,摸了摸点点头:“哎!贵人的小手指有点奇怪啊!指节这块儿有几个小疙瘩,看来您最近命里犯小人啊!而且这个小人,个头还小,不止一个,不知有这个事吗?”
哎,这话一说,大家伙儿都震住了,这回又说到点子上了。范荣华眼冒金星啊:“哎哟!周先生,您真不愧是通天神卦啊!我最近还真犯小人,不知道这麻烦怎么解?”
只见这个周易嘿嘿一乐,把范荣华的手放开了:“嘿嘿!贵人自有贵人的解法,不可说!不可说啊!告辞!告辞!”
嘿!说道要紧之处,这家伙跑了!现在,除了白婶高兴之外,曹静和冯焕都是满肚子的狐疑:“唔呀大哥!我觉得此中有诈啊!”
“没错,范大哥,我也这么觉得!这家伙说的话太准了,绝对不是算命这么简单!”
白婶一听,有点不高兴了:“小姐,你这疑心病也太重了,人家说了,那是通天神卦,肯定算的极准,要不然人家敢这么称呼吗?”
“那不一样,这江湖人士算卦,靠的是察言观色,说的也是玄而又玄的话,听着富含哲理,让人神往,实则能有五六分准就不简单。可这人说得准过头了,给人感觉是有备而来,此中必有蹊跷!”
“唔呀是呀!白婶,这家伙说的话准的过头了,我怎么感觉这家伙是把咱的情况摸透了,然后到这吓唬咱呢?大哥,你怎么看?”
这几个人吵吵成一片了,再看范荣华呢,坐在桌边,拿手支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要说呢,这在滑州案初期,范荣华不说话也无所谓,谁也没把他当回事。但经历了滑州案,大家都知道,范荣华别看平常吊儿郎当,关键时刻还能靠得住,尤其范荣华当过地保,对付这些算命的、要饭的,有特殊的方法。所以这时候,大家就等他一句话了!
可范荣华呢,却一言不发,冯焕实在等不下去了,赶紧摇晃他:“唔呀大哥!你赶紧说句话啊!”
范荣华正烦着呢,一看冯焕晃他,赶紧一抖落手:“别烦我行不行?我脑袋里够乱的了,小个子小个子,都是东瀛人的祸,我想静静!”
这是典故啊!冯焕一听,当时抱着肚子,蹲地下就乐了,不仅如此,旁边喝茶的曹静一听这话,“噗!”,直接把茶喷在了范荣华的脸上。范荣华当时就傻了:“曹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曹静也知道失礼了,边笑边拿着手绢给范荣华擦:“哈哈哈,范大哥,对不起!哈哈哈哈!”
这阵狂笑,把冯焕都看傻了,他这小声嘀咕:“唔呀我说曹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大哥想你,我们乐乐得了,你怎么乐的比我们还开心呢?”
曹静听完没说话,赶紧跟店小二要了纸笔,写了一张字条,交给冯焕。咱们说冯焕呢,论文才,比展平差一些,跟科考的举子们更是比不了,但最基础的识文断字还是没问题的,等曹静写完纸条,冯焕拿过来一看,也差点把肚子乐爆!好么,这纸条的大致意思就是:
白婶的大名叫做白净,所以下次范大哥再说我想静静的时候,咱最好弄清楚,他想的是谁?是我?还是白婶?
冯焕看完之后,忍着笑,又在纸条上添了些字,等曹静拿回来一看,更乐了!好么!冯焕是这么写的:
我大哥什么时候,想哪个静静,应该看状态。平常应该想的是瘦静静,要是快吃饭饿了,那十之八九会想胖净净!
俩人跟着乐得前仰后合,把旁边的白婶急得够呛:“小姐,你们到底写的什么啊?有那么可笑吗?”
冯焕赶紧招呼:“唔呀没事!白婶啊,我们在讨论我大哥的胃口呢,我们觉得您做的饭特别适合我大哥!”
别看白婶不识字,脑子不傻,这话说出来,她是将信将疑。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茶馆外面一阵大乱!大家伙儿一看,好么!就刚才那个算命的通天神卦周易,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外头去了,你去外头也不要紧啊,下面铁匠铺正往外一车一车的运东西,周易还跟人家发生了冲突,结果下头乱套了!车队的最后一辆车翻倒在地,有三个人围住周易一顿爆揍:“叫你碍事!叫你碍事滴干活!”
“巴嘎!你滴,去死滴干活!”
哎,下面又有人说东瀛话,这回范荣华他们可听见了,这时候范荣华眼前一亮:“哼!东瀛人跟我这没完没了,看来我是想躲也躲不开了,既然如此,咱也就闹点事出来,让想找咱们的东瀛人知道,咱们就在这,这也省事!走!咱们下去!”
“唔呀!大哥等等!”
范荣华动作真快,“噔噔噔”就下了茶楼,来到了闹事现场,现在周易已经被打得满地翻滚,苦不堪言,范荣华大吼一声:“住手!”
这声音还挺大,打人的这几个顿时往这个方向直看,范荣华看看左右:“你们这几个可恶的东瀛人,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在我们大宋的土地上,殴打我们大宋的子民,你们也太大胆了吧!”
哎,范荣华今天还挺有辞,说得曹静和冯焕在后面直挑大拇指,再看几个打人的东瀛人,听见有人管闲事,为首的一个走过来几步,指着范荣华的鼻子:“你滴,少管闲事,不然小心挨揍滴干活!”
范荣华哼了一声:“哼!在我们大宋闹事,你还有理了是吧?冯焕,快把他们拿下!”
冯焕一听,气的鼻子都歪了,好么!之前支使人的都是我,这回我大哥也学坏了,我成被巧使唤的了!哎哟哟!冯焕还真头疼,之前接触的东瀛人,但凡能打的,战斗力都不弱,自己一对一,估计凑凑合合,如今赤手空拳一对三,行不行还真不好说!可没辙啊,大哥发话,冯焕硬着头皮也得上啊!于是冯焕蹭着脚往前挪。
而就在此时,有人大喊一声:“冯焕退后!这仨东瀛人交给我了!”
冯焕一听,哎哟我的妈呀!救命了!这谁啊?再一看,好么!白婶!再看白婶,稳稳当当往前一站,东瀛人没用武器,她也没用,赤手空拳。三个东瀛人对视一眼:“八嘎!女人滴,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滴干活!哈!”
话音刚落,头一个人蹦起来,一拳捶向白婶的头,再看白婶,也真够厉害的,不躲不闪,直接以拳对拳:“嘿!”
“咣!”
这下硬碰硬,东瀛人的胳膊差点被震断了,退到后面疼得学狗叫,剩下两个东瀛人赶紧补位,双方就战在一处!别说,白婶面对东瀛人,算得上人高马大,而且力量出众,几个回合下来,剩下两个东瀛人也被打飞了。冯焕看得直眨么眼,赶紧扭头问旁边的曹静:“唔呀!我说曹姑娘,我想问问,白婶到底是不是你们家厨子?”
曹静一听,点点头:“没错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唔呀!我就是觉得,白婶做饭那么难吃,这打起架来有那么厉害,比一般的将领都强啊!这么厉害的家伙,你们竟然让她做饭,是浪费材料?还是大材小用啊?”
曹静听了就一乐:“这个问题嘛,是白婶自己决定的。其实白婶是我母亲的侍女,我母亲去世比较早,我父亲就让白婶选,可以在府里当个普通的亲随,照顾女眷。也可以当亲兵,平时在家,战时随军行动,白婶偏偏就选了亲兵,而在军种之中,白婶还就选伙头兵,你说怎么办?”
冯焕的脑袋当时炸了:“唔呀我的老天爷啊!白婶对自己的认识,也太不够了!这本事混在伙头兵,浪费不说,而且就白婶做的那饭,士兵们没抗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