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叛匪要攻明州城,但他们人数不多,只能夜里行动。包大人这边,赶紧抓紧时间备战。可再一看士兵的装备,头疼了,因为明州老也不打仗,装备有是有,但质量差不说。守城利器——弓箭,更是数量不足。这么组下来,弓箭手一百人,人均十支箭,根本顶不了一夜!
这时候,冯焕推荐好友长脖鹿,说他是明州数一数二的铁匠,箭不够,他没准有办法。包大人现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吧!结果长脖鹿一看,没问题!剩下的材料还够做一千支箭,只要所有的工匠听我的,晚上之前就能完成!您放心吧!如有问题,甘当军令!
长脖鹿这一保证,所有工匠全疯了!好么!专业制箭的工匠,一天也就能做25支箭,我们可好!专业工匠一个没有,连铁匠带木匠,师父加徒弟,不过三十人,时间半天,材料上,翎毛还霉了,没法用,这还能做一千支箭吗?简直就是信口胡说!
其实这事,包大人也略知一二,听长脖鹿说得好,他也觉得不太可能:“长脖鹿,我可提醒你,这批货非常要紧,东瀛叛匪夜里就会行动,你的箭不能糊弄,得保质保量!”
再看长脖鹿,信心满满,一个劲的拍胸脯保证:“包大人放心!您只要授权给我,我保证您今天夜里有的用,而且威力还更大!您就放心吧!”
得!包大人一看,你既然有信心,就这么着吧!就这样,包大人赶紧回去,布置其他工作。没办法,大战在即,要干的事太多了!包大人首先把手头的卫队拆分成十队,巡视明州城的各条重要街道。其他的厢军士兵,先组织起来,磨刀!没办法,他们的武器,除了少数执勤的常拿之外,剩下的在库房里都锈了!这你也得留时间。
咱们再说长脖鹿这边,他一看,众工匠都跟看猴一样看着他。长脖鹿明白,大家这是信心不足啊!于是他赶紧解释:“大家放心,既然我说了,就肯定能行!如果不行,军法处置的是我,不是你们!大家也知道,现在时间紧迫,咱们这就准备开始啊!现在听我的命令!准备拉屎!”
大伙一听,当时差点摔个跟头,这叫什么命令啊?跟制箭有关吗?哦!明白了,估计这是让我们解决干净了,从现在到晚上,别想再有方便的时间了!
哎,长脖鹿的命令还挺特别,让大伙儿方便,不上厕所,而是拿来几个大木盆,全拉尿在盆里,也不倒,所以铁匠炉一时间,臭气熏天!等方便完了,大伙根据木匠和铁匠的行业不同,站成两排,师父在前,徒弟在后。长脖鹿看看:“木匠师父们,你们谁的手艺最次啊?”
大伙儿一听,什么?谁手艺最次?我们哪儿知道?最后大伙儿看看,就把师父级的人中,从业年份最少的一个人推出来了。长脖鹿看看:“嘿嘿,师父,估计您的手艺其实也不次,只不过年轻了点。委屈您了,你得干最累最恶心的活!您啊,领着徒弟组一半的人,加入大粪组,您先去找细麻绳和胶,越快越好!找到了之后,把麻绳都裁成半尺长,泡进大粪里!快去!”
这师父听了一咧嘴,什么?大粪组?这叫什么鬼?没办法,只能执行命令。
接下来,长脖鹿继续分组,木匠的师父和徒弟们,又分成了两组,甲组负责整修箭杆,乙组负责切菱形木片。而铁匠这边,也被长脖鹿分成两组,甲组打,乙组磨。
哎,就这样,这三十个人形成了一套流水线,铁匠甲组负责打箭镞,要说呢,宋朝的标准箭镞类似于三角形,后面的两翼伸长,带上倒须勾,还得起脊,工艺挺复杂。可到了长脖鹿这边,一律以效率为准,打成三棱锥型。甲组的铁匠,只负责打,淬完火就算完成。而乙组铁匠接过来,负责磨,而且只磨尖,锋刃蹭蹭就行,不要求那么细致。
而另一边的木匠甲组,负责整修箭杆的,要把箭杆的前后两边,按照规定的尺寸,各切开一个槽;木匠乙组按照尺寸,切出了无数的菱形木片,这所有东西,都集中到了大粪组。大粪组其实也是组装,他们的人数最多,工作也最繁复,先要把箭头和箭杆装上,当然了,按照长脖鹿的要求,铁匠那边尽量简化,箭镞的尾巴全是夹的扁片,这直接往槽里一塞就行,然后拿浸了大粪的细麻绳把接触的地方缠上,然后两侧抹一点胶作为固定。另一边的凹槽,则横着塞进去两块菱形木片,拿胶一粘,这一支箭就完成了!
而咱们说,这只是一支箭的流程,真正流水线作业,速度就提上去了!就这样,天黑之前,这一千多支箭就完成了!长脖鹿挺高兴,赶紧通知冯焕,带人来取箭,可等冯焕看见这批箭了,开始怀疑:“唔呀我说长脖鹿,你这批箭,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做的!这行吗?”
“冯焕,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请你传告包大人,我这批箭,模样有点怪,但不妨碍使用,甚至比正常的箭还好使!”
“唔呀行嘞!”
咱们说包大人呢,他看着这批箭也别扭,可没辙啊,材料和工匠双缺,能完成到这样,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就这么办吧!
就这样,一百弓箭手又领到了新箭,被分成了二十组,分别布置在城内的关键之处,就等着东瀛人来了!
当天夜里亥时一刻,城内喊声四起:“杀给给!”
“投死给给!”
一大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东瀛人,手持刀枪,凶狠的冲过来,就和守城的官兵战作一团!要比肉搏能力,包大人手下这些厢军还真不行!没办法,宋朝崇文抑武,又经过了多少年的退化,连号称精锐的禁军,战斗力都参差不齐,更何况平常在城池之中驻守的厢军呢?不过包大人他们还是动了脑筋,将人数较多的厢军分成若干巡逻组,每组前后必有藤牌手,中间是长枪手,这样长短配,多少能弥补点短处。另外,包大人带着的卫队,那是妥妥的禁军,比较能打,包大人呢,把他们也拆分成接应组,配合着弓箭手,布置在要害之处,由展昭统一调派,一旦巡逻组遇袭,就由手下精干的校尉,带领接应组,上前扑杀!
就这样,战了半夜,明州总算没让人家夺了去!但守城的厢军死伤达到了三分之一,即便是包大人的卫队,也出现了不小的死伤。而且头疼的是,官军根本逮不住东瀛人,好不容易打退了,追吧!哎,追着追着就丢了,东瀛人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地道。有的士兵比较幸运,找到了地道口,还没下去,东瀛人就用火药,“咚”,给炸了!面对这个情形,包大人是如坐针毡!
而咱们说东瀛人这边呢,同样也不好受。他们毕竟人少,本来打算着靠近身突袭,打乱宋军的队伍,大杀一阵,看情况不好就撤,然后弓箭手掩护。可没想到,包大人和展昭,调配有方,而且重要队伍有武林高手领队,这就把差距弥补了,平忠信的死士根本占不着便宜。而且就长脖鹿新造的这批箭太缺德了!本来,平忠信他们早就算计好了,明州不打仗,弓箭手的素质不高,箭的存货也不多。结果长脖鹿给补充了一批不说,这批箭还有蹊跷。之前的箭要是射进了东瀛人的身体,只要不致命,东瀛死士就会发挥武士精神,直接拔出来,这虽然疼点,但一半时不太影响战斗力。可长脖鹿这些箭呢,因为尾部是菱形木片,做得比较大,再加上箭头的胶用得不多,所以只要射中,“咔嚓”,杆折了,箭头就留在了身体里。这还不说,长脖鹿对这些箭还加了工,箭头和箭杆连接的地方,是用浸了大粪的细麻绳固定的,这玩意沾上血,非常容易造成感染。所以到了后半夜,部分中箭的东瀛人,伤口肿的发亮,疼痛异常!有的还开始发烧,严重影响了战斗力!
这时候,东瀛方面的指挥官美和子一看,如此下去,情况不妙!于是她赶紧下令:“你们滴,赶紧把剩下的人马收集起来,我们一起突袭通判衙门滴干活!”
“哈伊!”
通判衙门,实际就是包大人的行辕所在地,他们这么来,明显是孤注一掷!这下,包大人的行辕也乱套了!因为包大人为了明州城的安危,所以把大部分卫队全派到了外面,行辕里头只有小五义兄弟,加上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李贵娄青、江樊黄茂、耿青杜顺,外加上草上飞项福这十三护卫,敌人这一来,他们也都投入了战斗。范荣华这边也没闲着,展平、小菊、冯焕三人,早已杀得像个血人相似!范荣华和曹静呢,分别拿着九曲弯弯棍和一口宝剑,跟包大人在一个屋里,负责贴身保护。当然了,他们手中的武器,也就是象征意义的,真要让人家冲进屋里,基本上就离全军覆没不远了!
行辕这边战至正酣,就听到外面一阵人喊马嘶:“杀啊!”
“干掉东瀛叛匪!杀!”
包大人一听,精神一振,援军到了!再往外一看,好么,为首的十几个骑兵,已经杀进了东瀛叛匪之中,一时间是人仰马翻!看来是真的!白婶怎么那么快啊!
这会儿,已经有更多的宋军加入了战斗,东瀛叛匪支持不住,已经退出行辕。这会儿行辕门口来了一匹快马,上面的一个人下马之后,跑进行辕,向着包大人一施礼:“包大人,在下来晚了,请恕罪!”
范荣华在旁边一听,这人说话怎么耳熟啊?仔细一辨认,当时吓了一跳:“你!你是周易!”
曹静听完,也吓了一跳,仔细认认,还真是!不过这时候周易可不是之前那个算命瞎子的德行了,而是身着戎装,眼睛那叫一个亮!再看周易,又冲着范荣华一施礼:“安乐公,您还记得我,真是荣幸!不过在下不叫周易,在下姓周名一,官职是圣上钦封的六品御前带刀护卫!”
再看包大人,对这个周一到不陌生:“哦!周大人!您身为勾当皇城司公事,怎么有时间跑到明州来了?”
“哎呀,包大人,实不相瞒,我得到线报,明州的东瀛人有造反的迹象,所以我特请陛下赐予兵符,我也就带兵来到了明州附近。因为情况不明,所以在下就把手下将士驻扎在了明州之外,我自己到了明州侦查,其间还和安乐公打过交道,相信包大人已经知道了吧!”
包大人一乐:“哈哈,那我要多谢周大人了,您在关键时刻,提供了证物,要不然,我们得被东瀛人牵着鼻子走!”
“嗯,包大人不要客气,咱们同殿为臣,自当为国为民。现在事情紧急,还得继续追剿东瀛残匪,我就不和包大人聊了,咱们再会!”
周易走了,范荣华凑到了包大人的身边:“我说包大人,问您点事。您这开封府好多御前带刀护卫呢,但我怎么没见过这周一啊?”
包大人一乐:“安乐公,这你就不必操心了。御前带刀护卫一职,那是皇上想封就能封的,大多数属于荣誉称号,一般来讲,封完了还归原位。不过这周一可不一样,他虽然是六品带刀护卫,似乎品级不高,可实则是皇城司的当家人,手握重权!”
范荣华听了一脸懵:“什么司?”
包大人一乐,不解释了,解释了范荣华也不明白!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周一带来的是战斗力比较强的禁军,而且有五千人之多,所以天不亮,战斗就结束了,东瀛副使平直横,在乱军之中被杀,指挥官美和子走投无路,自捅身亡,现在只剩了罪魁祸首平忠信下落不明。而等事情基本尘埃落定之后,白婶方才带着林坎将军的人马赶到,得!迟到了!
此战之后,周一告辞,包大人赶紧把明州一事,写成奏折,要呈报皇上。包大人这正写着呢,有人进来了:“包大人!”
包大人一看来人,是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