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丢人的紧,竟被桃林的酒灌醉了,朦胧中还是十三把我拎去了扶云殿。
作为正经的神兽,被一条鱼拎在手里是伤自尊的,所以不愿意起来,眯着眼偷看四周。
我家上神在身边磕着瓜子,偶尔还用扇子给我扇风,散去酒气。
“五碗飞升上仙历的什么劫,不会又是情劫。”青瑶上神问,语气有些忧心。
我家上神把嘴里的瓜子皮吐净,说道“咱们年轻的时候,带着他见了许多世面,司命那两把刷子还能编多离奇。”
“所以呢?”
听起来青瑶上神还是很关心我的,或许是因为他家长子也到了历劫的岁数。
“五碗托生的地方遇了灾荒,赤地千里,他很小就饿死了。”
我的痛苦历历在目,上神说的轻描淡写。
“真惨!”青瑶上神总结。
挺悲催的事儿,她居然有点憋不住笑。
“还能有我惨!还能有咱们那会儿惨!”上神继续不屑,言说没心没肺的人历的都是没心没肺的劫数。
我就不信,等她家老二下凡的时候,还是此等心态。
青瑶上神知道她站着说话不腰疼,上神家大姑娘随神尊,仙根生的极好,根本用不着历劫,老二年岁又小。
她叹了一口气。
“听闻你同神尊吵架了。”
上神也配合着叹了一口气。
“年轻那会嫌弃我话多,现在又嫌弃我不同他说话,整日挑三拣四,越老越是磨人。”
青瑶上神抿嘴一笑“他喜欢你多说些,你便多说些,你早前把从极渊变成桃林,现在又要变回去,谁受得了。”
“我五万岁的时候聒噪,也不能做一辈子话唠,上了年纪再唠叨,很招人烦的。”
语毕,二人都难过了,她们想起了乐伯医仙,一个上了年纪,话也很多的人。
桃林里的承宴真君说,我家上神如今的脾性同当年的乐伯是一个模子刻出来,有时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是一样的。
大家都说她不是乐伯亲生,承宴真君现在都是持怀疑态度。
“他半点比不上爹,想当年爹在桃林带我们,可不是图我们成神成圣的,没出息怎么了,我和承宴都没出息……”
“知足吧,看看我家这个,孩子都比他懂事些。”青瑶上神也抱怨,她本以为云风上神会是乐伯一样开明的父亲。
不曾想,他开明的过头了……
我翻身,呜呜叫了两声,像是回到了几万年前,上神还能把我抱在怀里的时候。
“看!他们都快把五碗带坏了,小小年纪就敢喝醉了。”
上神用团扇轻轻拍打我的后背“下次再敢,我扒了你的皮,给神尊做褥子,近日他正闹寒疾呢。”
她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师姐,上次说哪里有个保养老寒疾的偏方还没告诉我?”
青瑶上神有些为难。
“要大量凤凰血做引,你这身体……”
上神没所谓的一挥手“凤凰血是现成的,我的不够,还有我家老二。”上神想起当年事,眼神略微哀伤,忽有几万年前的炽烈“药引的事不要同他讲,他不会高兴的!”
青瑶上神点点头,神思恍惚,几万年来,扶云殿的变化并不大,只是有时候觉得什么都变了,他们都好似从前,又不似从前。
我家上神也很感慨“这些年他苍老的特别快,都是那是作的太厉害了。”她停住语气,呜咽道“有时候想一想,他遇见我,也挺倒霉的。”